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哭声远了。
贺敏之颇为不满的盯着薛沉鱼,“你就不能再去请一请徐大夫么?”
她可是侯府的嫡女,之前她就能请来徐大夫,没理由如今请不来。
她也想啊。
薛沉鱼沉吟了片刻,她想跟贺敏之和离,若刘氏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对她便是大大的不利。
她如今已经不管贺家的事,任由贺敏之和季敏柔在贺家折腾,尤其是贺如意婚事这事。
季敏柔眼高手低,目光短浅,贺敏之让她办婚事,贺家势必出丑,而那些事她跟都毫无干系,她可以都撇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可以寡妇私通的罪名逼着贺敏之跟她和离。
可闹成这样,刘氏病的都要死了,她少不得要受拖累。
若是刘氏再撑不住一命呜呼了,她这个时候非但没办法名正言顺的跟贺敏之和离,还得给那老太太守孝。
她必须做些什么。
“徐大夫那边我会尽力想办法的,但我不能保证。”
“你之前明明……”就能请到的,如今为何要推脱?是不是不愿意去?
“贺大人!”薛沉鱼打断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没有陛下那样让人不能拒绝的权利。”
“……”贺敏之理亏的闭了嘴。
“贺大人与其在这儿给我甩脸子发脾气,不如好好想想,经过今日之事,令妹以后要如何在崔家立足,外人又会如何看贺家吧。”
她是没功夫在这儿跟他拉扯的,捏了捏眉心,带着丫鬟离开。
而贺敏之经过她的提醒,也终于反应过来,婚事他全权交给了季敏柔。
若是按照原来商量好的办,怎么可能会弄到今日这个地步?
光是如意的嫁妆,就明摆着是有人动了手脚。
今日这样的情形,肯定跟柔儿脱不开关系!
“你,薛氏,你能不能帮我?”贺敏之追了两步。
薛沉鱼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贺大人这是相信我了?”
贺敏之噎了一下,“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我必须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怕我费力不讨好。贺大人,你可是人中龙凤,又有翰林之才,我相信只要你稍微出手,便轻易能弄清楚其中关节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便抬头挺胸的走出了慈文院。
她才不要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就让贺敏之亲手查出,跟他在书房里荒唐的柔弱表妹都干了些什么,才有好戏看。
贺敏之被她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
院子里,小草竟一直在等着。
大热的天,这会儿是中午,她站在大太阳底下晒得汗水直流,却是没走。
“夫人,妾想去看看老夫人,可方便否?”
“去吧,我还要去一趟济善堂,里面是要有人照应的,你去帮忙看着。”薛沉鱼说着,笑了下,“赵姨娘的心意,是要让大人好好看看的。”
小草眼神一亮,立马就明白了薛沉鱼的意思。
“妾多谢夫人。”小草行了个礼,按下面上喜色,便忧心忡忡的往里走。
方才她看见季敏柔是哭着跑回房间去了,眼下屋里那老太太躺着,二姑娘出嫁了,这会儿老太太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是她表现的好机会。
而且她也有私心,季敏柔办婚事肯定贪了不少,方才里面说话他多少听到一些,如果是让贺敏之自己去查,他不一定会认真,所以她得再推一把。
一定一定要让贺敏之明白,能跟他在书房荒唐度日的季敏柔,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
待进了屋,贺敏之看见是小草,脸又拉了下去,“谁叫你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回你自己屋子里呆着。”
一个姨娘跟着凑什么热闹。
小草诚惶诚恐的跪下,说道:“大人,是夫人叫我来的,夫人是怕老夫人这里有什么需要,单靠黄妈妈她们,要给老夫人喂药什么的人手不够。”
“大人您虽然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但男女授受不亲,不如我们女眷方便一些。眼下老夫人这个情形,多个人帮忙照应着总是好的,您说是不是?”
贺敏之“嗯”了一声,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
心里却忍不住暗自窃喜,薛沉鱼表面上说不管他,实际上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
薛沉鱼要是知道贺敏之的想法,非得当面啐他一句不可。
这会儿她径自回了芙蓉居。
虽然贺家倒大霉了,可她依旧沉着个脸,没有半分愉悦。
她是想让贺如意出丑,可那样用快马冲撞送亲队伍的馊主意,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她知道李妈妈早出晚归的虽然是在办她的事,但也是在办一些其他的事,但这件事太过分了。
李妈妈这会儿就跪在芙蓉居的院子里。
看见薛沉鱼回来,李妈妈连忙跪行上去,“姑娘恕罪,姑娘,此事都是老奴安排不周出了纰漏,老奴该死。”
薛沉鱼走得极快的脚步停下来,定定的看着头上有银丝,被晒得满头大汗的李妈妈。
她平日里沉默寡言,办什么事都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是在严肃不过的人。
可抛开那些固有的印象看,实际上李妈妈这人生得一脸敦厚,若不是总一脸麻木的样子,看起来该是个好相处的长辈。
“李妈妈,我虽然不知道你跟贺家有什么恩怨,但你想向贺家复仇,我也从未阻拦过你。可你这样做,是想置我于何地啊?!”
“那马横冲直撞的,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办?你可有想过这个?”
“你怎么能因为自己要报仇就完全不顾其他人死活,那马若不是有人及时拦了下来,当时界面上全是人,老少爷们都有,根本不知道要撞死伤多少人!”
“惊,惊马了?”李妈妈一脸震惊。
她只听说贺如意出嫁的队伍出了意外,嫁妆倒出来一半都是石头,成了天大的笑话。
“姑娘,老奴确实是因为个人和贺家的恩怨暗中安排了,但惊马冲撞队伍的事真的不是老奴安排的!”
“老奴已然是要挨罚的,但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老奴断不可能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李妈妈为表诚意,狠狠的在青石板上磕头,“老奴一开始安排的是一群乞丐,让他们去跟新人要赏钱,但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纰漏。”
薛沉鱼沉吟了片刻,“惊马真不是你做的?”
“真的不是,姑娘。老奴愿对天发誓!”
李妈妈说话就举着手对天发毒誓,“老奴李兰,倘若今日贺家送嫁队伍惊马之事是我所为,就让我不得好死,泉下的丈夫儿子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