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平静之后的乱流

当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远方烧红天际的大火后。回过神来的城防军爆发出阵阵欢呼，所有人都明白魔族已经不可能再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前段时间随着不断恶化的战况，无形的压力在生活这里的人群中传播。氛围是一个很飘渺的东西，但它能让人察觉。

现在滔天的火焰焚烧着魔族进攻的计划，还有防城要塞中人们的压力。

零无遣散人形，和拆解掉火炮的大部分，弹药重新收回。下一次使用风信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要等魔族准备好吧。

城防军向零无致意，如果之前是因为城主之女艾瑞卡，那么现在零无实打实的力量让他们尊重。这次魔族准备入侵的规模，城防军谁都明白第二道城墙守不住。

当第二道城墙失守的时候，第三城防军就会进入两道城墙的间隙阻击魔族，那时候就会出现伤亡。

零无远远的就看见艾瑞卡在和一个棕发中年人在说什么，勒克莱尔团长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根据他古朴却不失华丽的衣着来看，大概率就是城主理查德?冯?奥拓

“零无亲王，你帮了我帮了这座要塞一个大忙。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如果我能办的话。”奥拓城主率先开口

“一个人情，我还没有想好我要些什么。先记着吧，反正还有很多人没还呢。”零无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解除惩戒军的身份。但是很明显奥拓城主帮不到，这需要经过审判庭。

“那好吧。”奥拓城主也知道自己给不了零无最想要的东西，那就先记着吧

从很久以前开始，很多人就欠了零无人情。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但是碰上某些自己看不惯的事，他会出手。

帮过的人之中，不乏是曾经敌对或是当时同一阵营的。更多的是顺水推舟，举手之劳。有很多人也给零无蛮深的印象，某个国家被称为疯子的学院长。

那个学院长苦苦解析神的领域，如果放在政教一体的国家一定会上绞刑台。零无那时候正好顺路去他那个学院办事，就给他一张表。

一张现代人来看稀松平常，甚至小学初中生要求背下的表格。随便某个浏览器都能搜索到的表格：化学元素周期表。

这个世界大贵族和皇族通过垄断知识来垄断权力，导致蛮夷遍地技术凋零。这一张现在来看稀松平常的表格，在当年完成时也是掀起了巨大波澜。

正是因为前人的开荒，后人才能在更高起点去追寻道路的尽头。这些事情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甚至某些技艺中的诀窍，在某人死亡后彻底失传。

那个院长也对得起他疯子的称号，拿到表格后直接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就算零无办完事离开学院都没见他出来，不过他还是给了零无极大的方便。

同时他也欠了零无一个人情，反正不知道这个学院长能帮自己什么忙，就先记着。后来听说他是那个国家皇帝他爸，好像是叫做太上皇什么的。

零无回到房间里忙自己的事情，城主的宴会自己婉拒了，反正之后城主还有得忙自己就不瞎掺和了。

十个人形在房间帮忙整理物资和清点装备，因为光明神的关系。这次炮击行动击毙了好多的魔族单位，自己的魔力得到匪夷所思的提升。

正对着地图想接下来干嘛时，熟悉的酒香传来。一抬头所有正在整理东西的人形不见了，整个空间也像是停止了一样。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零无变出了一瓶麦卡伦81年给自己倒上。随后连瓶带酒丢过去，反正祂会稳稳接住的。

“小心点！小心点！”光明神什万，接起来甚至从祂脸上看出慌乱

“有这么夸张嘛？”

“我撬你记忆自己变出来是有偏差的，我得喝过才知道具体的味道变化。”什万两只手托着麦卡伦81给自己倒了一杯，用的还是小型品香杯

零无就这么就着酒看着这个老酒鬼神，像马戏团小丑一样的动作给自己倒酒。然后零无看见光明神什万融化了，一摊液体上插着根金色呆毛。

“喂！你不是找我谈事情吗？你是来耍宝的是吧！”零无笑骂，这个世界上最让零无放松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光明神什万。

“嘛，你居然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我没想到的。”光明神重新坐好“我来兑现承诺，说吧你要什么？”

零无其实也不怎么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些天也没多少时间让他自己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要不和城主那样先欠着？”光明神什万抓着酒瓶准备开溜

“回来回来！”零无直接把要走的光明神喊回来，下次见到这老不正经的可能要猴年马月去了

“说吧要什么？先警告你核弹我虽然能帮你搓出来，但你要怎么打出去我帮不了你。别做那种蠢事”光明神还是抱着酒瓶子不放

“有现实存在，但某些部分我不太清楚。能不能做出来？”零无想到了某个东西

“看情况，如果是只有模糊的概念我还是不能搓出来的。”

“这个怎么样？”零无递上一张照片

“嘶～也不是不行，看在这瓶酒的份上。不过后续的某些弹药补给可能你需要自己来，总不能我帮你搓很多弹药出来。”光明神什万看到照片上的物品也是眉毛拧成一团

“大不了我打无制导火箭，这部分你就不需要担心了。”零无打包票

“可以是可以，但你会开吗？”

“天下大同！”

光明神有些纠结的看着图片上的物体，这东西好像有点难顶。毕竟零无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有很多细节零无并不知道，需要光明神用魔力硬顶。

它叫：卡52。

“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教导城开始凌乱起来了，你别掺和进去，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你没传闻中那么难死，你死了我找谁要酒喝！平时见凡人一面都可能撑爆他的精神海，就你能聊天敲东西。”

“好了好了，别像老妈子一样唠叨了。我清楚哪些事自己能干，哪些不能干。”零无挥手打发光明神老妈子

“你最好清楚！！”

人形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零无心情复杂的饮下杯中最后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有些事情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入狱前他就在尽力的拖住矛盾的爆发，寻找软着陆的方案，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来到了十字路口中了。

财富和权力之间不平衡的新兴富商、掌握大量封地的大贵族、掌握着中下层的百年国教、还有表面国家最高权力拥有者，实际风雨飘摇的皇家。

放下杯子，留下四个随行人形护卫。零无要去一趟冒险者公会最深处的酒吧，那里能使用特殊货币得到常人难以接触的情报。

天赐神国首都教导城内，手持棍棒的人在疯狂追逐小巷中逃跑的几个人。前面的人时不时还掉落一些怀里抱着的珠宝，顾不上拾取掉落的，只想尽快逃开。

后面的人越追越多，但一行人还是在复杂的贫民窟地形中消失。

“给我搜！把这里地皮掀开也要找回老爷的珠宝，最重要的是把那几个人的皮给扒了！！”领头的一行人大喊着让人手行动

这些带着棍棒的打手踹开贫民窟的房门，冲进去搜查着什么。但是有大部分都是趁此机会入室抢夺着破败房间里，仅剩的一点点财物。

很多看起来稍显没那么破败的房子，就像是肥羊一样引起这些人的争夺，本来相同目的人因为势力划分不同，大打出手。

这种混乱的场面最后越演越烈，直到双方从赤手空拳变为棍棒互殴，最后拔刀相向。就像是萤火虫飞舞一样，星星闪闪的小点在夜里闪起。

最后这些小点蔓延开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互相连接成一片火海，被火光照耀的贫民窟发出了人群惨烈的悲鸣。

维持治安的教导城近卫，只是防守在贫民区的边缘。他们将边界线的房屋摧毁，清理出一条防火带，随后抓捕朝他们逃跑过来的任何人。

近卫不会进入到贫民窟执法，那里是黑帮等灰色团体的势力范围，近卫不会为了这些贫民而让黑帮误会自己要抢夺底盘。双方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状态。

毕竟在这里，天赐神国的首都：教导城。是达官显贵所簇拥着的城市，是他们用高额的地税财政供养花销巨大的近卫。而不是这些留在教导城只为打杂混一口饭吃，还能往家里寄回一点钱补贴家用的贫民。

“嗯，真是令人惋惜的光景。”披着兜帽斗篷的几个人，站在相反方向的山坡上，看着贫民窟正在燃烧

“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一切不是由你企划、由你实施、如你所想吗？”一旁的人对他的说辞很是鄙夷

“正是这些在燃烧自己的同胞，才能将这个国家所点燃。这些牺牲都是必需的，我的朋友。”刚才那个人像歌舞剧演员一样边说边摆出夸张的肢体动作

“为什么那里的焦炭不应该是你呢？”

“看来，我们得好好交流一下。”

两个人将手按在武器上。

“够了，阿斯金、尼比鲁。”他们的身后传来威严的女声

两个人听后立刻毕恭毕敬的站好。

黑色的斗篷下也藏不住丝丝红发，帽檐下方的黄金瞳就像是永不熄灭的火焰一般，灼烧任何敢与她对视之人的瞳孔。

她就是现任誓死徒领袖，红龙赫曼。

第二天报纸头版头条就是：教导城大贵族劫掠平民窟

近卫暴力清理贫民窟

地产商雇佣打手强拆贫民窟

教导城扩张，皇室默许屠杀贫民窟

三公主艾亚菈拿着报纸行走在教导学院里，这里是天赐神国最顶级的院校。也是大富大贵们镀金，平民天才求职的重要途径。

只不过作为皇族的艾亚菈只当学院是个离家近，安全的休闲场所。学院里教的东西，她早已在皇族家庭教师口中知晓。

三公主艾亚菈停下脚步，离她不远处。同是学院的学生，同是拥有诅咒之瞳的赫曼正挡在她的必经之路正中间。

“你把他藏哪里了？还在审判庭的地下吗？”红龙赫曼询问

“不要做傻事，他现在已经不在教导城了。”艾亚菈最不想见的人，其中之一就是红龙赫曼

她算是零无挚友的其中之一，同时身为女性的直觉，艾亚菈能感觉到她们算是情敌。

“那他在哪？”

“防城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