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崭新的排位
晏青葙相信,陶姨娘应该听明白了。
她又喝了一口茶水,静静的欣赏陶姨娘有些慌乱的神色。
等陶姨娘要说什么的时候,晏青葙先开口:
“陶姨娘,你别怕,我猜测,夫人一定会找你商量对付婉姨娘的事!”
“陶姨娘觉得,是跟夫人站在一边更有利,还是跟婉姨娘站在一起更有利。”
陶姨娘满眼震惊的看着晏青葙,她此刻觉得,跟晏青葙站在一起更有利。
“想必,姨娘也知道,婉姨娘现在很受父亲喜爱。”
“若是你跟婉姨娘对着干,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二夫人坐享渔翁之利。”
“这侯府的后院,依旧她最大!”
“而三妹妹依旧和从前一样,沦为大姐姐的陪衬。”
陶姨娘听着只觉得心惊,这二姑娘小小年纪,怎么会懂这么多?
晏青葙继续道:
“陶姨娘你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给父亲再添一个儿子!”
“倘若你真的怀孕,那么 ,这个府中,最在乎你的人,就是祖母,她必定会护你周全。”
陶姨娘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二小姐何出此言?”
晏青葙道:
“你是祖母选给父亲的,她本就偏向你这边,而且,她现在对二夫人很是恼恨!”
陶姨娘疑惑。
晏青葙立刻解释道:
“前一阵祖母中毒,动手脚的可就是咱们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呢!”
陶姨娘捂紧嘴巴,显然不敢相信。
不过,想想女儿现在的情况,她只觉得,夫人的心思实在是恶毒。
陶姨娘还是有些犹豫,她问:
“若是夫人不来找贱妾,贱妾两边都不得罪,岂不是更好!”
晏青葙笑了笑:
“陶姨娘,你真是太天真,你若是不听她的,就是她的敌人,她如何肯放过你?”
陶姨娘心里一沉,看来,真的只能跟夫人站对立面了。
“那贱妾该怎么办?”
晏青葙道:
“只要你能留住父亲在你的房里,青葙就能让陶姨娘有孕。”
陶姨娘的眼神亮了亮道:
“二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晏青葙给陶姨娘一个坚定的眼神。
陶姨娘压下心中的激动。
然后,问晏青葙:
“二小姐是跟夫人有仇吗?”
晏青葙笑着道:
“跟我没仇,但是,跟苏韵应该有仇!”
陶姨娘瞬间明了。
晏青葙交代了陶姨娘去百草堂拿药。
至于能不能让晏俊明进她的房间,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想要对付何沛白,光是婉姨娘,力量薄弱了些。
若是陶姨娘,婉姨娘,晏老夫人甚至晏俊明一起对付她,那她还能有活路吗?
说了一上午的话,晏青葙有些困了。
她畏寒,不愿意出门,在温暖的房间里便昏昏欲睡。
晏青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禁想起了在庄子上受过的苦。
她现现在手上都是痒痒的,应该是冻疮发作了!
手心上的茧子已经不见,只留下浅浅的印子。
原本,晏青葙就应该养尊处优的养大才对。
突然,她想起来,回来这么久,还没给苏韵去磕头烧香。
到底不是亲生母亲,对原身,她突然生起了几分愧疚。
于是晏青葙决定,一会儿,就去祠堂拜见苏韵。
连翘将从外面打听的事一一告知晏青葙:
“小姐,御医来了,但是并没有检查出夫人有什么问题。”
“气的夫人骂御医是废物。”
晏青葙没什么惊喜的,意料之中的事儿。
“还有啊,听说世子要回来了,好像就是这下个月的事儿。”
晏青葙皱眉:
“晏南星要回来了?”
她对晏南星可没什么好印象。
从小可没少捉弄她,仗着是侯府嫡子,肆意妄为。
她一个先夫人的女儿,自然没人向着她。
回来了,也挺好,千万别来招惹她,她可不是晏青葙那个软包子。
她对连翘道:
“你去买一些香烛纸钱,咱们去祭拜我娘。”
祠堂不是轻易能打开的,不过,她是晏家嫡女,开祠堂,轻而易举。
一进祠堂,晏青葙便觉得这里冷飕飕的。
她便想起了将军府的祠堂,供奉在祠堂里的,都是为国捐躯的铮铮男儿。
可惜,被人陷害,功高盖主,死无葬身之地。
晏青葙找到苏韵的牌位,在牌位的跟前跪下,抬眼去看,想要幻想出,苏韵究竟是怎样一个温柔的女子。
看着看着,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苏韵的排位十分的新,摆在这里,感觉格格不入。
十五年了,就算是好好保养,认真擦拭,也不会如此新。
猛地,她想起了刚回来,被惩罚去跪祠堂,却被拦下的事!
她冷笑:原来,是这祠堂根本就没有苏韵的牌位。
那这么多年,苏韵无牌无灵,无人祭拜,岂不是一个孤魂野鬼。
晏青葙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那撕裂般的感觉,像是有一把匕首,在狠狠地剜他的心。
晏青葙知道,这可能是原身残存的感觉,在撕扯着她。
她捂住胸口,喃喃的道:
“傻丫头,这次,你对晏俊明该死心了吧!”
然而,心口实在是太疼,竟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连翘慌忙上前,将晏青葙背起来,朝着青玉院走。
好在连翘曾经是干农活的,力气甚大。
但也十分艰难的将晏青葙放在了榻上。
晏青葙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眉头紧锁,像是身处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而此刻的晏青葙,正陷入在梦魇里。
梦中,她是沈合欢的样貌,静静的看着晏青葙。
晏青葙又瘦又小,孤零零的站在地中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她头顶上有一束光照射下来,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满脸是泪,低低的哭泣,接着是大声哭泣,浑身颤抖,紧接着,是嚎啕大哭,声声控诉。
她仿佛再也站不稳,整个人跪在地上,抽噎着,泣不成声。
没有人能够给她一个拥抱,扶着她站起身。
直到过去了许久,晏青葙像是哭累了,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