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穷鬼何必为难穷鬼

没错，这个世界曾经也有一种病毒，肆虐整个王国，造成无数人死亡，造成无数家庭破碎，让上到贵族下到平民，全都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恐怖瘟疫。

名字也叫做黑死病。

莱恩在翻阅的资料时，曾经专门研究过这个疾病。

发现和另一个世界一样。

这个世界的黑死病本质也是鼠疫。

这一点从各种例子上就能看得出来。

当然了，胂凡纳明可以治疗鼠疫这件事是他骗埃丽卡·吉尔曼的。

实际上它只能治疗鼠咬热。

对于肺鼠疫等烈性传染性疾病毫无办法。

这种药还有剧烈的毒性。

但莱恩还是选择了这种药。

毕竟，在这个世界，黑死病虽然同样可怕。

但和另一个世界不同。

这个世界是拥有奇幻因素在里头的。

最后黑死病之所以被遏制住出，靠的是当时还没有分裂成三块的教会出手达成的。

坊间传闻，黑死病是人为制造。

又有说法，这个恐怖的疾病是神明降下来的灾难。

莱恩并不是那么喜欢把事情想的阴暗的人。

但他也得稳一手。

毕竟这个世界有超凡因素。

他本身的实力还很弱小。

虽然脑子里有很多类似胂凡纳明这种治疗疾病的药物的配方。

莱恩也很想把这些配方上面的药全都弄出来，分给受苦的普通人。

但他也得考虑到一点。

这样做，是否会阻碍这个世界某些人，某些组织的计划？

莱恩在极力避免没有做大之前，成为这些家伙的眼中钉，手中刺。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

他才会选择胂凡纳明这种能够治疗梅毒的药。

梅毒。

这个疾病在这个世界的由来，众说纷纭，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但依旧是不洁的疾病。

多发于女性妓女，和底层水手士兵。

猎奇的东西总会吸引人的注意。

奔着下三路方向的东西也同样如此。

莱恩做过调查，得出过结论。

他清楚的知道，虽然梅毒这个疾病看起来下作，不起眼。

但如果能治好的话，其中能够获得的利益，还有巨大的名声是无可估量的。

最重要的是，治疗梅毒这件事很安全。

毕竟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大型宗教站出来，宣布梅毒是他们的神明将给世人的灾祸。

如此也就避免了，不必要和有可能发生的冲突。

埃丽卡·吉尔曼当然并不知道莱恩心中的小九九。

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汹涌澎湃。

此刻已经到达了顶点。

脸上甚至都带着潮红。

毕竟那可是黑死病！

如果真的有药能治好这个病，那她就可以……

“埃丽卡女士？”

莱恩轻声呼唤陷入到震惊与沉思当中的埃丽卡·吉尔曼。

他完全能够理解埃丽卡·吉尔曼现在所处于的震惊状态。

因为他知道胂凡纳明能够治疗黑死病这件事，所蕴含着的那巨大利益。

这也是他非要说胂凡纳明能够治疗鼠疫的原因。

这句话就是一个无比诱惑的香饵。

埃丽卡·吉尔曼就是那条鱼。

现在看起来这个鱼饵的效果很不错，鱼已经想要迫不及待咬钩了。

莱恩继续往下说计划。

“就像计划书上面所写的那样。

我希望皇后陛下您能以您的名义，出一份书面证明，然后我拿着这份证明，租下城市广场的一角，作为演讲的场地。

前半个月，先对居民进行科普演讲，等人多了起来以后，再缓缓介绍胂凡纳明对于梅毒的治疗……”

“等等！

为什么不介绍它能治疗黑死病这一方面的功效呢？”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无论是这个药对治疗黑死病的效果，还是我们的实力究竟能不能保住这个药，都不成熟。

埃丽卡女士，我想您也不希望，我们辛辛苦苦做好了一切，最终成果都被别人拿走享受吧？”

埃丽卡·吉尔曼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莱恩说的有道理。

确实是这么回事。

明面上她有尊贵的皇后身份。

实际上，她就只是一个皇帝遗孀。

家族势力也并不在这个国度。

如果真的有顶级贵族中途想要插手，仅凭她所积累下来的势力和力量还真不好拦截。

“你说的没有错。

这个国家的那些贵族还有新议员，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贪婪的一批人。

他们完全没有所谓的骑士精神和一丁点教徒的道德，似乎眼中只有金钱和权力。

为此，他们甚至砍掉了皇帝的脑袋……”

埃丽卡·吉尔曼说到最后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

“说实话，皇帝被砍头真的是一件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些混蛋原本应该只是想逼宫，从皇帝手中挤压一部分权力。

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最后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莱恩眯了眯眼睛，又恢复原本神情，并没有就着这个问题多说话。

因为他也在思考这件事。

皇帝的死因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某种诡异的感觉。

根据他所调查掌握的资料来看。

现如今，这个王国的走向，从皇帝死亡的那年开始就好像脱轨的火车一样，快速奔向了某种未知的道路。

皇帝被砍头，议会成立，这些看起来似乎收理成章的事情。

在莱恩这个有另一个世界历史进程相关知识的人眼中，就很奇怪。

根据他的调查，整个世界资本萌芽还处于初级阶段，不，现在应该是中级阶段了。

但依然不足以掀起一场资产阶级的革新。

收集完从皇帝砍头到之后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相关资料后。

莱恩总觉得整件事中，透露着某种诡异。

好像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加速这一切，推动这一切。

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用更激进的方式扩大组织的原因之一。

莱恩无法确定他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是幻想出来的。

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双背后的大手。

那他如果表现的太过异常，和这个世界的人表现的太不一样，就很危险了。

所以他才辗转腾挪在不同的人之间。

虽然行为大胆，想法天马行空。

但还是用这个世界人的手段达成了自己的初步目的。

无论是恐吓里尔也好，成为萨斯医学会所谓的精神导师也好，包括胆大包天的接触皇后陛下埃丽卡·吉尔曼。

虽然看起来都很离谱。

都像是在走钢丝。

但说白了，并没有超过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认知。

最多只能说明他这个人胆大，包天而已。

“好了，埃丽卡女士。

现在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我们计划的第二步，也就是实施阶段。

在这个阶段，我们会当众找来五六名身患梅毒的水手或者女性妓女，在所有听演讲的人眼中，为他们进行追踪治疗。

我会请一部分报社的记者全程记录发表这件事。

埃丽卡女士，我们先把这种药可以治疗梅毒的概念推广到每个人的心里，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人们，这个药还可以治疗黑死病……”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埃丽卡·吉尔曼很兴奋。

她无所谓的大手一挥，颇有都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气势。

毕竟，莱恩这计划听起来可行性高，未来收益还很不错。

更关键的是，这份计划在冥冥之中选中了她。

计划如果能够顺利实施成功。

刚好就能够解决她现在身处的困境。

埃丽卡·吉尔曼现在看莱恩是越看越欢喜。

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宝物。

“亲爱的埃丽卡女士，实际上，我们这个计划还需要大概30万金币作为启动资金。

我因为一些事情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所以女士您能不能先……”

莱恩说话的语气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要钱的姿态却斩钉截铁的表露出来。

埃丽卡·吉尔曼就……很懵。

“30万金币？我拿？”

“当然，我知道这30万金币对您不算什么。

但目前我确实只需要这么多，您不需要往里拿更多的钱。”

“不不不，莱恩先生，我想您大概误会了。

我……其实是个穷鬼！”

“……”

原本激情四射的餐厅标间，气氛骤然陷入沉寂。

埃丽卡·吉尔曼脸上的表情很不好意思。

莱恩……则完全不可思议。

他确实不太相信，堂堂皇后陛下居然连区区30万金币都拿不出来。

这种窘迫的困境让他想到了自己。

莱恩心中升起某种警惕。

这位皇后陛下，该不会……也是和他一样的骗子吧？

“……”

包间里两人面面相觑。

埃丽卡·吉尔曼在莱恩越来越诡异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支撑不住说出了真相。

“其实，原本我是能拿出这么一笔钱的，但就和你一样，最近我的手头确实有点紧。”

“你，被人克扣了财产？”

“不不不。

虽然皇帝死了，但皇室依旧在，我虽然没有跟皇帝实际……我是皇帝遗霜，身份上还是皇后陛下。

他们哪怕是为了维持自身的利益，每个月应该给我的财富，和我该有的权利都一分不少的，全都会尽力保证我。”

莱恩皱起眉头。

此刻，他脑海里出现的是一直以来压在他头顶上，幻想出来的那双隐藏在幕后的巨大推手。

不会埃丽卡·吉尔曼现在的窘军，也和那个幕后黑手有关吧？

埃丽卡·吉尔曼越说越不好意思，最终还是袒露心扉。

“您知道的，和人博弈这种事情乐趣无穷……”

“所以，你和某个隐秘而恐怖的组织暗地里交过手？

您原本的钱全都用在这件事上面了？”

埃丽卡·吉尔曼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实际上我的钱……都输光了！

你知道的，在赌桌上那种和人拼杀，还有对未知的博弈，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

莱恩顿时感到无语。

“*****”

粗话，一种植物。

“你刚才说什么？”

莱恩虽然一时激动，但声音很小，用的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

埃丽卡·吉尔曼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

粗话，一种植物。

莱恩看着她的脸，脸上带着绅士的微笑，温柔的又说了一遍。

“这是一句古代祝福语。

我在祝福你早日脱离现在的困境。”

“哦，原来是这样，虽然听不懂但是听起来确实很优雅呢。

您懂的真多，莱恩先生，万分感谢。”

埃丽卡·吉尔曼语言天赋很好，稍微回忆了一下，立刻看着莱恩，把这句话重复了出来。

“那我也祝福您莱恩先生。

*****”

“……”

行吧。

自作孽不可活。

莱恩表面上含笑接受了她的“祝福”。

……

时间来到第二天。

莱恩站在换洗室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刷牙。

他脑海中回忆着昨天在包间里发生的那些事。

埃丽卡·吉尔曼身材很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脑子。

很好忽悠。

说服她的容易程度介于萨斯·汀和里尔之间。

大概相当于两个萨斯·汀。

莱恩把之简称为脑子有两汀。

镜子里出现萨斯·汀的身影。

莱恩满嘴泡沫，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萨斯·汀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好意思。

激动，是因为莱恩昨天回来之后，就把成功拿下皇后陛下的成果告诉了他。

不好意思，在于他觉得过几天，和莱恩一起去参加聚会，莱恩肯定会遭到刁难。

虽然萨斯·汀坚信，莱恩肯定能够顺利解决一系列刁难。

但，这终究是他带来的麻烦。

“莱恩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喜欢做好准备的人。”

萨斯·汀从怀里掏出一大厚摞资料。

“这些是过几天，参加聚会的那些成员的部分资料，我所知道的大概都在上面了。

希望这个能够对您有帮助。”

莱恩满嘴泡沫，淡定的把资料接了过来。

他心中非常满意。

看起来，他对萨斯·汀的调教很成功啊。

什么叫合格的工具人？

这种自备干粮甚至反向给钱，热情洋溢，还有主观能动性的贵族子弟才叫合格的工具人！

莱恩顾不得漱清口中的泡沫，立刻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

他发现萨斯·汀实在是太好用了。

他准备在过几天聚会的过程中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再调教出来几个类似的工具人备用。

莱恩一边翻阅资料一边思索。

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们，最容易被什么打动？

刺激的人生？

某种成就感？

还是别人的认可？

莱恩嘴角不自觉上挑。

无论哪种都没有关系，他脑海里有的是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