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管林伟见机行事
林笠笠给管林伟配了两包药,一个大包,一个小包,作用截然相反。
大包是用于驱蛊驱虫的,目的是让蛊虫从不易查看的角落里驱逐出去。
小包却是用于吸引蛊虫的,里面含有蛊虫难以抗拒的香草,目的自然是引诱蛊虫,便于猎捕。
她考虑的是,虽然现在不能立马把千魂云放出的监听蛊给直接灭了,但也不能任由它一直在宿舍里为非作歹。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抓住它,再控制它,想让它听时,便让它听,不想让它听时便让它聋。
这样,这只蛊虫不仅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还能为他们所用,当他们想要传递错误信息给千魂云时,这只蛊虫就成了最好的传递者,安全且不会让千魂云怀疑,毕节,有谁会怀疑自己本身呢?
她让管林伟买了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罐,肚子很大,瓶口很小的那种,将引蛊药置于其中,并在瓶中滴入挥发性胶水,一旦蛊虫进入其中,就会被黏住,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塞紧瓶口,而挥发性胶水对蛊虫不致命,效果最佳。
管林伟拎着林笠笠配好的药包,又去不远处的大超市买了一个大大的玻璃罐,想了想,又拿了两卷胶带后,这才回了宿舍。
此时下午第一节课还没下课,他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去宿舍行事。
他悄悄地进了宿舍,小心翼翼地将宿舍所有的门窗全部锁死,所有有缝隙的地方全部用胶带封好,连门下边的那一条缝,他都用透明胶带给封得死死的。
做完这一切后,管林伟又仔仔细细将整个宿舍都检查了一遍,只要有缝的地方,都贴上胶带,确保整个宿舍,没有一条缝能让那蛊虫跑出去。
一番话下来,可把管林伟累得够呛,接下来的事更是重中之重,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他轻轻坐在凳子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轻轻放下杯子,休息了一下,随后从包里掏出一瓶胶水,将其倒入玻璃罐中,他晃动玻璃罐,确定胶水沾满了整个玻璃罐,随后将林笠笠配的引蛊药包,一点一点塞进玻璃罐,做好后,他将其放在床的侧前方,最后,他把一大包的驱蛊药挂在撑衣架的一头,然后慢慢地放进床底。
驱虫药一拿出,一股刺鼻的中草药味就弥漫在密不透风的宿舍里,不要说蛊虫了,就是管林伟自己都觉得刺鼻难闻。
他猜测林笠笠的这个配料一定加大分量了,估计是想短时间内刺激到蛊虫,将其驱除出来。
管林伟猜测得没错,林笠笠配药时,每种都放了两倍份量,就是想要一招制敌 让蛊虫藏无可藏,躲无可躲。
管林伟做完这一切后,就开始静坐在宿舍门后,距离引蛊药罐两米左右,认认真真观察着宿舍的动静,途中,他想了想,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口罩,把自己嘴巴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宿舍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着,管林伟仅露的两眼紧盯着宿舍的动静,尤其是床的四周,更是几乎一眼不眨地瞅着,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慢了。
他感觉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墙上挂着的钟才不过走了五分钟而已。
他全身的神经无一不紧绷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放慢了数倍。
他觉得自己似乎处在一个时间静止的世界。
就在他感觉眼睛酸痛,脖子僵硬,想要稍微活动一下时,一只拇指大的褐色虫子,从他和何一帆的床底下悄悄探了一点点脑袋。
管林伟一看,心中一喜,立马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不动,生怕把好不容易被驱逐出来的蛊虫又吓了回去。
褐色的小虫趴在床底边缘,也一动不动的,似乎在倾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一人一虫互相焦灼着,如今,就看谁的定力更强,谁就是胜利的那一方。
管林伟知道,现在只要他发出一点点声音,蛊虫都很有可能到处乱窜,绝不会再进入到引蛊罐中,所以,哪怕他心里紧张万分,哪怕他的脖子酸痛无比,哪怕他的手脚已发麻,他都尽可能保持身体不动,放慢呼吸,竭尽全力不发出一丝丝声响,从而惊动到它。
蛊虫依旧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头上的两根小小的触须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时而分开,时而聚拢,如同天线在搜索频道一样。
管林伟看着蛊虫不停摇动的触须,就明白,这监听蛊应该就是通过那两条触须来接收宿舍内的声响,并将接收到的信号传递给千魂云的。
他耐着性子,一眼不眨盯着蛊虫,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蛊虫一边忍受着驱蛊药的刺鼻气味,一边坚持不懈地搜索着一切可疑的声响,排除危险。
过了好一会,它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床下浓郁的驱蛊药的味道,忍不住往外爬了爬,想要躲避驱蛊药的味道。可爬出来一点点似乎效果也不大,它又朝外爬了爬,就这样,它一点一点地远离了床下面。
突然,它闻到了引蛊药散发出的香味,它的小脑袋开始转向了引蛊罐方向,触须也晃动得更厉害了。
驱蛊药的难闻辛辣,让监听蛊实在是难以忍受,在这难闻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略带香甜的味道,这对心智未开化的蛊虫来说,诱惑何其大。
它被香味吸引着,开始一点一点顺着香味朝引蛊罐方向爬去,动作很慢,行为很谨慎,每爬一点点,它就会停下来听一听,觉得没有危险后再继续往前爬。
几分钟后,它终于慢吞吞爬到了引蛊罐前,管林伟也真是被它的谨慎给折服了,蛊虫终究还是要比普通的昆虫要高智商一点!
真是要命!
管林伟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蛊虫停在瓶口已经好长时间了,就是不再朝前行动,两条触须时不时就朝着瓶内探去,似乎在确定瓶内是否有动静。来来回回几次后,它才小心翼翼往瓶口上方爬了爬,没有发现危险,又往左转一转,就这样,它在瓶口附近晃悠了快五分钟,进去一点点又出来,前前后后不下于十次,就是不完全进去。
进去的不着急,可把看的人给急坏了,管林伟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快急出来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耐心定力还是挺不错的,如今看来,还有待加强呀!
管林伟一动不动地看着,气温虽低,可他已经浑身是汗,额头的汗水都快滴到他眼睛里了,可他不敢动,他生怕他一个抬手动作就吓走了好不容易引出的蛊虫。
他虽心急如焚,恨不得伸腿一脚就把蛊虫踢进罐内,可他不停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淡定,不能急,再坚持坚持,蛊虫已经到了门口,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蛊虫依然围着瓶口上蹿下跳,就是不进去,管林伟都快绝望了。
他心想,今天这蛊虫估计是抓不到了,太精了,比人都谨慎,明明被引蛊罐里的气味吸引了,可就是不进去,它宁可悄悄探进去一点点,然后立马缩回来,也不直接进去,可见其多么警觉。
不过,蛊虫终究是只虫,终究还是无法抵挡住诱惑。当它在外面晃荡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危险后,戒心就放下了,它快速窜进了瓶子里,它原本可能想着进去一下就出来,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它出来的机会。它全力冲进瓶子中,瓶子四周的浇水一下子就将它牢牢黏住了,即使它竭力挣扎亦是徒劳,一时半会它根本无法挣脱。
管林伟一看蛊虫进去了,原本老僧入定般的身体,立马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冲向引蛊罐,将瓶口塞紧。因为长时间没动,弹起的一瞬间,踉踉跄跄,差点直接扑倒在地。
盖好瓶塞后,他才开始舒展筋骨,扭动脖子,活动活动。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很惊讶地发现,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刻钟而已。
“靠,我还以为过了一万年呢?”管林伟轻轻说了句,随即想到玻璃罐中的蛊虫,立马捂住了嘴。
他弯腰抱起地上引蛊的玻璃罐,放到了桌上,罐中褐色的监听蛊虫还在奋力挣扎,很快就挣脱了,然后冲向瓶口,可惜,已经晚了,瓶口已封,它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死,它已经出不来了。
为了让蛊虫存活,胶水用的是挥发性胶水,粘性只有二十多分钟,时间越久,粘性越弱,半小时后就会完全固化并挥发,所以,蛊虫如果再晚五分钟进来,也不会被黏住,管林伟想要塞住瓶口的成功率就会降低很多,可惜,它终究早进去了。
管林伟看着瓶中上蹿下跳的蛊虫,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林笠笠。
“林笠笠,蛊虫已经被我抓了,我准备用高音频振动器对付它。”
林笠笠回了句,知道了,就没有再回。
不过,管林伟一点也不介意,只要他能跟林笠笠说上一句话,他会兴奋三天,何况今天他们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句,他已经非常非常知足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音频振动器,这是他家生产的产品,上次回去找监控测试仪时,顺手拿了过来,当时也没有多想,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管林伟将其黏在玻璃罐外面,振动器有一个遥感装置,当他不想蛊虫听到他们谈话时,就打开遥控,振动器会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声音脉冲,蛊虫就聋了,当他想要蛊虫听到他们谈话时,关闭振动器即可。
他看着桌上的玻璃罐,觉得放在那不太安全。
“这该放哪儿呢?”
管林伟抱着玻璃罐一会放书架上,觉得容易被碰到打碎,一会又放到床头柜上,觉得太显眼,万一宿舍来个人或谁一时好奇打开看看就完了。
最后,他觉得还是锁到柜子里比较安全。
于是,他爬上爬下将自己的柜子里的东西给清了出来,再将玻璃罐小心翼翼放进柜子里,用衣物将其掩盖好,最后将柜子给牢牢地锁上了。
他看着被锁起来的柜子,心中总算是感觉踏实了。
遥控器他放在了自己的枕套中,随时可以用。
他打开振动器开关,屏蔽蛊虫的监听。这样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出声响。
他把宿舍的胶带都撕了,门窗都打开,将宿舍里的药味散发出去,他可不想何一帆一回宿舍就大呼小叫的。
驱蛊药味道实在太浓,原本应该要丢弃到垃圾站的,可他想了想,实在没舍得扔,毕竟这是林笠笠给他配的药包,于是,他翻箱倒柜,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密封袋,将药包封好,味道瞬间就被隔离了,他把装了药包的密封袋也锁进了柜子里,准备下次回家带回去收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打开了开关,然后好好地睡了一觉。
这一个月来,因为禾文的失踪,他一边协助警察找寻他的下落,一边又要张罗禾妈妈住院的事,本就不轻松。
朱苗雨的话,让他心神更加不宁,跟几个女生的秘密交流,让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再加上担心禾文的安危,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心理压力很大,却找不到人可以倾诉,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因此,睡眠质量非常不好,晚上总是胡思乱想。
林笠笠的一封信,解了他所有的疑惑。
禾文的事总算是知道了结果,虽然令他难过,但终究心回到了原处,不再是忐忑不安。
禾妈妈也回来老家,还有靖美美照顾,不需要他太操心,如今,连宿舍里让他一直不安的“罪魁祸首”都解决了。
他感觉心里的压力一下子释放了很多,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但随着压力的释放,那压抑了一段时间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没一会,就睡着了,轻微的鼾声响彻在安静的宿舍中。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缝将斑驳的影子照射到了小小的宿舍,地上的影子以不可察觉的速度慢慢移动,悄然暗示着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