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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凶残恶毒豺狼

鬼子飞机撂完了炸弹,老班长吐了吐嘴里的泥土,擦了擦脸上的血尘。

“小鬼子们来吧,老子没有被炸死,快上来吧混账,大爷我等着你们呢……。”

老班长对着鬼子大喊着,城下的鬼子兵正在欢呼。

可是却不料鬼子的飞机转了一圈又调过头来,这次他们飞的更低,没有了炸弹用机枪疯狂的扫,飞行员嘎嘎的大笑声响在上空。

老班长再也无法忍受,他狂骂着跳了起来,举起步枪射击,不幸的是一串子弹向他射来,顿时间他的身子变成了马蜂窝。

老班长临死的时候流着泪:“我死不瞑目啊弟兄们!你们一定要替我多杀几个鬼子……。”

活下来的战士眼睛里都喷出了火,他们咬着牙,流着泪,大声喊叫着,发疯般向鬼子射击。

假如子弹再多一点,即便是石头、砖头再多一点的话,他们一定会让鬼子付出更大的代价。

————————

和草根一同被抓到的还有小羊倌,此时的小羊倌浑身筛糠似的发着抖,草根把他紧紧的揽在怀里边。

老班长的话没有在小羊倌身上应验,此时小羊倌已经吓的是神智不清。

小羊倌是在拼刺刀的时候被吓破胆的。

可怜的羊倌年龄太小,而且这孩子太善良了,在平日看到杀鸡他也吓的浑身发抖,更何况现在经历的是白刃战,眼见着刺刀见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到处都是惨叫声,血水飞溅在身上、脸上,当时就把这孩子给吓傻了。

如果不是羊倌浑身发抖,两个人或许也不会被鬼子抓到。从战场上撤下来后,两个人藏在一堆玉米杆里面,

搜查的鬼子兵已经走了过去,但一个鬼子兵听到玉米杆堆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回过头又看到玉米杆在抖动着,于是鬼子兵用刺刀挑开了这堆柴草……。

现在,两个孩子被鬼子兵押了上来。刚刚经历了生死大战的草根依旧绷紧神经,他的手指还在做着射击的动作,身子不时的猛抖一下。

他太累了,疲劳和紧张使他难以站立,他真的好想躺在地上,哪怕一小会也会好受些。

但是草根拼命的支撑着,他不敢倒下,因为他的周围站满了鬼子兵,他们距离的是这样的近,草根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些侵略者,也就是乡亲们口中常说的鬼子兵。

这些人是如此的不同,他们一个个矮小粗壮,罗圈腿,脸色青紫,大多蓄着胡子,或是“八字胡”、或是“仁丹胡”、或是“尿骚胡”,或是钢针般的络腮胡子。他们的军服上沾满了血污,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特别是他们的眼睛,或是吊白着、或是斜视着、或是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但相同的是目光中都透露出一股杀气。

草根忽然间想起了庙里的阎王小鬼,小时候他跟着母亲到庙里烧香,看到那些面目狰狞的泥塑小鬼,他总是吓的躲在母亲身后。

恐怖的感觉传遍草根的全身,死亡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是的,在这一群恶狼面前,此刻的草根和羊倌已经成为待宰的羔羊,死神正向两人降临,野田毅已向他俩走来,草根感觉到一股杀气直扑而来。

野田毅那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似乎要摄走他的魂魄。

草根的身子不由的打了个激凛。

小时候草根受过惊吓,他听村里的老人讲过一个鬼故事,那个故事很恐怖,把草根吓傻了,好长时间他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就从恶梦中惊醒。他的迟钝可能与那故事有关。

此刻,梦中的恶鬼又回到了眼前,这个鬼子军官很像梦中的鬼。

“太君!”

看到野田毅走向两个俘虏,翻译官连忙点头哈腰跟了上来。

野田毅并不理会,他的眼光落在了草根身上。

草根的身上沾着一大片花白的脑浆。那是一个鬼子兵留在他身上的。

白刃战开始后,那个健壮的鬼子兵嚎叫着连续刺倒了几个中国士兵,然后他发现了缩成一团的小羊倌,他面露狞笑将刺刀对准了小羊倌。

小羊倌顿时吓的尖声大叫,抱紧身子闭起眼睛等死了。

小羊倌也听过老兵班长讲战斗故事,老班长说打起仗来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他说有个士兵在战场上和鬼子拼刺刀,等仗打完了才发觉肠子在外边挂着。另一个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不见了。

老班长说只要提劲再疼也感觉不到。

羊倌确实没有感到疼痛,他只觉得脸上溅上了热乎乎、黏糊糊的东西,等他睁开起眼睛看时,只见那鬼子已经倒在地上,而鬼子的脑袋已经成了烂西瓜。

他看到草根拎着机枪站在那里,原来是草根用枪托把鬼子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中国有句成语叫做“一箭双雕”,你的,想不想看?”

野田毅扭头向翻译官问到。

“哦?”

看到野田毅一副诡异的表情,翻译官不解的哦了一声。

草根的耳朵已经被炮火震聋,他听不到声音,他只看到这个鬼子军官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紧接着他看到鬼子军官举起了战刀。

这已经是草根生命的最后时刻了,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呀……!”

随着野田毅的一声大喊,战刀狠狠地向草根的腰间横扫过来。

相信草根的耳朵再聋,临死前他也能够听到野田毅这惊恐的发力声……。

床上的松根发出更大的啼哭声,宋好突然间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似有万把钢针扎入她的心中。她捂着胸口,她想呼喊,但又喊不出声来,两眼一黑便直挺挺向后倒去……。

“咔嚓……。”

随着挫骨断筋的刀砍声,草根就像是一棵被伐倒大树拦腰斩断。

就在两个时辰前,草根还在幻想着能够回到家去,营长说等打完这一仗给他们放假,那个时候草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高兴的眼泪一直在淌,要是真的能够回家去,看到日夜思念的亲人,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可是现在,可怜的草根已经永远回不到家了。他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砍倒在地。

血从斩断的腰间哗哗的流出,草根嘴仍在动着,他呜呜啦啦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血瞬间从嘴里边咕咕的冒了出来。

他的两手使劲地在地上抓着、抓着……,或许是太痛苦,或许是他想要站起来,但是,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两手慢慢的……慢慢的僵直不动了……。

血从野田毅的军刀上流淌下来,紫红色的血还在冒着热气,地上的草根已经没有了气息。

十八年来,草根就像一棵瑟瑟发抖的野草,在冰雪寒霜中苦苦挣扎、挣扎着……。

可是,在寒冬的暮色里,这个可怜的孩子倒下了,他带着无限的遗憾和痛苦倒在了异乡的土地上……。

“喔……。”

野田毅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失望的长叹。

看到野田毅那失望的神情,翻译官立刻明白了他所说的“一箭双雕”的含义。

因为草根紧紧把小羊倌揽在怀里,所以野田毅想一刀将草根拦腰斩断,然后顺带着把羊倌的脑袋给砍落下来。

但是就在他挥刀砍向草根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炸雷般的怒吼声,这声音干扰了他的发力。

“太君真是大大的英勇啊!这一下就把……。”

野田毅伸手制止住翻译官的奉承,他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刚才怒吼的两个大汉。

只见不远处几个鬼子兵正死死摁住两个大汉,这两个大汉正拼命地挣脱想要冲过来,二人大哭着、叫骂着。

“……草根!草根……。”

“……小鬼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两人发疯般跺脚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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