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壁画
走到尽头,祁贝这才发现这个隧道的墙面刻着许多壁画,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四周,有些壁画看上去颇为精细,甚至涂上了一些颜色。
几乎没被铁块覆盖的地方,都刻上了壁画。
祁贝不由得被吸引了,她走上前仰起头细细观察,在昏黄的荧光下试图读懂壁画。
壁画上大部分画的是一只狼蛛和一个人并行在沙漠,祁贝眯着眼,通过那个人形头上的几条线辨认出那应该是一个雌性。
那狼蛛和雌性在沙漠周边住下,祁贝甚至还在壁画上看到了她曾食用过的浆果。若不是那浆果特意涂上了红色的颜料,还真的不好确认。
看到后部分,狼蛛不见了,而是一男一女相拥着,背景用几条线勾勒出沙丘的轮廓。
继而是雌性将手覆盖在肚子上,弧度微微隆起,看样子是怀孕了。而狼蛛不在她身边。
壁画到这里就没有了,祁贝被这生动的壁画深深震撼到了,她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原因无他,在这边的兽人很少通过文字和图案记录东西,大部分都会选择口头阐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饱含艺术的壁画了。
若这些东西能保存千年到人类世界被挖掘,说不定也是一项足以在博物馆陈列的瑰宝。
见祁贝发呆,冷西笑笑,问她:“你能看懂吗?”
“大致意思应该了解,你画的是你和你的伴侣吗?”祁贝回答道,又想到冷西现在是堕兽,又下意识有些惧怕,声音越来越小。
冷西靠着铁块慢慢下滑坐到地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伸了个懒腰,悠悠道:“绿洲大部分的堕兽都不知道,我并不是自愿来绿洲的。哈,你可别看我是一个狼蛛兽人,我也是一个被雌性接纳过的雄性,就像你的其他伴侣接受了你的冷血兽人伴侣一样。”
祁贝没说话。
“只是我的占有欲变得越来越强,开始接受不了雌性有其他伴侣的存在。”冷西赤红的眼睛盯着祁贝,似乎想要寻求答案,“我很好奇,那个蛇兽是怎么容忍你和其他雄性接触的?狮兽,金雕兽,居然还有一个祭司狼兽……你身边的雄性都很优秀啊。”
“我不知道。”祁贝摇摇头,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冷西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问这个,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就设计让我的雌性的其他伴侣都因一些意外事故死掉了,这样我的伴侣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只是我的伴侣也因此变得虚弱,不过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保护好她。可是她变得难以受孕,对我也有了些抵触。可能是周围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开始对我没了好脸色。所以我就带她来了这边生活。”
“可是这里的环境,本就不适合雌性生活啊!”祁贝忍不住插话了,那个雌性居然会选择一只狼蛛当伴侣,肯定也是对他充满了信任的,“你是真的爱她吗?”
冷西邪邪地笑:“可是在恶劣的环境,雌性会更依赖我啊!”他抚摸着壁画,就像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祁贝看着这个场面内心一阵恶寒,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可能是心理作用,她居然在沙漠里感到寒冷。
“哈哈……后面她好不容易怀下了我的幼崽,可是她却越来越受不了我的性格,她说我自私,说我冷漠……我们的幼崽就快生下来了,她却在这节骨眼上把我的伴侣印记抹除了!”
冷西气息一凛,尖锐的指甲在壁画上留下一道伤痕。
“然后呢?”祁贝有些惧怕地看着他。
“然后,她就慢慢地死掉了。她就像一朵不合时宜的花儿,开在这恶劣的沙漠里,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枯萎,死去,消失在尘土当中,成为空中漂浮的沙砾。”
冷西说完之后停顿了很久,片刻后才把目光重新由壁画转移到祁贝身上,“这里是我和她经常待的地方,所以她死后,我就花了一点时间刻出这些图案,无聊的时候就来看看,也挺不错的。可惜的是我的技术不太好,没能把她最美的样子刻下来。”
其实在祁贝看来,这些壁画已经足够生动。一想到这个雌性在怀着身孕的时候憔悴而亡,就让祁贝心里感到难过。
她摸摸肚子,心想着估计就是因为她也怀着孩子,所以冷西才没有伤害她吧?
这更像是一种情感上的赎罪,他当年没有在他伴侣最脆弱的时候保护好她,如今碰到祁贝,便把这份心结转移到祁贝身上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的雌性了。”冷西手里居然出现一个蛋,正是他之前埋在沙地里的那个,他居然还一并拿了过来。
祁贝接过蛋,“那你……为什么会加入绿洲?”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堕兽在哪里都是被人唾弃的,我又懒得和别人交际,正好砂鸠发现了我,就领着我去绿洲了。”
两人当年都还不是八阶兽,砂鸠的实力比冷西强悍一些,他便接纳了冷西。
之后冷西便在绿洲扎根了,慢慢提升实力,和砂鸠都成为了八阶兽,在绿洲都有了地位。
虽然外面的兽人都以为绿洲只有砂鸠一个王,但绿洲的堕兽心里都知道,砂鸠和冷西都是构成绿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当砂鸠离开绿洲时,冷西就会掌管绿洲的权力。
但冷西生性比较摆烂,也不怎么组织堕兽,每天不是玩消失就是睡大觉。
就算堕兽再怎么想成为冷西的左膀右臂,也会因为冷西的毫无作为慢慢打消这个念头。
冷西现在可以说是和砂鸠站在了对立面。
他明明知道砂鸠需要祁贝,但是他却将祁贝藏了起来,动机意义都不明。怕是在砂鸠眼里,恨不得杀死冷西这个“叛徒”吧。
“哈哈,等你生下幼崽,把他们给我抚养如何?”
“……?”
祁贝傻眼了,感觉冷西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说出反对的话,而是道:“只要我和我的伴侣都能活下来,这种事情就有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