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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浮夸的演技【入V公告】

《民国遗恨》算是一部女性励志剧+抗战剧。

影后扮演的女主本是穷苦人家的小女儿容芽,因小弟嗜赌成性,还染上了抽大烟,被父母卖进了风月场换取钱财。她不甘沦为他人玩物,在恩客谈及沈家秘闻时,生出一计,冒充沈家走失的大小姐沈长瑛以逃离苦海。

之前,影后片场晕倒的一幕,就是容芽冒充沈长瑛进沈家时,遭遇了沈家二小姐排斥和刁难。

当然,她成功了,凭借才情通过了沈家人层层验证。

可就在她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临时,战争爆了,沈家被洗劫一空,生意又失败,一家十几口人嗷嗷待哺。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她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毅然决然地担起沈家长女的责任,在歌舞厅做交际花,在战火中做生意,为了生存,她贫苦人家女儿的顽强和坚韧慢慢展现……

钟德翻看着剧本,最终确定让甄理来出演战争爆那一幕的群演之一。

嗯,战火来袭,无辜平民伤亡惨重。

甄理扮演死尸什么的,最能体验群演的辛苦和“趣味”。

钟德这么想着,安排剧组人员去铺设场地,准备炸-药、枪-火等道具。

甄理不知道内情,反而兴致勃勃,一看日本人出现,就不自觉地亢奋,拉着柔湛不停地问:“哎,这是抗战剧吗?咱们是不是要去打日本鬼子?可以手撕吗?嘿嘿,好激动。”

他觉得比游戏还有趣。

等剧组人员让他穿上破烂又臭的平民衣裳,还在白净的俏脸摸上石灰、鲜血什么的,也没有怨言。他对拍戏有些新鲜感,哪怕被扔到死尸堆里,还能笑着问钟导:“哎,有没有我的特写?要不要加点动作什么的?群演没一句台词吗?”

钟德看他挺来劲,板着脸想法子折腾他。

“行啊,你随意挥,挥不好重来啊!”

围观的剧组人员:“……”

什么时候,钟导拍戏这么随意了?

没人敢吭声。

群演们扮演着平民行走在喧嚣繁华的街道,你来我往,买卖着东西。

忽然,一行载着日本人的军用卡车轰隆隆驶来。

“砰砰砰——”

卡车上站着的日本人拿着枪随意扫射,一些平民们惊慌逃窜。

甄理也随着人群奔逃,但不甚被绊倒,“践踏中”呼号着:“救命啊!救命啊!”

剧组人员震惊脸:“……”

瞧这戏给加的,不错啊!

钟德站在影后身边,满意地说:“我一眼相中了这孩子,感觉有潜力,瞧这表演,除却浮夸了些,还有点意思。”

他脸上有喜怒哀惧的表情。

不像其他群演,只会僵硬地跑,甚少会主动表现声音和动作。

但是,甄理的声音动作有些太多了。

有两个日本人按着钟导的手势,持着明晃晃的刺刀走向他。

甄理倒在地上乱爬,等被两个日本人逼近墙角时,脏兮兮的小脸露出乞求的模样,颤颤地说:“别,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可怜可怜我吧……”

这台词就是一个大写的“尬”!

钟得捂脸没眼看,得,这孩子表演过度了啊。这都什么台词,后期非给他处理了。

影后静立一旁,神色悠然,看得津津有味。

甄理余光扫到影后的身影,表演更卖力了,竟然爬起来给日本人磕头,嘴里呼喊着:“别杀我,我把钱都给你们,留我一条小命吧,我来生给你们做牛做马啊……”

可以说,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形象表现到极致了。

那两日本人扮演者被这情景吓懵逼了,拿到刺刀不知所措。

钟导也不出声,看着甄理趁日本人懵逼时仓皇出逃。可没跑两步,那两日本人反应过来,扛着刺刀冲上来,一下透心凉。

鲜血顺着刺刀流下来,红得蚀人眼。

最后一个镜头是如血的残阳铺展而下,映照着甄理黑乎乎的脸以及一双惊骇的明亮桃花眼。

那瞳孔里满是对死的震惊和恐惧。

拍摄结束后,他一身脏污,一身鸡血气味,俊美娇公子的形象丢个干净。

钟导走过来,询问他拍片感受:“怎么样?群演的角色有意思吗?”

他是希望甄理吃吃苦,乖乖去演沈花瓶。

奈何甄理很有追求,一阵猛点头,兴致高昂:“我觉得很有意思。哎,钟导,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我个人觉得我挥还不错,很有群演的潜力。”

群演需要个毛的潜力。

钟导很嫌弃,可也没别的办法,甄理这意思是只乐意当群演。他皱着眉,敷衍两句,去翻看剧本了。等看了后面的几场戏,乐了:“行,有意思是吧?那继续拍。”

他说完这句,走向布景师,挥手道:“来,成毅,给甄理加个戏,就这场,死尸堆里爬出来。”

成毅是个年轻的光头男,脑门剔亮,看着有点凶。他听到钟导的话,摸了下光头道:“那他这场戏要吃点苦头了。”

钟导笑得邪乎:“年轻人就得吃点苦,不然白瞎了老天赏饭吃的心。”

他话音才落,人群骤然哗动。

付予淮低调出现,一身黑色西服,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但依然是众人注意力的焦点。他今天下午才到达镇山,在镇山宾馆歇了脚,就马不停蹄过来了。当然,他是为了甄理过来的。他在镇山宾馆没有见到甄理,想着他是在片场上了头条,就过来碰碰运气。

钟导赶忙迎上来:“付先生来了?”

付予淮点点头,语气温和:“钟导,你忙你的。我就随意看看。”

他是来找甄理的。

这场外景借用了沈公馆所在的一条街,现在又拥挤又乱,根本找不到人。

钟导看他四处观望,还以为他在检查片场,忙配合地去安排下一场戏。

付予淮跟随他的脚步,走到拍摄区。

这是一场日本人屠杀小镇平民的悲情戏。

死尸堆成山,苍蝇绕尸飞。

惨不忍睹。

甄理一脸血污,被压在尸体下。他身上几个“死尸”很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艹,为什么他是垫底的?艹,上面几个人是猪吗?他心里各种爆粗口,面上依然平静,闭着双眼,垂下双手,扮演着死尸。

镜头缓缓切过来——

他按着钟导的安排,艰难地从死尸里爬出来。太累了。他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地,触目都是死尸,散着血腥和汗臭。他忽然一阵恶心,躺在死尸堆里又吐血、又抽搐。

围观剧组人员们震惊脸:天,这演技逼真传神。

付予淮也觉得这群演不错,可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艹,这是甄理?

衣衫褴褛,满身脏污,闪亮的银色头乱成了奶奶灰的鸟窝,那张漂亮的脸蛋一层黝黑一层血,夕阳下散着诡异的油腻腻的光,简直丑到不堪入目。

谁给他安排了这场戏?作死呢?

付予淮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气愤,一种烦躁:艹,这小子为了余曼曼也是够拼了。就这种脑残角色,也敢来演?是谁给了他勇气,让他这样糟践他的脸?

他暗暗呼了一口气,迈步走上前——

与此同时,人群骤然安静,心里皆是疾呼:天,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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