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层层谜语

长靴踏在泥泞上，这里居然有雨季。零无有些苦恼，更让人烦心的是他现在不在舒适的酒店，而是前出到魔族边境城市附近。

“还有多久？”零无有些不耐烦，如果是平时的任务，他不会表现出烦躁。

自己执行的任务，都会亲自做出规划，什么时间段该进行到何种程度，如果出现偏差该如何进行修正或者直接执行备用计划。

但很明显，这次策划行动的人不是他。他的身边站着穿黑色皮甲，头戴藏青色猫头鹰面具的人。天赐神国审判庭的人，这是零无这次任务的委托方。

几天前：

“好久不见，亲王阁下。”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找到零无

零无不想理他，和审判庭牵扯上什么总会倒大霉。但这次审判庭带来了，零无无法拒绝的条件。

“亲王阁下，一般誓死徒的的刑期是无期，但是我们手中有一个减刑名额。只要将无限的刑期变为有限，那么亲王阁下的实力完全不用担心惩戒军身份的问题。”

“能减到多少？”零无感兴趣了

“100年，上次亲王阁下击退魔族进攻大概能抵20年，这个可以往前算的。也就是说这次委托完成后，阁下还有80年。”

“阿，我真是命苦。那么要我干什么？”零无看着渐渐远离他们的人群，换一个清净的地方谈吧。

审判庭的人确实正常人都躲着走。

酒吧里，零无叼着插车厘子的牙签。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资料，自己在边境或者加上牢里的时间。

天赐神国好像已经变得很不对劲起来，桌子上的资料虽然只说一个问题，但是边角料也能推断出还有其他大问题。

“艾亚菈怎么说，或者说审判庭看到她怎么做了吗？”零无直接直呼三公主大名

“三公主殿下目前为止不动，或者说审判庭没看到殿下有行动。”老练的审判庭回答着零无，年轻的审判庭成员想说什么被按下去了

“那就奇怪了，不应该。”零无眉头一紧，感觉事情不对劲。

这次的委托是调查走私的问题，有人打通了天赐神国到魔族的商路。这对于两个正在处于战争状态的敌对国来说，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不过魔族那边并不是一个有着统一行政机构的国家，更像是一个部落联盟。也难怪审判庭会头疼起来，商路的开通会增强一些人的财力。

钱财能买到兵力，能增强势力。和魔族有关系的天赐神国内部势力，必然会和审判庭天然敌对。

“嗯，还是一份有趣的活。”零无继续看着审判庭的绝密资料，入狱那段时间外面真是精彩。“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杀光走私队？还是破坏交通线？还是两个一起干？破交战我应该算一把好手。”零无淡淡的说到

差点把北方雄鹰帝国拖死得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不，我们还没有完全清楚一些问题。这次我们只是前出侦查，没有必要不会动手。”老练审判庭回答

“嗯？这么简单？”零无很奇怪出去走一趟就能无期变后期了？

“可能会和这里有牵扯。”老练的审判庭指了指地面

“嚯，看来还真的值这个价。”零无眯起眼，如果真的是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两天后晚上12点，我们在边境这里集合。”老练审判庭指了下地图的一点

“我还没有知道你们叫什么。”

“虽然审判庭内部不怎么叫对方名字，但考虑到我们还会有下次合作。也好，我叫阿廖沙。”老练的审判庭回答

“萝菈。”一旁年轻的审判庭回答

零无对萝菈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将这个年轻的审判庭和记忆中艾亚菈身边的一人重叠。不过他也不叙旧，他们之间关系没那么好。

零无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东西了，每次出任务他都想带上最适合的装备。审判庭这个时间点来得很奇怪，按理说教导城内部开始动乱，身为国教的隐秘部队不应该出现在边境直接进魔族控制区干活。

一定有什么原因，教导城内部一定和这件事有联系才会让审判庭来这里。不然审判庭现在该做的是把和魔族有所牵连的势力抹掉，不让教导城的混乱给魔族一个绝好的时间窗口。

零无正一边想着一边踱步，有个人拦住了他。黑骑艾瑞卡，这个时间点找他有些过于巧妙了。

“你忙着吗？”穿着便服的艾瑞卡问到

“两天后我要帮审判庭一些忙，不过现在倒是有空。”零无漫不经心的回答，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艾瑞卡想要藏起来的一丝丝情绪波动

好像这件事真的不简单。

第三道城墙内，零无嚼着美味的惠灵顿牛排。酥皮和牛肉之间填充着美味的蘑菇馅料，是零无喜欢的东西。

“审判庭来这里做什么？”艾瑞卡藏也不藏“你已经开吃了，所以不要想跑。”

合着审判庭情报就换一顿牛排？零无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在边境长大的女子，也得亏他爹是城主。这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导致她如果回天赐神国内部估计会被人玩死。

“我也很奇怪，这个时间他们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边境。”零无拿起餐巾擦掉嘴角肉汁“防城要塞和魔族那边有交易吗？比如让一些人过去以物换物，或者说有大商队来到要塞。”

零无直接把审判庭给卖了，反正现在自己不想得罪防城要塞的人。审判庭开的是一个空头支票，大不了自己就住防城要塞里面一辈子，反正过得还蛮不错的。

“大商队？”艾瑞卡沉思着，但零无能看出她已经有答案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来可能是为了其他事。”零无话锋一转“边境走私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审判庭不会为了这事特意来。”

“那么他们来这里到底做什么？”艾瑞卡询问

零无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不清楚。但内心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了，时间有点紧还不能全部把所有细节都串起来。

走私、审判庭、防城要塞、艾亚菈没动作。就像是一块块互相空缺的拼图，需要一些剩余的碎块拼接起来。不过就像是及时雨一样，有个关键人物找到了他。

第二天，零无拿着一杯马提尼坐到酒吧的隐秘包间。有个关键先生非常及时的来和他会见，不愧是商人的嗅觉。

“来这里很久了吗，本杰明?克莱曼家主。”零无笑着询问

“三个小时前我还在教导城，不过我想我来得正是时候。”本杰明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确实，他来得正是时候。本杰明?克莱曼，这个大陆商人的顶点。人民的衣食住行离不开他下属的各个商队，当然明面上的也有上不来台面的。

“艾亚菈为什么没有行动？”零无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殿下被教导城最近的一些事物拖住了，在我看来也是好事。这里水有点深，会被限制住脱不开身。”本杰明回答

“不愧是商人家族大家长，你闻到商品卖价最高的时候。”零无收下这些文件“那么本杰明?克莱曼家主，你想从我这里换些什么。”

本杰明思索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加码。他能成为这个大陆最大商人家族的家长，最重要的一点是从不会过分贪婪。

“我想了结与亲王阁下的恩怨，如果下次我下面的人有谁乱来，我希望亲王阁下行动前让鄙人知晓。我会给亲王阁下一个满意的答复。”本杰明?克莱曼开出了他的价码

“说实话你的要价很低。”零无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毕竟在展露这些实力后他以为，克莱曼家族还需要他帮一个忙。

“亲王阁下，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在期待下一次交易，这次只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做出一些补偿。”

“那么，这些我就收下了。我如果回到教导城，我会和本杰明家主谈下一次生意。”

“那么我就恭候亲王阁下的大驾了。”

零无没有和本杰明家主过多客套什么，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解析手上的文件。不得不说本杰明真是嗅觉灵敏，事件的全貌就差不多摆在桌上了。

克莱曼家族掌握的商路，让各式各样的情报都能获取。这些细碎的琐事被情报中枢所提炼，最后汇成一份简报来到克莱曼家主的桌上。这些就是简报的复制品，十分详尽。

商品也分很多种，廉价却需求旺盛的大宗商品。这些东西和人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比如柴米油盐。高昂小众的奢侈品，比如名表名包等高附加值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奢侈品虽然也包含奢华的珠宝，但这些对于顶级富人来说能唾手可得的商品。还是不足以支撑起相互攀比的虚荣心，他们需要更珍贵更稀少的东西。

人口贩卖，或者说珍稀的魔族奴隶。

克莱曼家族并不干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生意，但是他们知道谁在干而且谁是雇主或者说客户。

审判庭盯着的就是捕奴队的雇主，那些天赐神国的大贵族。有这个把柄能把那些人一个一个一个丢进审判庭地下的大监狱，要不就是让那些不想进去的大贵族乖乖听话。

至于谁会接这些大贵族的雇佣，那么显而易见。需要大量资金来维持战力，并且在这些事情上极为方便的，就只有各个边境要塞的城主势力了。

他们之间的交易也不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样太容易被人抓把柄了。只需要大贵族提案给要塞拨款，或者大张旗鼓的给要塞募捐，钱自然光明正大的来到各个要塞的手中。

同时捕奴行为，也能激起魔族的愤怒，让他们和人类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养寇自重的道理，边境各个要塞心里都很懂。

“哼。”零无将文件丢到焚烧炉里烧掉

肮脏的产业链，大贵族有需求、边境要塞捕奴、魔族进攻、炮灰惩戒军死亡。那些惩戒军的组成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大贵族的迫害，等于说大贵族得到用来满足虚荣心的奴隶，顺便借魔族的手把碍事的人做掉。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般人，那么自己早就死在上一次的魔族大规模进攻中。这些肮脏的交易让零无生理上恶心和心理上愤怒，但有件事情却变得非常棘手起来。

自己该怎么看防城要塞，或者说该怎么处理艾瑞卡和她父亲的关系。

该如何破局呢？零无沉思。

两个个身着黑袍的人穿梭在边境的树林里，前方有群衣着和他们一样的人在逃跑。很快他们明白逃跑是没有意义的，前方的人慌不择路踩到什么陷进去。

这里是一片熔岩池，按道理来说这里不应该出现熔岩池。直到看到拥有红色短发，眼眸中燃起熊熊金色火焰的少女站在岩浆池中心。

“红龙赫曼！”刚想继续说什么，岩浆组成的大手将他们拍扁，一下子拖入了炽热的熔岩池中焚烧殆尽

红龙赫曼把脚从黑曜石中拔出来，长靴踩在上面嘎嘎作响。这差不多是最后一批了吧，剩余派系的誓死者要么被她统合，要么被她消灭。

“阿金斯、尼比鲁。这里是最后的吗？”红龙赫曼看着赶来的两人说道

越来越多的誓死徒赶来，不过他们只是站在留有余温的黑曜石平地外静静听候调遣。

“还有一队人在魔族境内捕奴，不过人数很小。20人左右，他们貌似有一个大收获。”阿斯金回答了红龙赫曼的疑问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红龙赫曼扯掉自己伪装的黑色长袍往防城要塞的方向踱步

“唉？大姐头，可是。”阿斯金没有料到赫曼会这么做

“20人而已，只是顺便，我主要去见一个老朋友。”红龙赫曼摆手让誓死徒们去做该做的事

“我劝你别拦，如果不想在岩浆池里游泳的话。”尼比鲁在恰当的时机说出打击阿斯金的话

红发少女穿着校服的背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