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复读机

大小姐正细心地研着墨，目光紧紧跟随他流畅而有力的书写动作，同时低声诵读着每一个字。

当读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时，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心中深知这首诗词将会流传千古，被后人反复吟咏。

“天生哥哥……”大小姐脸色绯红，眼神迷离，轻声呼唤道，“天生哥哥，请允许我以后这样称呼你，可以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使不得，使不得。”天生面色潮红，连忙摆手拒绝，“你是尊贵的大小姐。”

“使得，使得。”大小姐笑靥如花，继续说道，“以天生哥哥的才华，多少女子都愿意倾心于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天生哥哥。”

天生一脸尴尬，面色更加潮红，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任由她这般称呼。

大小姐小心翼翼地将这幅墨宝收起，轻轻地折叠好，然后双手捧着，如同珍宝一般放在胸前。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虔诚与珍视。

天生看着她如此郑重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想，这女孩性情如此温婉善良，要是没有身上的顽疾就好了。不知怎的，天生对这位大小姐的好感在瞬间放大了许多。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到了三更时分。在百灵的催促下，大小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后花园的小别院。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天生的视线中。

送走大小姐后，天生定神聚神，灵魂脱离了躯壳，飘向远方。他心中想着那位橘子前辈，预感到她可能会帮助自己修炼。

此时，橘子身影正站在大雁塔的飞檐之上，喃喃自语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与哀愁。

天生飘到大雁塔附近，发现那道橘子身影早已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从昨晚一直站到了今晚。他又抬头望向塔顶的那颗圆珠，心中有些畏惧，不敢靠近。

橘子身影瞥了他一眼，随手一挥，一块橘黄手帕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飞了过去，轻轻盖在那圆珠之上。天生这才敢飘过去，走上前拱手道：“前辈，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帮你修炼。”橘子前辈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你给我讲故事，作为交换，我帮你修炼，我们互不相欠。”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天生闻言一脸窃喜，赶紧说道：“多谢前辈！以后前辈想听什么样的故事，我这里都有。”

“你现在是夜游境，想晋级日游境吗？”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想！想！”天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跟着我。”橘子前辈简短而有力地说道。

天生虽然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觉得橘子前辈应该不是坏人，不然昨天也不会出手救他。于是他应了一声“好”，便跟在橘子身影身后。

橘子前辈飘得很快，而天生则尽力跟上。一路上橘子前辈走走停停，似乎在等待他。天生驱动魂力使劲奔跑，却还是远远地落在后面。最终两具神魂出了汉城东门，来到距离东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上。

小山峰之上有一处早已废弃的道观。道观院子的地上有一个青石铺成的八卦阵，上面落满了灰尘和杂草。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地上还有这样一个八卦阵。

“站上去。”橘子身影冷冰冰地说道，她的背后青丝随风舞动。

“前辈，会有危险吗？”天生犹豫地问道。

“修炼路上无捷径，做什么都有危险。只要你精神集中，就会没事。”橘子身影依旧冰冷地回应道，言语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天生想了想觉得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于是他飘了上去稳稳站定。就在他站稳的那一刹那，只见脚底下的八卦阵瞬间红芒涌出，将他的神魂紧紧围了起来。

天生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神魂开始从脚底向上被撕裂。他非常清晰地看到自己逐渐被撕成一块一块的碎片，疼痛难忍。然而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全身颤抖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想到之前五雷轰顶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天生忙定神凝神，努力保持冷静。只听噗呲一声体内红色电弧冒出，顺着撕裂的神魂伤口噼里啪啦作响。天生只感觉如万箭穿心般疼痛难耐，差点疼昏过去。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并凝神静气地运行心法，试图将破碎的神魂重新聚合在一起。

然而红色光芒却再次撕裂了他刚刚凝聚起来的神魂。如此反复多次，天生的神魂被不断地撕裂成各种碎片然后又重新组合在一起。每一次撕裂和组合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与此同时红色电弧在八卦阵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强悍和猛烈。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好似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然而天生却始终没有放弃他始终坚持着努力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又一道黄色电弧冒出迎着红色电弧在天生破碎的神魂里上蹿下跳噼里啪啦作响。时而如同双龙戏珠般交织在一起；时而又如同比翼双飞般翩翩起舞。两道电弧在身体里肆意肆虐着，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红黄相间的火球在夜空中噼里啪啦作响。

橘子身影的目光中闪出一丝惊奇和惊讶。然而她对他的痛苦和绝望却视而不见，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天生的身体被撕裂和组合了多少次。每一次的疼痛都让他几乎晕了过去，但他每次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努力保持着清醒。

忽然之间地上的八卦阵咔嚓一声四分五裂，红芒也瞬间消失了。天生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他忍着剧痛坐了起来，开始运行大圣神魂心法。在心法的作用下，他被打碎的神魂再一次缓慢地凝聚着，身上的红黄两道电弧也逐渐消失了。

不多久，天生才感觉全身的疼痛彻底消失了。他低头内视自己的神魂发现比刚才结实了许多，而且隐隐有种突破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晋级日游境了，这让他欣喜不已。

天生心里暗喜忙走上前去拱手道：“谢谢前辈的指点和帮助！”

橘子身影冷冰冰地回应道：“走吧。”说完她便转身向汉城飘了过去。

“是！前辈！”天生应了一声也忙跟上橘子身影的脚步。

不久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大雁塔之上。橘子前辈一伸手那橘黄手帕便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上。与此同时那红芒也唰的一下又照了过来 ，只是此时对于已经晋级日游境的天生来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威胁。

天生只感觉那红芒如同隔鞋挠痒一般根本不足为惧。而那红芒在黑夜里却如同明珠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不少色彩。

天生心里暗喜忙走上前去拱手道：“前辈！今晚想听什么故事？”

然而橘子身影却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生见状便继续说道：“那在下今天就给前辈讲一本《道德经》吧。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又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橘子身影在听到《道德经》的开篇之语后迅速转身，黄袍飘向空中周身气流旋转青丝向上直飘空中。光晕下她的眼神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或记忆。

“把刚才的话一句一句地再念一遍。”橘子前辈的声音依旧冰冷，不过却带着一丝急迫和期待。

天生只得一字一句地又念了一遍《道德经》的开篇之语。然而橘子前辈却并没有满足而是继续说道：“再念一遍！”

于是天生便像复读机一样一遍一遍地念着《道德经》的开篇之语，也不知念了多少遍。直到东方发白天际露出第一缕曙光时，橘子前辈才意犹未尽地淡淡地说了一声：“回去吧。”

天生拱了拱手便飘了回去。而橘子身影则依旧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声道：“七彩雷灵……七彩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