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对峙

前排的人形蹲下，他们的后方人形将G98架在他们头上。审判庭和板甲步兵的增员在不断增加，远处半翼骑士团也在赶过来。

“就此收手如何？零无亲王。”守在门口的玛维监狱长提议

“收手？”带着防毒面具的零无发出疑问

“他们会得到公正的审判吗？”零无追问

就像是感觉到零无的怒气一样，人形们防毒面具下的脸开始散发出威压，那些人形此刻就像是死亡军团一样。

鱼死网破又如何。

“他们会得到公正的审判。”玛维监狱长此刻也是拿不定主意

零无的身份太特殊了，加上他是真的有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能力的。人形们甚至已经开始进行警告射击，将子弹打在增员身前十几米的地面上。

崩裂的大青石板碎屑甚至已经能飞溅到他们的脸上，迫于形势增员开始加入到对峙行列。

教条区最高处，教皇什邡在等待消息。

“给，你要的铳剑。”大公主艾莉尔将一个沉重的手提箱放在桌面上，砸得桌面咣当一声

“哎呀，轻点啊。我上好的龙胆纹木桌面！”教皇什邡心疼自己宝贵的木桌面

“现在还管这些？看来爸你是志在必得阿？”大公主艾莉尔有些疑惑为什么教皇什邡还能如此镇定

“算是吧，钓鱼总是要打窝的嘛。”

教皇什邡将这个略显陈旧的手提箱打开，数把铳剑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的展开。这些武器是夹在指尖使用，或者说用来投掷出去刺穿敌人。

30厘米长5厘米宽的铳剑也不是正常人能使用的，但是对教皇什邡来说这些东西的使用就像是呼吸一样的自然。

白色教皇服下甚至能放下刺穿十几二十人的铳剑，再说这些结实的铳剑完全能从敌人的尸首上拔下来立刻重新使用。当年他还没被称作教皇的时候，还是小队成员的什邡是担任刺客位置。

两把铳剑交叉着形成一个正十字。

“阿门。”教皇什邡默念

今夜，教皇什邡将加入狩猎。

审判庭地下监狱大门前

零无就像是听到了最荒诞的笑话一样，沉闷的笑声开始由防毒面具扩音器里传出，那种失真的笑声在这里回荡。

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此起彼伏的笑声在被防毒面具遮住脸的人形口中同样传出，笑声渐渐整齐就像是涌向沙滩的海浪一样。

虽然人形们和零无被板甲骑士和半翼骑士团所包围，但是那些组建狂笑的人形们，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恐惧。

和那种将你碾碎的威压相比，这种更像是轻声细语将你浸染一样。怪诞却充满疯狂的笑声，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么，尊敬的玛维典狱长。为什么无罪的我没有得到公正的审判，为什么有罪的大船团商队领袖逍遥法外？”零无充满怒火的开口时，人形的笑声骤然终止。

“为什么我要亲自去执行属于我的公正？”零无此刻并不像以前那样孤僻和文雅，更像是个怪诞的歌剧演员，用夸诈的肢体动作和话语来激烈的表达他的所想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强权会倾轧一切弱者！”零无表现的像一个狂徒一样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不断走向疯狂的零无，也不是他们插不上嘴。而是他们感觉到了，零无渐渐的用杀意将他们锁定。

人形们的枪口开始各自移动到合适的目标，森冷的杀气正随着枪口的移动将他们锁定。

半翼骑士团成员最为敏感，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很清楚零无真的是准备动手的状态了，就像是对决中刀尖已经直指对手面门。

双方开始用魔力来倾轧对方，双方都想用魔力倾轧来获得气势上的优势。

但是半翼骑士团和玛维典狱长发现了不对劲，零无的魔力量和属性极度异常。他们不知道在光明神什万的加护下，有着庞大魔族击杀纪录的零无，魔力量已经今非昔比。

对于半翼骑士团和玛维监狱长雪上加霜的是，零无的魔力是无属性的。

一般来说无属性是最废物的魔力，他们并不能某些方面出类拔萃，但是反过来说它可以组成任何属性的魔力。

在魔力的倾轧上，零无庞大的魔力储量就像是山一样摆在众人面前，无属性的魔力轻易吞噬了倾轧向他的魔力。就像一个海心旋涡一样，把周围的一切都扯过来。

猛烈的魔力爆发波动，瞬间惊扰了处在教导城的所有人。山一样的威压开始向周围扩散，实力低的人甚至不得不俯下身躯来缓解压力。

就像是臣民一样，屈服在帝皇的怒火之下。

“嚯呀，好壮观！”北方雄鹰帝国太子打开窗户，观赏着如火山喷发一样的魔力波动

他自然乐于看戏，两边谁死了他都不算亏。零无噶了就算是解决了北方雄鹰帝国的心病，零无赢了太子安东会全力保他下来。

北方雄鹰帝国的恐怖传说为己所用，想想都刺激。现在安东?罗曼诺夫仅仅需要耐心的等待，然后根据结果行动就好。

“殿下，您想谁赢？”他的身边人很贴心的询问

“我更想要白色死神效力于我。”

猛烈的魔力爆发向四周扩散后，开始重重下落。挤压着下方一切事物，离零无近的塔楼建筑轰然倒塌，就连扬起的尘埃都被重力所束缚，开始被无形的大手按死在地面上。

坚固的大青石板路面，渐渐的崩裂出蜘蛛网一样的纹理。半翼骑士团已经无法将魔力释放出去，一旦接触零无的魔力就会被扯碎，该死的重力也让他们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零无举起握着9毫米ppK手枪的右手，准备像是运动会裁判一样，为这场战斗的开始鸣响发令枪。

就在零无的手指微微扣动扳机时，一把猎龙枪从天上坠落，砸起了大片扬尘。零无不得不收回注意力防御异常事件，风吹去了扬尘。

身着银色轻甲的白发红瞳艾亚菈，将插在地上的猎龙枪拔起，举盾定枪指向零无。

“今天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家。”艾亚菈下定决心，犹豫已经让她错过了许多机会。这次这么大规模的闹剧，自己要亲自解决。

“你可以试试看。”零无收起手枪，魔力覆盖周身。两把太刀从手心中具现，双刀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倒十字

人形们和半翼骑士团们，很默契的给两人留出空间。

艾亚菈身形下沉的一瞬间魔力覆盖周身，举盾朝零无高速冲去。

零无对艾亚菈太熟悉了，这些年零无就是站在艾亚菈的身后，帮她处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艾亚菈的战斗方式如此熟悉。

零无不闪不避朝艾亚菈发起反冲锋，两把长刀划起两道弧光。

面对零无的反冲锋，艾亚菈将猎龙枪架在中盾缺口上，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准备正面击破零无。

长刀和猎龙枪接触的瞬间，大量的火花喷涌而出，零无并不能打落势大力沉的猎龙枪，他也很清楚这些。

微微侧头险之又险的躲过猎龙枪的突刺，长刀往猎龙枪和中盾之间的空隙砍去。零无很清楚艾亚菈防御的空隙在哪里，毕竟每次都是自己在帮战斗的艾亚菈补上缺口。

但是斩击并没有命中，艾亚菈右手扯回猎龙枪侧身用肩膀把中盾往前顶，将身体全部藏在盾牌后。

太刀砍在结实的中盾瞬间断裂成几段，和猎龙枪的接触已经让它的刃口出现缺口，它已经不能承受斩在硬物上的冲击了。

零无直接把断刀连同刀柄丢掉，后仰以一个铁板桥的姿态躲过猎龙枪势大力沉的横扫。

零无很清楚，艾亚菈前冲盾击并不单单是攻防一体的架开斩击而已。而是遮挡扯回猎龙枪的转身横扫，将盾牌顶在敌人的脸上封住视野随后转身猎龙枪横扫。

零无太了解艾亚菈了，太熟悉她会怎么样战斗了。

零无单手撑起地面顺势一个后翻拉开和艾亚菈的距离，新的长刀重新在他的手上具现。

“好像和以前一样没变。”零无空挥长刀感受刀身重心位置

“你呢？你还和以前一样吗？”艾亚菈质问零无

“谁知道呢？”零无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毕竟他连身份都是虚假的，他的履历是假的、身份是假的。

艾亚菈见零无没有接话，重新开始对零无的攻击。异空间风暴开始充斥在艾亚菈周围了，那些异空间风暴能将一切事物扯碎，她开始认真了。

零无这次没有着急反冲锋，而是闲庭信步的接近艾亚菈。

猎龙枪的刺击每次都是零无险之又险的躲过，很快半翼骑士团发现零无并不是运气好，他已经完全看穿了艾亚菈的动作，每次都是微微一动就能让猎龙枪惊险又刺激的擦身而过。

等零无进到长刀的攻击范围，他也开始进攻了。

斩击配合着刺击在不断寻找艾亚菈防御的细节，每一次移动中盾或者做出反应，艾亚菈都会有一些小小的破绽。

这些事情或许需要漫长时间的对战来知晓，或许艾亚菈都并不全部清楚自己的破绽。但是零无知道，毕竟他在艾亚菈身后注视了太久。

久到他都已经有些习惯就站在她身后就好，就只用帮她查漏补缺就好，不需要自己再顶上前了只需要当她坚实的后盾就好。

“喀喇！”长刀砍在盾牌上再次破碎

艾亚菈右手微动准备抓住机会反击，但是她的猎龙枪刚动就被零无另一把刀砍落。任何武器在发力的初段都是极其脆弱的，就算是重型武器也能在初段被轻易改变方向。

新的长刀瞬间被零无具现抓住砍向盾牌，当长刀崩碎时零无直接将断柄往后一甩，手往前挥时新的长刀就已经握在手心。

艾亚菈被双刀斩击死死限制住，她不是不想反击。但是每次尝试都被零无所看破，在反击的初段就被长刀打落压制回去。

现在就连提盾抵挡，都已经开始感觉到困难。零无的斩击并不是单纯的砍在盾牌上而已，斩击落下的地方都像是跷跷板一样的，剧烈的影响盾牌的持握。

砍在盾牌边缘的斩击必须去阻挡，但是如果提盾的动作幅度过大，下段冲着脚或者大腿的直刺接踵而至。

“喀喇。”零无的长刀在不断的碎裂，新刃在零无的手中撑不了多久

他本身就不是主要用刀的，他对刀剑的理解不够深入，和伴随艾亚菈多年的武器相比，长刀就像是美工刀一样的脆弱。

不过零无用潮水一样的斩击，弥补了脆弱的长刀，只要他具现得够快就不需要担心武器的耐久。

刀刃划过的弧光点亮了这个区域的街道，光影闪烁之中漫天的断刀碎屑洒落在这片街道上，而随着高速斩击的持续，更多的长刀碎片抛向空中。

零无将碎裂的断柄向后抛去，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斩击和抛柄。碎裂的刀身印出的闪光，更像是艾亚菈和零无的过往。

零无所要抛掉的不单单是手中的断刃，更多是他和艾亚菈之间的回忆。现在回头看那个小心翼翼用谎言伪装自己，害怕再次受伤的自己，才是零无真正想要抛弃掉的东西。

他并不对艾亚菈感到愤怒，他讨厌的只有那个懦弱不敢将心中所想传达给对方，那个害怕再次感受到离开暖水港时，悲伤的自己。

碎裂的长刀碎片很快就像是星屑一样，在天上闪耀。从容的步伐将周身危险的异空间风暴躲开，他知道这些危险的东西离他有多远。

艾亚菈透过缝隙，看到不断被光点照亮的零无，双刀如神速斩一样划出圆弧，又破碎成漫天的星屑。

感觉到绵延不断的斩击，艾亚菈感觉到了。闪光中的零无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闪耀。

就像是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艾亚菈当时正躲在学院的小岛上孤独的练习猎龙枪，而有一天自己回过神时发现零无正坐在树下朝她观望。

“有什么好看的！不要打扰本天才！”艾亚菈想把他凶走

“天才难道不需要努力来成为天才吗？把一切的成功都推向天赋，倒像是凡人才会说出来的话。”零无听到后笑了

艾亚菈当时就感觉这个能和自己直视的人很与众不同。

“我叫艾亚菈，你呢？”

“零无。”

“很奇怪的名字。”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不过现在来看像是一种嘲弄一样。

艾亚菈能感觉到，零无潮水一样流畅的斩击，背后究竟要付出多少努力，就像她为了习惯沉重的猎龙枪一样究竟耗费了多少年月。

原来他也会如此闪耀吗？

艾亚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