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文里迷路的魔王(33)
“维西?”
这家伙怎么又走起了神?
维西在这种晕眩感中感到了不对劲,他摇了摇头,猛烈的动作令他有些不清晰的神智恢复过来了一点。
害怕江妄会担心自己,维西强忍着不适,回答她的话:“圣女大人,我没事。魔纹是可以带走的移动物,它可以跟随着你前往任何一个地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江妄挥了挥手,然后准备把圣剑提起来交给维西。
然而江妄还是太高看自己这菜鸡的身体了,圣剑的重量也和它看起来不大一样。
江妄不但没有拿起圣剑,反而差点让自己摔倒过去了。
“……”维西眨着眼睛,忍着强烈的晕眩感,感到了有几分好笑。
他隐藏在眉眼中的笑意被江妄捕捉到,于是小小的江妄这样破防了:“不许笑!”
圣女大人威龇牙咧嘴的威胁人的样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性,反而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乖感。
就好像家里面娇生惯养着被惹到炸毛的布偶猫。
维西压了压嘴角,眼里面的笑意却没有被压下来,反而宛若春水般盈盈:“是的,圣女大人。圣剑其实是有一定的意识的,如果您遇见了危险,它会自主保护您。”
这么全能?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是魔王备役人员的江妄一听见这话就大惊失色了。
看向圣剑的眼神也带着点危险,不过并不多么强烈,更像是那种家里的猫猫遇见了身材要更加壮硕的狗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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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西想要找到异响的来源,所以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云层遮住月亮的时候,他匆匆地只身之人离开。
江妄拖着圣剑,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仿佛这就是离别。
奇怪的念头。
又不是什么朋友,怎么谈得上离别呢?
江妄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混乱的记忆都摇晃掉,实在是不想要自己的脑子保持着一种饱满的状态。
那种感觉简直可怕的有些过分了。
江妄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她一开始还挺有兴趣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数来数去。
但无论如何,不管江妄怎么数来数去,她的手指就只有那么几根。
这是一个不变的事实,证明着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的人类。
江妄感到有些闷闷的,胸口不是很舒服。
大概因为她是人类,所以她没有其他的魔王那样奇怪的能力,没有可以哄住敌人的外表,没有可以召唤魔兽的资格……
人类是易碎的花瓶,寿命短暂到转瞬即逝。
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死后灵魂化为星空。
人类……即便如此,她依旧是人类。
模糊的意识有些清醒,江妄揉着自己的头,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盘着腿思考自己怎么忽然间就想了这么多高深的问题。
完全不像是自己平时的作风。
难道说迦玛那家伙在自己的身上下了什么古怪的魔咒?
江妄越思考,脑子就越清醒,本来还有的一二点困意瞬间被赶跑。
……很好,失眠了。
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江妄从床上下来,站在了窗外。
窗外的星空黯淡失色,没有星光也没有明月,江妄却依旧可以看清楚这儿的光景。
这是很奇怪的。
江妄自己平时在魔王城的晚上,站那窗边往外面一看,真的是什么都看的不太清楚,跟个夜盲一样。
不过外面的世界再怎么清晰,也是一片黑暗的,纯粹的看不见任何别的事物,只能凭借感觉感知周围的一切。
江妄看着这些觉得有些无聊了,觉得自己还不如早点就回去休息一下。
她刚打算转身,就看见一团白色的光环漂浮在半空中。
点亮了周围的黑暗。
江妄感到有点惊讶,虽然不知道这光环是什么,但江妄对于突然出现的东西还是有点好奇心在身上的。
她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光团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慢慢的往前漂浮了几步。
没多久便又停在了江妄的身前。
江妄上前,它也一样上前,就仿佛引路的仙灵一样。
始终保持在一个江妄可以看见并且跟随上的距离。
江妄很好奇这个光团会带着自己去往什么地方,她看过得许多小说里面,这样类似的桥段存在很多。
一般都是主角的金手指什么的。
即使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往何方,但是十分自信的江妄认定自己就是小说中拥有着各种机遇的主角,最终会找到闪闪发光的宝藏。
几分钟后~
江妄在光团停下来之后也停住了脚步,她站在高大的枯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陷入了点沉思。
以江妄目前站着的这棵树为中心,扩散开的方圆十里都是一片荒凉悲寂的,就和江妄来到前面那个小镇时看见的景象一样。
只不过这里还有点转机,
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蓝白色碎花散落在枯败的树干周围,也有藤蔓环绕着它,仿佛是为亡者献上的挽歌,又仿佛是为新生呈递的祝福。
孱弱的幼孩躺在被碎花被碎花包围着的狭小空间,不哭也不笑,乖巧到叫人无端的生起几分怜爱。
最惹人瞩目的还是他那一头似曾相识的白发,恍若新月落了一地的辉光。
江妄眨了眨眼睛,侧过头抚摸着自己同样纯白的发丝,眼眸里带着一种清澈的懵懂。
不知情的人看见这样的一幕,只会以为他们是姐弟。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就会生出无限的怜悯,仿佛知晓他的过往,于是也懂得了他的悲伤。
江妄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她看着幼孩恬静乖巧的睡姿,心里那种怜爱的感觉不减反重。
即使平时江妄不是个喜欢看小孩子的人,看着他就会有一种他是不一样的感受。
在这样的一种感受下,江妄没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那是一种很软绵的手感,甚至是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