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相谈甚欢
叶瑾夕随着堂主的指点坐下,那副怡然自得、落落大方的模样让十分堂堂主暗暗点头。
堂主手中拿着令牌把玩,白胖的手指在令牌上来回揉搓,盯着金牌的眼神很是痴迷。
这幅模样让叶瑾夕暗暗咋舌,她只是随手从胡县令身上搜刮来的金牌,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酉鸡堂堂主这么在乎这令牌,肯定不是因为金子,而是这枚金牌所代表的意义。
叶瑾夕的视线,落在堂主的脸上。
那堂主看了看令牌,呵呵一笑将令牌放在自己那方的桌子上,竟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叶瑾夕眼帘一垂,心中有了计较。
“刚刚看白姑娘看着本尊书房里的书画,难道白姑娘也懂书画?”堂主没话找话。
叶瑾夕也不着急,淡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微微笑着道:“略懂。”
电视里隐士高人就是这样回答的,明明心里懂得要命,可就偏要做出谦虚的姿态,真是虚伪!
叶瑾夕一边心中暗自鄙视自己,一边真诚的看向堂主。
堂主听到略懂两字,眼神略黯,明显是个真心喜欢书画的人。
按理说叶瑾夕说道略懂他应该转移话题,可不知为何想到刚刚叶瑾夕站在那万马奔腾的画像前停滞的样子,便又试探性的问道:“刚刚本尊见白姑娘在这万马奔腾的图前滞留良久,莫非白姑娘也是张百世的画谜?”
叶瑾夕笑吟吟看着堂主:“堂主……”
“哈哈,本尊名唤石堂,白姑娘也不是外人,不过您年纪轻轻,本尊就拖个大,你唤我石世叔便可。”石堂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堆积到一出,愈加趁着那双小眼睛的精明。
食堂?
噗!
叶瑾夕差点笑场,怪不得长得这么胖,果然是个吃货!
不过听这石堂的意思……
叶瑾夕微眯了眼睛,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点了点头乖顺道:“世叔,张百世先生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他的画灵气逼人,只是可惜张百世太过愤世嫉俗,年轻时不容与朝野,年老后,又太过固执,所以一生画作数目没有上百。而张百世先生最善画马,但是万马奔腾却也只在他壮年时期画过,这一副万马奔腾图,更是只存在于野传之中,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来到这个世界后,叶瑾夕出于特警本能,习惯性先了解周围环境,自然是将这个世界的历史弄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修行界太过神秘,她才找不到人询问,所以对修行界一窍不知。
但是对于人间之事,尤其是这种有名的人物,她自然一清二楚。
石堂听着叶瑾夕说的头头是道,心中暗暗称奇,对叶瑾夕的好感更增加了几分,可叶瑾夕说完这句话,却接着头一转,略有些为难的开口:“不过……”
那副将说不说的模样,勾的石堂感觉身体里的馋虫都动了,着急问道:“不过什么?”
叶瑾夕羞涩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世叔这幅万马奔腾图虽然形韵逼人,且印章都与原章无异,足以见得伪造的很成功。”
“伪造?”石堂噌的一下站起来,愤然看着叶瑾夕:“你说这是赝品?哼,你凭什么这么说?”
石堂站起来的时候,刻意释放出身上的魔宗威压,石堂实力不是叶瑾夕可以估测的,所以他的威压一旦释放,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叶瑾夕竟都被压迫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叶瑾夕何等人也,身体经过五年的打磨早已与前世特警的身体素质没有两样,精神更是经过穿越的空间挤压,变得坚硬,可以这样说,她的抗压能力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所以哪怕被石堂如此打压,却仍旧仰着头,若不是小脸略有些苍白,连石堂都分辨不出她的实力!
叶瑾夕眯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便认真研究石堂的脸部表情,在自己仰头的那一瞬间,石堂好似震惊了一下,可时间过去,当自己展露出实力不足时,她明显从石堂的眼中看到一丝窃喜。
虽不明白石堂窃喜什么,但是叶瑾夕立马捕捉到,石堂不愿意让自己修行超过他,也就是说,自己的修行越弱越好!
叶瑾夕顿时散身上的灵气,毫不抵抗对方的压迫,脸色煞那间再次白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撑不过去的时候,石堂身上释放的压力骤然消失。
叶瑾夕深深呼出一口气,脸色苍白,额头隐有汗珠坠落,明明镇定的人却佯装出有些恐慌,却偏偏故作镇定的样子。
石堂见对方虽然仍旧安稳坐在那里,然而两手细微的颤抖却没逃过他的眼睛,当下感叹此人虽然有些见识,可到底还是在外长大的,同时心中一阵酸楚。
若是魔宗还像长辈们说的那样辉煌,怎么可能让一个堂主的后代,修行这么差?
“世侄女,刚刚吓到你了吧!”石堂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
叶瑾夕没想到自己适时的示弱会让石堂对自己产生一丝好感,当下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无事。”
石堂点了点头,这才再次看向叶瑾夕,想了想道:“世侄女,你刚刚说这幅画是赝品,可有什么解释?”
叶瑾夕站了起来,走到万马奔腾的前方,站在那里仰视这幅足有一米长的画,道:“石世叔,这幅画形韵皆通,然而这幅画却画错了感情。”
“感情?”石堂微微一愣。
“嗯,感情。”叶瑾夕点了点头,“世叔,你想想,张百世先生青年时期通过科举考试入朝,却自始至终因为性格的原因被孤立在外,从未得到实缺,满腹才气无处可用,所以到了中年,这才辞官归乡,中年时期的张百世先生必然是沮丧万分的。可这万马奔腾图,气势汹涌,尤其是头马仰头长啸,颇有凌云壮志之感,所以说,这肯定是假的。”
叶瑾夕回头看见石堂目瞪口呆的样子微微笑道:“世叔,这画无论是笔法,形韵,还是印章,都与原作没有任何区别,足可见的作这画之人也是不世出的人才,世叔是从哪里得到了?若有机会,晚辈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人。”
听到叶瑾夕的话,石堂的目瞪口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洋洋得意,“哈哈!这画蒙骗了众多人,直到现在那群老不死的还以为是真迹,只是没想到被你这么一个小娃娃看出来了门道,看来本尊的功力还是不够啊!”
果然!
叶瑾夕暗叹自己猜对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从第一面看见石堂的时候,她就现对方酷爱书画,而这幅万马奔腾的画可以说是整间房间最大的一幅画作,且挂的位置很好,正好让石堂能够抬头便可以看见。
而这幅画的确没有任何瑕疵,可叶瑾夕所说这画是赝品的理由,依着石堂的功力肯定能够看出来,而他之所以明知这是赝品,仍旧挂在最醒目位置的原因,那便是每一个读书人都有的心理,迂腐与自恋。
他会觉得自己作的画是最好的!
叶瑾夕一开始便知晓这幅画恐怕正是出自石堂之手!
这才会假意拍马屁,此刻听见事实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叶瑾夕嘴角微勾,心中冷笑面上却要展示出惊讶:“什么?这画竟然是世叔所画?世叔,这,这……”
叶瑾夕的惊讶更加取悦了对方,石堂摆了摆手坐下:“闲来无事,手痒而已。世侄女果然资质聪慧,竟一眼看破了本尊的阴谋,哈哈,来来,世侄女,你坐下,与本尊来说说话。”
叶瑾夕愣愣坐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似这才回过神来般感叹道:“世叔,这真是你画的?”
石堂被叶瑾夕捧得飘飘然,得意笑着,却又深深叹了口气:“唉,这的确是我画的,可惜咱们魔宗只能永远屈居大青山之内,我就算画工了得又如何?还不是走不出这大青山?”
石堂说着这话,浑身释放出一股野性,明显所求甚多,理想颇大。
叶瑾夕顺着石堂的话说下去:“是啊,听祖父说,想当年我魔宗驰骋江湖,连道宗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我魔宗昌盛与世,在匈奴的魔宗总堂,可以与天启大神观相媲美!可怜我们魔宗,如今竟沦落到这种无法示人的地步。世叔若生在百年前,恐怕才艺早已天下皆知。”
百年前,魔宗分堂其实在匈奴国,魔宗日益强大,隐隐与道宗相抗庭,响应的,匈奴国渐渐实力强大,隐隐有追赶天启的趋势。
可魔宗被灭后,道宗决云剑派被送到匈奴监视皇室,控制皇室。且匈奴受到天启的打压,现在已经沦落成五国最弱小的国家。这也间接导致分到匈奴的决云剑派,实力很弱。
叶瑾夕这话说到石堂的心头里。
他自视甚高,从不愿屈于一座小山的某一层,他的眼界很宽,所以听到叶瑾夕的话,也跟着深深叹了口气!
对叶瑾夕更有了一种他山遇故知的好感。
石堂小眼睛里精光一闪,终于进入了今日他们聊天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