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各方异动

教皇什邡用手中的刀叉，插起一块精致的小甜点，对面的烈阳大公看着这个曾经和他一起搏杀在战场中的老人。

那场将各个大公国整合成天赐神国的战争，烈阳大公和教皇什邡打过不止十次战役，最后是战略判断失误让教皇什邡得手。

和其他被撕裂领地的大公爵不同，烈阳大公还能保持一个相对完整的领土和自主权。

半翼骑士团和烈阳近卫各站在两人的身后，两边都穿着全甲手按在刀柄上。这两个老年人的饭局不像是老友聚会，更像是战前谈判。

“我说至于吗？搞得像我们当年在塔拉盆地战役前的会面，烈阳大公大战争已经结束了。”教皇什邡拿起餐巾擦拭嘴角的奶油

对面的烈阳大公听到后却是轻哼一声，他有他的不满。

“什邡，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为什么教导城还将我们当成敌人一样的对待？就因为你放权的上下议会掌控不了我的领地吗？”

粮食问题，这个长久拖累烈阳大公领的发展问题。当年烈阳大公和其他大公爵结盟的理由，也是现在他和北方雄鹰帝国谈的理由。

“那是上下议会的事，和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教皇什邡一摊手，表示事情和我无关

“得了吧你，当年那个雄心勃勃的什邡哪去了？和那群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好政治？安娜苏的离去带走了你的斗志了吗？”

随着烈阳大公的话语，那股充满压迫像是将所有人都压扁的巨大魔力波动开始填满这个房间，它们的源头是刚才还和蔼可亲的教皇什邡。

烈阳大公也丝毫不示弱的用自己那充满灼烧感的魔力顶了回去，两股巨大的魔力开始相互倾轧将大理石台给撕裂开来。

但也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他们就又像是两个正常老年人一样各自看着对方，仿佛刚才那滔天的魔力对冲是幻觉而已，只有撕裂的大理石台才能证明刚才并非虚假。

“提她干什么，我们两个老头都会很伤心。”教皇什邡冷哼

“也是，虽然我们在战场上互有胜负，但我自认为输得最惨的一次是安娜苏最后选了你。”烈阳大公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即使过去了许多年

他仍记得，当初参加葬礼的时候。别人都是带着洁白的花束放在安娜苏的棺椁前，而自己则是带来鲜红的玫瑰花束放在中间。

那时候教皇什邡这个当年傲气如狮王的男人，第一次在自己这个死对头面前露出哭丧着的脸。他当时怀里还手足无措的抱着一个正在哭喊的红瞳婴儿，那是安娜苏留下的最后的宝物。

反正那段时间烈阳大公也不会去看镜子，他害怕镜子中自己的脸就像是什邡一样哭丧着。

“我很怕，安娜苏走了之后我一直很怕。”教皇什邡擦手把刀叉丢到一旁“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圣人，是救世主是带领这个国家走出苦难的人。但是安娜苏走了了后，我回头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保护身边的人，所以我收回了手去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烈阳大公摇晃着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他在等，等教皇什邡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安娜苏留下的的东西很少，这你知道的。正因如此你才会豪掷千金的在慈善拍卖会上买下当年安娜苏交给救济教会的八音盒。”教皇什邡回忆起当年

“所以我不能原谅，有人胆敢对安娜苏给我留下的宝贝女儿下手。所以我问你，阿莫里尼。艾亚菈的遇袭和你有关系吗？”

虽然没有像刚才那样的魔力波动，但是这个纵横沙场的老狮子发出的威压，就像是一双大手一样攥紧敢向他直视之人的心脏。

那双执掌过大权的枯萎双手，依旧强而有力。

烈阳近卫在老狮子的威压下有些呼吸急促，教皇什邡和他们的历史有过纠葛。毕竟当年对战的主力，就是烈阳近卫和半翼骑士团。

“我还以为你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烈阳大公神情轻松，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只不过酒杯好像被高温灼烧过一样，微微向一边融化侧倒。

“你老到神志不清了吗？”这一次是烈阳大公听到后发飙了

炽热的空气在扭曲着周围的景象，高温将台面上的饭菜烤出大量白色蒸汽，教皇什邡轻轻拍手让烈阳大公冷静点。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谎。”教皇什邡拿起一个新的杯子自己倒了酒，把杯子顺着大理石台面推过去

酒杯精准的停在烈阳大公的手边。

“你叫我来就为了说废话？不问问其他的？”烈阳大公开口

“这次是私人饭局，不聊公事。”教皇什邡抬手让人重新上菜

“哼，私人饭局。”烈阳大公看着教皇什邡背后的全装半翼骑士团，这分明是准备古惑仔大佬谈不拢就开片的饭局。

两个老人的饭局就在双方骑士团成员的注视下，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氛结束了。

烈阳大公就这么径直走出门，他和什邡没那么多礼节见面不互喷垃圾话已经是最好的礼节了。

经过走廊的时候，烈阳大公看到了安娜苏留下的最好宝物，艾亚菈刚好站在走廊旁边。

艾亚菈站在一旁等贵客通过，她对烈阳大公的印象很深。那个和什邡碰面每次差不多都是互喷垃圾话相互挖苦的怪叔叔，但对她们三姐妹倒是很好，小时候烈阳大公还会给她们带来礼物。

烈阳大公看着艾亚菈，目光倒像是穿过了艾亚菈面庞看到了故人的身影。烈阳大公想伸出手去触摸那往日的幻影，但还是收回伸出一半的手掌。

“小艾亚菈，你没事吗？”

“没事，就是前些日子魔力耗尽昏过去一次而已。”艾亚菈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烈阳大公听后点点头，也没有过多的闲聊他还有很多的公事。就在门口登上马车前，烈阳大公朝身边的人低语。

“查清楚这件事。”

“是。”烈阳近卫会用极高的效率来调查这件事

艾亚菈知道烈阳大公已经走了，会客厅只有教皇什邡在了。于是她拉开门，看到了还在用刀叉插起马卡龙饼干的什邡。

艾亚菈直接过去端走甜点盘子

“爱德华公爵说你不能吃太多甜食。”

“唉唉唉！好闺女至少留一两个给我吧！”教皇什邡冲着艾亚菈的背影呐喊，但是艾亚菈很快端着盘子消失不见。

留下风中凌乱的教皇什邡，老年人就这么点爱好。

另一边，审判庭的人终于来找零无了。

“好久不见，阿廖沙。”零无很清楚来的人是谁，就算是藏青色猫头鹰面具遮住他们的面容，黑色皮甲掩盖他们的身形。

但是一个人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好久不见，亲王通过教堂递交的文件，审判庭收到了。”阿廖沙开口

真血公给他的那份文件，零无轻触自己左后肩的13号刺青，惩戒军的身份估计要正式解除了，自己不需要半翼骑士团的勋章也能自由在天赐神国里行走。

“我就算无罪释放也不再是亲王了。”

“那么请吧，零无阁下。”

传送阵白光闪过，零无再次睁开眼。记忆中熟悉的繁华广场，人来人往的街道，随处可见衣着华丽的贵族。

教导城自己又回来了。

黑色的惩戒军军服在这里格外扎眼，半翼骑士团的领章和精灵翡翠树叶勋章凸显着身份的不同。棕色油皮军靴踩在大青石板上嘎嘎作响，铁制防滑钉在上面啃出痕迹。

对于平民们来说，零无只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惩戒军，而对于消息灵通的贵族来说，零无的重新回归意味着一场新的猎杀开始。

早在卡雷利亚公国和北方雄鹰帝国的战争中，白色死神的一种特质就已经让交战双方充分了解。

白色死神有仇必报。

穿着惩戒军的服饰，手上没有镣铐的走进一个规模浩大的建筑群内。那些高耸的夸张的镂空尖塔建筑群，代表天赐神国司法的顶点：审判庭。

和当时一样，巨大却空寂的大厅。

只有寥寥数人坐在高耸的楼台上，那个需要仰视才能看到的法官，手里正拿着那个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木锤。

真是草率的审判，坐拥无数宝贵资源的法官用空寂巨大装饰华丽的大厅来撤回自己的罪名。

“被告无罪，当庭释放。”那个戴着波浪假发的法官落下木锤

零无看着被告席上当初自己把戒指镶嵌进去的凹痕，就像是一个火星，点燃自己含冤入狱后这些时光的怒火。

零无从来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心情展露出来，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心思，放在记忆中的角落里。

等到合适的时机，那些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的碎片，就会成为燃料将名为复仇的火焰点燃。

此刻大火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阿廖沙靠在大厅门口的墙上站着，他在等零无出来。审判庭有一些话要带给零无，要零无不要冲动。

审判庭已经对涉案的大部分人员展开抓捕或者追杀，只剩下某些人不能轻举妄动。最近天赐盛典要开始了，各个国家和各个势力的大人物已经在教导城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不顾后果的快意恩仇了。

但是随着沉重精钢大门被推开，沉重的呼吸声随着零无一起出现时，阿廖沙感觉自己的话不需要传达给零无了。

此时零无就像是当初走出审判庭地下监狱一样的打扮。

黑色的模块化头盔，黑色全罩式防毒面具，插板携行具上塞着弹匣和手雷，手拿着步枪。

阿廖沙感觉到零无那不被控制的杀意就像是溃坝一样涌了出来，要不是身为审判庭的自己还在这边，法庭卫队绝对会第一时间冲过来。

“零无阁下我想您应该控制一下自己，毕竟这边有点敏感。”阿廖沙这么说的同时，将一份名单递了过来

零无接了过来，上面是当初陷害自己人的名单。

“审判庭一定会给阁下一个交代，所以请不要轻举妄动，最近天赐盛典要开始了人多嘴杂。”阿廖沙补充到

大量的外来人口涌入对负责情报侦查和VIp保卫的审判庭已经感觉到如山的压力了，他们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零无看着这份名单，在战术背心里取出一支油性铅笔。把阿莫利的名字划去，再把这张纸交给阿廖沙。

“我答应过本杰明家主，阿莫利我不追究。”

阿廖沙以为零无同意了，正想要松一口气。

“剩下的我会亲自猎杀，而且你们的名单上少了几个人，少了几个大人物。”

阿莫利感觉自己的呼吸要停滞了。

对，少了几个大人物。那些就算是审判庭都会受到极大压力的大人物，就算只是提审都会引起剧烈反应。

“帮我给审判庭带个话，不想像真血公火车站一样的话。就别挡我路，我会尽量做得无声无息。”

阿廖沙汗都流下来了，好像是想起什么来，他赶紧朝某个地方赶去。

零无的身影也消失在这片尖塔建筑群里，在那些众多势力探子的眼中，消失在这里。

零无在几公里外的小巷中重新出现，跟着阿廖沙进去的并不是他的真身，只是一个人形而已。

无线电台接出一根透明的空气导管耳机，他能知道人形的情况，同时当他出现在教导城的时候，人形们就被他顺着阴影撒了出去。

“那么该从哪里先开始呢？”零无将消音器套在了9毫米ppK手枪上

而跟在他身后的人形们，则是拿着发射9x39亚音速重弹的VSS消音狙击枪和AS Val消音突击步枪。

也不知道那些阴谋者们，吃了吗？祈祷了吗？脖子洗干净了吗？

来吃几发亚音速重弹头吧！

兰利匆匆忙忙的找到艾亚菈，本来听到零无回来的消息艾亚菈第一时间派人想要带零无回来，但是等了许久只看到审判庭的人出来。

艾亚菈预感到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