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外域邪魔

当初升的阳光洒落时，整个延烧三个小时的伏尔加格勒大火以最完整的面貌展示在世人面前。

阳光填补了森白色和橘红色大火外的色彩细节，就像正在蠕动变化的艳丽油画一般。但所有人都希望只在画廊中看到这幅宏伟油画，至少他们绝不希望自己站在这场大火的覆盖范围内。

延烧数个小时的大火，狂暴的吸引周围的空气。像是黑洞一样撕扯着周围的物体，那些被高温碳化的一切物体被狂风所推入火海。

高加索山脉那些狭长的山谷犹如鼓风机一样灌入大流量氧气，通道的高速气流让火海开始旋转延烧。

高温的空气旋转着涌向上空，一场史无前例被人类观察到的巨大火焰龙卷风暴正在形成。橘红色和森白色的火焰树立在这片大地上，二十公里开外都能清晰的看到天际线上的异常。

而一开始想要参与进来像北方保守势力联军复仇的南方抵抗军，看到这场面也就打消了协同进攻的想法。

一开始他们打算突入伏尔加格勒和敌人进行残酷的战斗，毕竟二皇子西蒙·罗曼诺夫使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如此快速的打下这里。

当听到原地等待的命令时，抵抗军上下无一例外都是愤愤不平的。打完顿巴斯机场外围战斗后，他们全部人员装备都磨合完毕。整个部队有决心也有能力投入到更激烈的战斗中，而现在上面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原地等待。

因为天赐神国的黑衣亲王已经投入了战斗，他们武器装备的提供商亲自下场进入了战争中。

抵抗军中那些原帝国边境军的军人知晓了白色死神的恐怖，但是传闻中和记忆里并没有白色死神正面作战中，一人捅穿整个要塞群的记录。

一年战争时期，白色死神所代表的恐怖是后勤强大的压迫力。是神出鬼没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恐怖平衡，而不是正面打穿一切的攻坚重锤。

但现在，白色死神展现出以往绝对没有的实力。

森白延烧的大火，摧毁了整个伏尔加格勒。二皇子西蒙·罗曼诺夫使用战略级别的毒气袭击才打下的坚固要塞城市，现在正在被数个小时的大火化为灰烬。

彻底毁灭城市的能力，一个高度要塞化的城市甚至连接触交战的能力都做不到就化为飞灰。这种级别的恐怖能力，就算是大势力都不能轻易展现的压箱底能力。

而高层清楚，这些行动并没有投入数倍于守军的人数。只有一人，只有黑衣亲王或者说白色死神一人。

单体拥有毁灭城市的能力和大势力出动数倍守军人数碾压，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意味着如果他想，那么穿插到大后方的他就能轻易抹掉一个重要节点城市。

这个节点城市可以是重要的交通枢纽点。

可以是重要的粮食、装备囤积中转城市。

当然也可以是一个庞大国家的首都，作为一个国度的绝对政治、经济中心。如果被白色大火所延烧，那么所带来的后果将会对一个国家造成毁灭性质的打击。

但有些东西藏在着凄美的景色中，那些橙红色和惨白的焰火中有什么东西在汇聚。

一个是作为这幅壮烈油画的画手零无，用凶狠的白磷弹饱和攻击。将伏尔加格勒这个要塞城市内的生灵屠戮殆尽，其中夹杂着恐惧的魔力正在像小溪一样朝零无汇聚。

溪流汇聚成河流，那些繁杂细微的魔力通道正在像大树发达的根系一般汇聚到粗壮的主干上。奔腾的魔力宏流甚至影响到现实世界中，那些魔力宏流正在扭曲着空间。

数十公里内的人都感应到，犹如黑夜中那个闪光的灯塔坐标。

魔力是能够通过许多手段向特定方向或者说特定目标汇聚，个体汇聚而成的团体，其领导人会获得各个成员的敬仰。这份期待和憧憬会下意识的输送魔力，个体是渺小的，只有庞大的人群汇聚起来的魔力宏流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大量生灵的死亡来用暴力手段直接掠夺个体的魔力。就像是一场宏大的狩猎，只不过这种针对魔力的狩猎行为。并不能填饱人性那犹如无底洞的贪婪，对于暴君来说停下战争只是为了准备下一场战争的短暂休整。

从很早开始，零无就已经知晓这种简单转换能带来何种后果。

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是政治冲突最激烈的展现方式。以往是通过暴力手段去掠夺经济、领地等资源，而这些资源是需要一段时间或者说漫长的岁月才能带来利益。这些时间成本应当会制约高层对战争选项的优先级，但能够直接掠夺魔力让这个选项的优先级大大提升。

只要战争持续，源源不断的魔力就会流向整个体系的每一个人。一场宏大的物竞天择，弱者化为强者的食粮。为强者成为传说的道路上添砖加瓦，而这并不会因为弱者的拒绝而停止。

这种简单到极致的转换方式，让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有和平崛起的理念，战争和大国冲突从来都是主流。只有地理条件会限制这种冲突蔓延，当整个大陆征伐为一个主体时。这个国家就会出现两个选项，一个是投入科技发展突破地理限制向外征伐。

另一种则是在数十年的停滞后，整个大陆再次分裂开启新的征伐。

残酷的历史循环，战争只会短暂的终止而不会永恒的停下。国家不论大小，始终将对外征伐作为最优先的选项。弱国没有选择的权力，强国也不屑弱者的反对。世界顶点国家对上同为极点的强国，则更会欣喜的将战争延烧数百年。

对外征伐，整个内政体系和社会层面的民众意识到。他们有一个最优先需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赢下对外战争的重要性。整个国家无论规模的大小都会将战争作为最优先的选项，任何问题都在这个之下。

毕竟只有打赢对外战争才有资格去处理内部的问题，对外战争输了一切问题的起点都不存在。整个国家就会崩裂成无数碎片，成为周边大国的食粮。

作为战败方的阵营，整体的社会阶级就会向下迁移。正是有这种后果，国家会作为一个整体来高效运转。执政者能够轻易刺穿任何行政阻力，原先绝对会面临改革阻力的政策，会非常高效的落实。

如果不进行高效改革，那么前线的战事会一个非常直观的后果展现出来。

敌人的改革更高效更有作用，那么战线就会往己方的领土推进。直到输掉整场战争，整个国家的阶级向下跌落。

战争并不是高层的个人意愿而已，整个社会的人群也在渴求战争。

一个上升通道，一视同仁的上升通道。每个人都能够相对平等的试炼，胜者能够实现自己的阶级跃升。

穷人能够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美好的未来，富人都能通过自己的社会资源赢下更多。当然在战争前线，敌人的刀剑不会因为你钱的多寡而决定是否生还。

坠落的权贵和上升的贫民，维持着国家的稳定。

战争状态下的国度，从来不存在阶级固化的问题。那些底蕴深厚的家族，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去运作，来保证自己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但是低风险也就意味着低收益，他们的资源增长远远会慢于前线最危险的地块。

此消彼长直接让阶级的壁垒无法存在，国家生存的重压也不会允许这些大家族乱来。一旦有大家族想要尝试同时获取安全和高收益，那么他就会成为整个社会的敌人。一个日夜就能让庞大的家族，变成新上位人的食粮。

战争在这个世界有多种含义，死亡、跃升、国家存在的根本，社会统一的共识。

240毫米自行超重迫击炮的嗡鸣还在持续，单颗上百公斤的燃烧弹会在目标上空炸出一个半径50米的圆形火海。

整个要塞城市的防御工事在如此猛烈的白磷燃烧弹轰击下，脆弱得就像一张窗户纸。

集团军级别的重炮火力，任何地面固定工事都将是地图上的一个小小方格而已。

“郁金香又开火了。”留在外围的快枪洛伦佐听到了军级别的重炮开火声。

240毫米重型自行迫击炮，发射时有着独特的炮管震颤余音。就像是巨大被鸣响的钟声，为敌人鸣响的丧钟。

“郁金香？这冰天雪地里怎么会有郁金香？”同行的术士和猎人太过于年轻，他们并没有参加欧罗巴过去最激烈的战事

快枪洛伦佐指了指重炮开火的方向，每一次鸣响。炮口处喷出闪耀的火光，那些火药燃气发出的闪光和尘云就像是郁金香的花朵插在炮管上一样。

“你最好走快点，我有预感爱莲娜留下的保险需要尽快交给他。”海心大公爵看到了火海中已经开始被扭曲的景象

那是高温和魔力宏流所扭曲现世的预兆。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零无看着周围已经开始被扭曲的物理环境

魔力中杂糅的各种负面情绪将周围变成回荡着哭嚎的恐怖空间，常人所难以承受的亚空间哀嚎投犹如重锤一般轰击着身为人类的心理防线。

只不过那些能够扭曲人性的悲鸣并没有对零无有丝毫影响，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些亚空间哀嚎。更重要的是，你会在意被你碾死的蚂蚁哀嚎吗？能被杀死的物质，就算化为灵体也无需畏惧。

恐虐之神库恩站在零无的身后，如此规模的暴虐魔力宏流祂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将数量庞大的生灵如燃料一般丢入火炉中，化为了滔天的大火。

当然库恩更担心的是零无的情况，随着大火延烧零无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解封。

那些足以逼疯人思想的亚空间哀嚎，正在被什么作为食粮。库恩看到了零无左腰上那把朱鞘佩刀正在贪婪的吮吸这些东西，要不是刀鞘的存在可能里面的东西会直接开始暴走。

比祂更接近世界本源的，邪神碎片。

黎明机械大主教推开沉重的石门，哈曼弥赛亚从他身后走出看向里面已经成为残渣的魔法阵。

死神海拉或者说缪瑞安正坐在大厅长椅前的阶梯上，双手托着脸看向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原本以为会受到激烈抵抗的四人，看到沉寂的大厅后也收起了武器。毕竟现在这个场面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再去战斗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活物了。

“我来晚了吗？”黎明机械大主教看着已经正在快速氧化的魔法阵

“可以这么说。”缪瑞安依旧平淡的回答黎明机械大主教的疑问“如果是你们还没有尽兴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们接着打。”

“算了，我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的。”黎明机械大主教摊手，既然缪瑞安没有这个意思他也就不打算继续冒风险了

大厅里面的景象也已经证明了缪瑞安并非在向他们示弱，而是一个严重的警告。

黑色的晶簇直接将原本站在这里的降临会各个高层串成烤串，这些晶簇刺穿人体的时候依旧在疯狂辐射型成长。

晶簇组成一个个倒钩或者说尖刺将人体刺穿的同时撕裂，外层会包裹黑色晶簇、内部会狂暴增殖。最后这些降临会高层人员都会变成矗立在此的一个又一个黑色螺旋柱，血液顺着螺旋柱的表面纹理朝下方流淌。

“看起来他们足够愚蠢，连神明之间的条约都不会拟订。”黎明机械大主教看了这个场面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或许这些降临会的人，想到了无数种可能的情况。为了避免自己的不利在契约上牢牢的限制住死神海拉或者说缪瑞安的暴走，但他们很明显没有避免这种事情。

“蠢到依靠虚无缥缈的外神来实现自己野心的人，自然是这种下场。”哈曼弥赛亚看清了残存魔法阵的纹路，这是一个大陆级别的召唤阵。

“他们费劲心思去预防干扰到计划的选项，但没有对计划开始后有任何约束。确实很愚蠢不是吗？”缪瑞安站起来，看向了黎明机械大主教

“虽然目的不同，但有一点我是需要他们去做的。天可汗唐红生将一切外敌都排斥在外的做法，现在已经到极限了。你也察觉到什么了吧？”缪瑞安看着黎明机械大主教

黎明机械大主教没有回答，毕竟这些事情只有老怪物级别的人才会知晓。

“天幕阻挡了外敌，也阻挡了补充的魔力。他们这些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外神，生前是强敌死后则是滋养。”缪瑞安想要知道黎明机械大主教的态度

“暖水港发生的事情，将那些邪魔搅碎后。魔力已经融入到这个世界的最底层。信标已经插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们已经有通道绕开老友的天幕。”黎明机械大主教敲打指关节

“数个千年前，这个世界的魔力确实没有这么贫瘠。那些坠落的星火总是能带来强大的敌人和丰盛的魔力，以往强者总是在追逐猎杀坠落的星辰。”黎明机械大主教回忆很久以前的往事

“那么你想要猎杀哪一个外神呢？现在在伏尔加格勒的战场上可是有两个外神。”

“这个还需要我多说吗？”缪瑞安响起了银铃般脆响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