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下山

而看到他这无知无觉的动作后，张三丰的眉头微皱，到底没有立刻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看向被推过来的宋青书。“青书，喉咙可还有疼痛感？ ”

宋青书摇了摇头，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开口时，莫声谷从殿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师父，大师兄，山下凌府来人了。”

宋青书猛地回头，看向大殿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期待。都说人老成精，张三丰见他如此作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请进来吧。”

“师傅，我去迎一迎。”宋远桥一听是山下凌府来人，赶紧开口道。

“去吧”张三丰话音刚落，宋远桥都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殿外传来一略显暗沉的声音。

“不必麻烦姑爷了，老奴自己进来就可以啦。”

“凌……凌……伯”见到来人，宋青书断断续续的开口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一瞬间，大殿里的目光集中在了宋青书的身上。

殷梨亭与莫声谷是满脸疑惑，而张三丰则目光如炬，似乎想要看穿宋青书此刻的心思。

那凌伯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殿内，先是向张三丰行了礼，而后看向宋青书: “小少爷，府里都已经安排妥当”凌伯说道。

“凌伯，这是怎么回事？”宋远桥不明白，凌伯怎么会在这时上山，还有安排什么？

“姑爷可还记得小姐去时，您说过的话？”凌伯不回反问道。

“你答应小姐会好好照顾小少爷，可你食言了。”

宋远桥一脸诚恳地上前一步，说道：“凌伯，此次的确是我疏忽，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凌伯神色稍缓，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仍带着几分严肃，道：“姑爷，老奴也知您平日里事务繁忙，但小姐临终前的嘱托，老奴还是记得的。”

“当时小姐就说过，如果姑爷实在分身乏术，让老奴接小少爷下山照看。”凌伯淡淡的道。

“这怎么可以？”莫声谷出声阻止，“凌伯，青书是我武当弟子，在山上我们自会悉心照料，怎可轻易让他下山。”

凌伯看了一眼莫声谷，说道：“莫七侠，老奴知晓武当派的好意，可这是小姐的遗愿，老奴不敢违背。”

宋青书此时忍不住开口道：“我……下……山……”

凌伯叹了口气，说道：“小少爷，府里一切都为您准备好了，东西都备齐全了，不需要收拾什么，我们随时可以走的。”

宋青书看向张三丰缓缓说道：“青书……想……下山”

众人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逆子”一声怒喝打破了沉默，只见宋远桥满脸怒容，指着宋青书说道：“你小小年纪怎知江湖险恶，你是要叛出武当不成。”

宋青书脸色一白，嗫嚅道：“凌伯，下山……”

莫声谷皱着眉头，说道：“青书，你尚未有一丝自保之力，就算有凌伯，也有看顾不到的时候啊！”

殷梨亭也忍不住劝道：“是啊，青书，你不是一直说着武学有成好和六叔七叔一起闯荡江湖的嘛！”

“姑爷口中的逆子乃是你的亲子，而且小少爷上山不足两年，并未正式拜师，何谈判之一字。”凌伯并未理会其他，只看着宋远桥说出这么一句，转头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沉默片刻，蹲下身看着宋青书，声音透露着温和慈祥，道：“青书，太师傅知你聪慧过人，我们说的你都懂，那能告诉太师傅原因吗？”

宋青书眼中含泪，跪地叩头，声音颤抖而断续：“太.....师.......父，下.....山。”那虚弱的模样，确实足以说明他的病根本没有好全。他深知凌伯定会明白他的意图，帮他把话圆下去。

“张真人，起码让小少爷回去养好身体吧，好有命接受姑爷往后的惩罚与责打不是吗？”凌伯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这话语不可谓不重，仿佛将宋青书的命运压在了一座沉重的山峰之下。

闻言，宋远桥满脸愧疚，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凌伯，之前是我之过，未能尽到照顾之责。你怨我是应当的，可是青书还小，正是打熬筋骨的时候，此时下山，后面功课会......”

“姑爷莫非忘了，凌家祖上亦是武林出身。”凌伯瞥他一眼，轻声哼道。

莫声谷和殷梨亭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张三丰则目光深邃，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心，缓缓说道：“凌伯所言不无道理，如此也好。青书就先行随凌管家下山修养，远桥你们多下山看顾些就是。”

摸了摸宋青书的头：“青书，你看太师傅这么安排可好，带你养好病了再回来，到时由你三叔为你授课可好？”

“嗯”宋青书点头，他知道，张三丰发话，自己下山的事情就等于定了。这么想着，他走到凌伯面前，牵起凌伯的大手，向着殷梨亭与莫声谷点了点头，与凌伯一起向着大殿外走去。至于宋远桥，自己只是一个被父亲伤到的小孩而已，他尚有任性的资格。

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再回头看看呆愣的大徒弟，张三丰叹息道：“远桥，这有着宿慧的孩子啊，亦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能做，就是在他迷茫的时候进行引导，在他遭受打击时给予鼓励。”

“好了，梨亭与声谷去练功吧，你二人与青书走的要亲近很多，往后你们多下山去看看他。远桥也是，你要记得，你是一个父亲，却并不是只有严父才能教导好孩子。”说完张三丰缓步离开了大殿。

宋远桥望着那小小的身影，又听到师父的一席话，久久不语。想起早逝的亡妻，又闻凌伯一声声的质问，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懊悔。

莫声谷与殷梨亭对视一眼，带着几分无奈和对这对父子的担忧：“大师兄也不要过于忧心，青书还小，待他长大点就明白你的苦衷了。”

宋远桥回过神来：“我没事，两位师弟且去练功吧。”

不说武当众人的纠结，宋青书和凌伯一路下山，心情颇好的道：“凌伯今天上来的真及时，可是院子已经布置好了？”

凌伯笑眯眯的道：“是，前两天就好了，总归是重装了一遍，怎么也要凉一凉的，这才晚了几天来接小少爷。”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