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县城

许蔓蔓不想要，可林婶子却不肯，非让她拿过来。

昨天林婶子听说斐淮南发烧，还来看了一眼，她看到斐淮南的样子，眼眶就红了。

说斐淮南当团长的时候，斐家大伯张口就是我侄子，这是我亲侄，跟我儿子一样。

刘家更是对人就说，斐淮南是我家女婿，跟我女儿有娃娃亲。

村里教育孩子也是，你们多跟着斐淮南学学，光宗耀祖。

他以前是全村的骄傲，十里八村都知道他们这里出了一个军官，了不得。

后来，斐淮南残了腿，被送了回来，成了废人，被迫退伍。

斐家大伯说自己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侄子。

刘家说娃娃亲就是开玩笑。

村里人教育孩子，做人还是要老老实实，别整天想着出人头地，咱们没有这个命。

斐淮南这个名字，一时间，也成了十里八村的笑话。

还以为他能有多大出息，最后落了个残疾，啥也不是。

还说，斐淮南是在部队上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给整治了，所以才这么惨。

林婶子不服气了，这么好的孩子，送去当兵，保家卫国，即使受伤，那也伤的光荣。

哪里轮得到这些碎嘴子在外面胡说八道。

可不管林婶子多同情斐淮南，都改变不了他被退伍，变成残废，前途一片暗淡，连基本的农活都干不了的事实。

在村里，不上工就没办法赚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

以后两个人吃什么，喝什么？

林婶子安慰了许蔓蔓几句，就回去了。

许蔓蔓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找到那位国医老先生。

早上面疙瘩，中午葱花面加一个荷包蛋，晚上吃的鸡蛋饼。

斐淮南的恢复力简直是惊人，两天时间，就好利落了。

不过许蔓蔓不放心，坚持让他多休息了几天，才让人下地。

等斐淮南再次踏出房门，才发现自留地的菜苗都长出来了，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许蔓蔓不会种地，可她经常去请教林婶子，偶尔请林婶子过来看看缺了什么。

在林婶子手把手的点拨下，蔬菜长势非常不错，出苗率很高。

就连之前移植过来的菜苗，也挺立了起来，又长高一截。

不仅如此，就连柴火，也高出一大截，还有一些新鲜的野菜和野果子，放在厨房。

这些都是许蔓蔓这几天去摘的。

野果子有不少，但是放不住，摘得多了又吃不了。

许蔓蔓打算去县里的时候，买点冰糖回来熬几瓶果酱，然后再做几瓶水果罐头。

去县里的事情，许蔓蔓提前一天跟斐淮南说了。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坐上了去县里的牛车，不过她起来的虽然早，斐淮南却更早。

还给她煮了两个鸡蛋一个红薯当早餐。

许蔓蔓狐疑的看着手里的鸡蛋，她养的鸡虽然长的胖乎乎的，但是应该没到下蛋的时候。

斐淮南不自在的解释：“我找别人买的。”

反正村里不缺鸡蛋，大家卖到镇里也是卖，卖给斐淮南也是卖。

许蔓蔓揣着热乎乎的鸡蛋和红薯，上了牛车。

在牛车上，许蔓蔓吃了一根红薯。

等到了县里，她才把两个鸡蛋吃掉。

许蔓蔓先去了邮局，把画稿给邮寄出去，然后开始打听扫大街的老先生。

她也不知道老先生在什么地方，只能一条街一条街的打听。

还真别说，她也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刚找了五条街，人就被她找到了。

对方长得和她梦境里面一模一样，长得干瘦却还算精神，认认真真的扫大街。

老先生身边站着一位年轻人，一脸的凶神恶煞。

“老头，赶紧干活，把我这边也赶紧扫了听到没有。”

老先生没有吭声，沉默的扫着旁边的街道。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年轻人也早就习惯了，大着嗓门骂道。

“你能识趣一点就最好了，现在你们还有垃圾站能睡觉，你要是不老实，我明天就能让你们睡大街。”

许蔓蔓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看了一眼年轻人。

随后目光落在角落处，两个混混身上。

她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见两个人靠在墙上，困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离开，目光还时不时落在一旁的老先生和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骂一句，两个人脸色好看一些。

许蔓蔓经过梦境的提醒，知道老先生以前可是给首长和领导看病的国医。

而且他给首长看病，还会坚持每周花费一天时间，给穷人义诊。

老先生救治过的人，根本数不清，他也会给病人开药，都是只收一个成本价。

别看老先生如此慷慨，其实他自己的日子并不富裕，里面穿的衣服，是打着补丁的。

他住的地方只有三十平，一大半地方被他改成了药房，他和妻子就住在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

平时做饭，要到院子里去做。

老先生医德高尚，悬壶济世，有人好奇的询问过他。

你医术如此厉害，只要病人买药的时候，多收点钱，你不就有钱了。

老先生却说，我跟在首长身边，不短吃不短穿，可很多老百姓却吃不饱肚子，穿不暖衣服。

他们一块钱，就要攒上好久，我要是多收点钱，他们的日子就更难了。

就是这样一位老先生，在首长陷入昏迷后，却被人陷害，发配到了小县城扫大街。

对于许蔓蔓来说，冬天不用下地赚工分，是非常舒服的。

可对于扫大街的老先生来说，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冬天，还要出来干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许蔓蔓只是一个念头，脑海里面猛地闪过一抹画面。

那是冰天雪地的早上，老先生出来扫大街，然后被混混推倒，脑袋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磕破了脑袋。

混混吓了一跳逃走了。

老先生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最后，冻死在了路边。

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冻硬了。

这场意外，最后只被判定为意外。

雪天路滑，老人家摔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先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那个混混，得了一大笔钱，在县里买了房子，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

他家里一个媳妇，外面女人包养了不少，用对身体有害的产品，赚着老百姓的钱，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