第12章 绝望下的寒芒
惊恐的下一秒，江渊飞速朝着床头伸手。
那柄直刀，被他放在了床头位置。
现在他顾不得杀掉对方后会引发什么后果，现在他只想将他干掉！
“你敢拿刀，我保证下一秒你的脑袋会像被车碾碎的西瓜一样爆开！”
阴森森的话语，黑洞洞的枪口，江渊动作顿时僵住。
“你、你想干什么！”
江渊喉咙滚动了一下，咬着牙质问道：“你是护安员！你这是擅闯民宅！”
“你还拿枪指着我，我想知道我触犯了哪条法律？！”
年轻护安员嗤笑一声，冷冷道：“别装了，你就是异端！”
“我杀了你，我非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还会被奖励，更会获得正勇圣神的恩赐！”
“不要再狡辩了，认罪吧，异端！”
说着说着，年轻护安员语气逐渐疯癫，手指放在扳机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扣下。
这一刻，江渊庆幸自己有一颗健康的心脏。
这几天担惊受怕不说。
尤其是刚才迷迷糊糊看到的人脸，还有此时被一个疯子用枪指着脑袋，心脏稍微不好的都极有可能被吓死。
江渊很怕，怕这个疯子会突然发癫开枪。
但怕没用。
只能重重一咬舌尖，强迫自己能冷静一些，这么一稍微冷静，很快听出了年轻护安员的话外音，以及看出了对方的顾虑。
如果真认定自己百分百是异端，自己恐怕都没机会睁眼了。
现在对方更不会用枪指着自己额头，逼迫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异端。
显然。
对方一样无法肯定自己一定就是异端。
包括姐姐、王大妈也是。
他们都无法百分百肯定。
比如姐姐，如果她真百分百肯定自己是异端的话，那么被魔神控制了思维的她，一定不会说再给自己机会，更不会那么冷静地和自己相处几天，而是跟爸妈一样当场就要干掉自己。
爸妈那种状态，才是百分百确认自己是异端后的‘正常状态’。
想明白了这一点，江渊内心稍安，愤然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是异端！”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善悯圣神的信徒，我爷爷、我爸爸更是善悯圣神的狂信徒！”
“而我的目标，也是要成为善悯圣神狂信徒的！”
“你怎么能怀疑我是异端，你污蔑我，我一定会投诉你的，一定会的！”
江渊在那大吼大叫着，满腔愤怒，那震怒中带着被人污蔑的委屈模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年轻护安员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根本不为所动。
等江渊吼完，他再次嗤笑了声，手枪用力顶了江渊一下，冷笑道：“装，接着装。”
“从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你的妈妈从头至尾都是善悯的忠实信徒，从未背叛过，自然更不会去怂恿你。”
“其次，你的妈妈只是普通信徒，而你的爸爸却是狂信徒，她是根本打不过你爸爸的。”
“尸检结果，他们身上也没有半点互相搏斗的痕迹。”
“那么……就更不可能出现双双因为打斗，从九楼跌落的情况了。”
“你的所有说辞全是假的，全是编造的！”
“因此得出结论，他们口中的‘异端’，百分之九十九是你！”
“说！为什么编造这个谎言！”
江渊内心泛起苦涩。
果然啊……还是漏洞太多了。
可是，那已经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
“我没有编造，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如此！”
江渊硬着头皮道：“不管你想怎么污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是异端，我甚至昨晚才刚刚进行完信奉仪式！”
“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我姐，信奉仪式总骗不了人吧！”
年轻护安员盯着江渊的脸，江渊坦然的和他对视着。
很快，年轻护安员眼中浮现出一抹挣扎，但又很快被疯狂、欲望取代。
“哼，还想骗我，你个异端，还想骗我！”
“你别想骗我，我要把你献祭了，献祭了！”
“那样我就能成为伟大的正勇圣神的狂信徒了，你不承认，那你就是我成为狂信徒最大的绊脚石！”
“不承认？没关系，我会让你承认的，我会让你承认的！”
年轻护安员眼白渐渐浮现出一条条血丝，似乎越来越没有了理智，江渊也越来越心慌。
好在……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对方起码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智，没有直接开枪干掉自己。
没开枪是没开枪，却一伸手，将江渊放在床头的那柄直刀拿了过来，‘锵’一声，直接将银白的直刀抽了出来。
窗外月光洒落，刀身寒芒闪烁。
江渊脸色狂变，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怒吼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是异端、不是异端、不是异端！”
“我都已经经历过信奉仪式了！”
“你杀了我，你也会给我偿命的！”
年轻护安员癫笑着，左手食指中指从刀刃上划过，很快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溢出。
他却浑然不在意，森然道：“不错，很锋利。”
旋即抬头，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带着恶意，阴笑道：“不承认没关系，杀了你？不，我不会杀你。”
“至少在你承认你自己是异端前，我也不会杀你……不对！”
“就算你承认了你自己是异端我也依旧不会杀你，将你活着献祭，我会获得正勇圣神更多的恩赐！”
“你还是不承认吗？没关系，我会让你承认的。”
“没有人能扛过我的审讯！”
“我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将你的皮，一点点剥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谁叫你不想成全我呢？”
听着对方的疯言疯语，江渊的心都凉了。
这是认准了自己是异端吗？
不敢杀自己，却直接上审讯手段都要让自己承认。
我该怎样自救？
江渊茫然了。
这似乎是……一个死局。
“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嗯……你长得很帅，那么……就先从你的脸开始吧！”
伴随着年轻护安员的话，江渊再也忍不了了，想都不想一脚朝着对方踹了过去，此时不逃就逃不了了！
可江渊却依然低估了这个世界信徒的强大。
即便这个世界的信徒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也没有掌握超自然力量。
但常年供奉下来，多多少少是能在各方面有所增强的。
起码体质、力量、速度，都要比地球人强上不少。
虽然这都是他们出卖自己的灵魂换来的。
这一脚轻轻松松被对方一把抓住，对方甚至身子都没怎么晃动，冷笑中，扬起了手中直刀，直直朝着江渊大腿插了下去。
“还想反抗？那就先砍了你的腿吧！”
月光下，寒芒耀眼。
江渊满眼绝望。
好像……我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看这刀就要插入江渊的大腿，忽然之间，敞开的窗户外，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进来，速度之快，犹若闪电！
江渊甚至都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只见一道弯月寒芒一闪而逝，年轻护安员身躯猛地一震，脸上兴奋的笑容甚至都还僵在脸上。
但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下一秒。
他脖子突然朝旁边一歪，一道血线在脖子位置出现。
然后……脑袋滚落在地。
漫天鲜血喷涌了出来。
如同那红色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