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雪山之巅的剑斗

正在路明思索如何破局之际，另一边，夏凛已经开打。

她走向古剑豹，朝它做了一个试剑礼。

“雪山之神，今日我来参与试炼，还请赐教！”

古剑豹看了看那边的阿勃梭鲁，混沌的大脑，从沉睡被打扰的暴怒中，渐渐冷静下来，

它想起了过去，那些向它挑战的骑士。

有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再来挑战它？

如今，终于又有人前来试剑。

这是一场问剑决斗，是由它曾经亲自制定的规则，不该被破坏。

古剑豹身上，肆无忌惮释放的冰雪系能量，收敛起来。

漫天的刺骨寒意消失，转而是一股更加凝实的能量，凝聚在它周身，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夏凛深吸口气。

她不能像路明那样，无法计算出古剑豹的实力等级，但也能感受到这只精灵的强大。

“鬼剑，靠你了！”

“大小姐，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对手。”

独剑鞘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它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挑战强大对手的刺激感。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它更加强大的剑？

独剑鞘仿佛看到了同类，兴奋之情战胜了恐惧。

“我们都是剑，就来看看，谁才是最强的那一把剑！”

两个剑客之间，既是意志的比拼，也是剑术的较量。

古剑豹看似兽类，却比人类灵活许多，一些远超常人的诡异剑术，竟然被它用精灵之躯使用出来。

夏凛一上来就落入了下风。

古剑豹随随便便的一招斩击，都能把少女击退好几步。

而她每一次的还击，被古剑豹轻飘飘地躲过，是如此的无力。

……

“父亲，斗剑的本质到底是什么？若是我的剑术，我的力量，都不如对面，那不是输定了吗？根本不需要比吧。”

夏凛在刚刚学剑的时候，曾问过父亲这个问题。

“好问题！”夏振东回答：“若是你单单只看双方的体型，技巧，确实很容易得出结论，但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他们会不断从战斗中收获，学习，不断成长。斗剑，不仅是战斗本身，也是交流与学习的过程。”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别人的剑技，也能让你从中领会到许多东西，通过斗剑不断理解，琢磨，成长。”

“剑的坚韧与否，都早已固定，人却永远不会停止成长的脚步，从战斗中寻找敌方的破绽，感悟剑术的真谛，才是斗剑存在的意义，否则干脆就不用比了。”

夏凛想起了父亲的教诲，顿时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古剑豹的动作。

她虽然从未见过古剑豹使用的这些剑术，但正因为此，才有更多研究的价值。

古剑豹的身法博大精深，蕴含它领悟的剑道奥义，以最符合它身体条件的方式使用出来，不亚于剑术大家。

对于夏凛来说，这是一次珍贵学习机会，哪怕这一场剑斗失败，她也算是了无遗憾。

能够与强大的对手切磋，朝闻道，夕死可矣。

怀着这一种决绝的心态，夏凛心神不为外物所动，全心投入到这一场剑斗中。

她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我之境，眼中只有古剑豹移动时的残影。

“看到了，我看到了！”

经过多次被动挨打，夏凛渐渐适应了古剑豹的节奏，大概摸清了它的剑路。

她从之前的无法接下一招，到后来，已经能够躲开古剑豹的锁定，用脚步与之周旋。

“真是天才啊！”

观战的路明和萧君琪，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剑斗，都不禁赞叹。

难道说，夏凛真有获胜的希望？

路明心中一动，暗暗期待。

只要古剑豹不使用它属于精灵的力量，夏凛貌似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路明对夏凛的天资抱有充足信心。

虽然他曾经嘲讽过夏凛，说她只配坐小孩那一桌，菜鸡互啄。

但真实情况是，夏凛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她不仅刻苦，还有天赋，远远甩过绝大多数人。

否则，她那些冠军都是怎么来的？都是走后门送的吗？

夏凛不需要这些，她的天分，对剑术的感悟，确实冠绝天下。

至于路明，不能一概而论。

他有数据眼这样作弊的外挂，不仅能用在精灵身上，也能用在其他工作上。

包括学武这种事，就像拷贝技能光盘一样，也能把各种武学招式拷贝下来，随时使用，信手拈来。

他靠的是外挂，夏凛则是凭借实打实的悟性。

若是放在外界的武术比赛，夏凛只能使用木剑，武器质量一致，身体的劣势被无限放大。

但她如今，使用的可是独剑鞘，一把拥有思考和灵魂的精灵武器。

独剑鞘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足以弥补夏凛身上的不足。

在这种超常规的战斗中，通过差异化竞争，懂得扬长避短，夏凛身体上的劣势就被抹平了。

独剑鞘有独剑鞘的优势，它是兵器，而古剑豹是兽类，有属于它的劣势，做不到独剑鞘那般心无旁骛的战斗。

当然，前提是，独剑鞘能够扛住。

路明观察到，夏凛虽然能够跟上古剑豹的节奏，但都是牺牲独剑鞘硬接伤害，换来的经验积累。

换句话说，夏凛目前的成长，都是靠独剑鞘用自身硬度喂招喂出来的。

真实的剑术比斗，可不仅仅只是剑技的比拼，还有武器装备质量的差距。

一旦独剑鞘承受不住，这场战斗也就结束了。

不过，独剑鞘乃是硬度最高的钢系精灵，应该还能扛吧。

路明微微有点迟疑，心里不是很确定。

古剑豹毕竟等级优势在那里。

“丫头，丫头！不行了，再这样打下去，我扛不住了！”

场中的独剑鞘，忍不住开口，用心灵感应向夏凛诉苦。

“你别光顾着研究对方的招式，鬼剑大爷我承担了所有啊！对面实力比我强，每一剑都带着冰恶属性伤害，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必须想办法速战速决。”

夏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和你并肩作战，一起承受一切吧！”

说罢，她拿出一颗药丸，张口吞了下去。

不消片刻，一股精灵的能量，在她身上涌动。

“那是……武道意志！”

路明想起了她提到过的这种禁药。

人类居然也能通过吞服，获得格斗属性那样的力量？

但如此做的代价，又是什么？

路明尚未知晓。

夏凛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定要赢，把小明安全带回去！”

夏凛看了一眼路明，满眼留念。

她义无反顾地回头，直面古剑豹。

夏凛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要选剑。

剑比之其他武器，并未占据绝对的优势。

凌厉不如刀枪，速度不如短刺。

剑作为武器的地位，定位尴尬，不上不下。

夏振东这么回答：“选择剑，是因为它有双刃，一面对着敌人，一面对着自己。剑能够带来警示，在杀死敌人之前，也有可能伤到自己。伤人又伤己，这就是最完美的凶器。”

夏凛现在参与到实战中，终于理解了父亲这句话的意思。

挥剑之前，就要考虑武器对自己的伤害。

既然如此，只要忘记自己，达到忘我之境，剑就只剩下伤人的一面。

伤人先伤己，这就是夏凛的解法。

“鬼剑啊，你不是需要血祭吗？我记得鲜血能恢复你的伤势，敌人无法给你，我来给！”

夏凛已经忘记了防守，以最凶狠的打法，与古剑豹以伤换伤。

她划伤了手掌，将新鲜的血液，用来滋润独剑鞘，修复它的体力。

古剑豹瞳孔一缩。

它遇到了最棘手的情况。

夏凛放弃了防守，许多攻击上的死角也就不存在了。

它只要攻击夏凛，必然也会被夏凛刺一剑。

这样它最终依旧会赢，但夏凛也并没有输。

以凡人之躯，能够刺中它，已是莫大的荣耀。

古剑豹一直是以一种戏谑的姿态，进行剑斗游戏。

并不代表，它想要受到伤害。

它终究按耐不住，开始凝聚能量，准备发动技能。

与人战斗，是它的慈悲。

但强者绝不会因为自己定下的规则，束手束脚，反而伤到自身。

规则只是它用来戏弄她人的工具，不是用来束缚自己。

古剑豹已经不打算再玩下去。

……

路明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

对方不讲规矩呀，现实终究不是玩过家家的游戏。

强大一方，只会根据有利的方式来战斗，绝不会作茧自缚。

它就算破坏了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你也没资格说什么。

夏凛已经到了服用禁药，通过自残卖血的方法，来对付强敌。

眼睁睁看到自家挂件损坏，路明心疼地要命。

这可是属于他的财产，他都还没来得及使用，怎么可以报废在这里？

路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禁药……对了，禁药！”

路明心中一动，马上翻起来背包。

夏凛要去战斗，轻装上阵，她的所有东西自然留在路明这里。

路明翻找了几个秘境球，从中找出夏凛随身携带的物品。

正好，几颗药丸仍有剩余。

路明学着夏凛，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喂，老路，你怎么……”

萧君琪一脸震惊。

服用禁药，可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君琪，别打扰我，为我护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孤身一人，这一战，我也要去帮一帮她，师徒齐心，齐力断金！”

路明盘腿坐下，开始消化药效。

萧君琪跺了跺脚，无法阻止他。

……

“巨锻匠，你去哪里？”

龚大喜追逐着巨锻匠。

他原本在兵工厂的遗迹，找到了巨锻匠。

就在这时，古镇忽然发生异变，将他也拖入了秘境之中。

龚大喜只来得及抱住巨锻匠，陷入这片雪域。

但来到这里之后，巨锻匠像是一直在追逐什么东西。

龚大喜每每朝那个地方看去，并未有什么发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落在巨锻匠的眼里，却有它刚刚认识的朋友，一位长相酷似巨锻匠的白色精灵。

白色精灵漂浮在半空中，朝着雪山上面飘去。

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巨锻匠在背后追逐着它，询问它在找什么东西。

白色精灵回答，它感受到一位远方的游子，似乎是它的一位家人回来了。

白色精灵在前面飞。

巨锻匠在后面追，龚大喜则跟在最后面。

一人两精灵，以一种奇妙的队形，在雪山上追逐，朝着山顶赶去。

……

另一边，山谷内。

神秘女子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秘境内的一切，以及那一只白色精灵。

“那只精灵果然在这里，如今所有角色都聚齐了，这一场舞台大戏，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她玩味地笑了笑。

山巅的战斗，让她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少女，那个少年，都很有意思。

女子振臂高举。

“这不是灾祸，而是祝福，就让我们所有人来见证这一场奇迹吧。”

她激昂的声音落下。

希嘉娜站在身边，乖巧的像个侍女一样。

在被夏凛击败后，她接到螭大人的传音，回到这里，调理伤势。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雪山山顶处，暗暗祈祷：“小明，可别做傻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