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吵不赢他
醉清一脸血污,哭起来颇有种泥沙俱下的感觉,狼狈且滑稽。
但此刻,我却笑不出来。
我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容忌,询问道,“你是打算护着她?”
容忌松了九节鞭,任醉清跌落在地,“未曾。”
他看着晕厥在地的醉清,用九节鞭勾住她的脖子,一手拉着我,一手拽着九节鞭拖行着醉清。
一时之间,我竟看不懂容忌的意思。
他一边不让我伤害醉清,但他对醉清倒是很下得了手。
“她的身体好看吗?”我话一问出口,自己都觉得语气颇酸。
容忌反问道,“和北璃月一起入住黑风客栈,好玩吗?”
他薄唇紧抿,眼里带着点点怒意,似乎在尽力隐忍着情绪。
我和北璃月仅仅只是同住客栈而已,又不在一间房,他竟拿此说事?
“挺好的。他温柔体贴,高大俊朗……”我话还没说完,容忌就捂住了我的嘴。
他额上细细的汗珠密布,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你说什么?”
“我说,北璃月他挺好的!”
容忌喘息愈发粗重,琥珀色的眼眸冒着火光。我敢肯定,只要我再说一句,就能将他的情绪点燃。
一直以来,我都挺照顾他的情绪,尽量不和他硬碰硬。但凭什么他能看一丝不挂的醉清,我就不能和北璃月同住黑风客栈?
我仰着头,对上他阴沉的脸,说道,“你少管我!你能看其他女人,我就敢去找其他男人厮混!”
容忌的怒火彻底被我点燃,他将我禁锢在崖壁上,使得我完全无法动弹。
我狠狠咬在他胸膛上,直至口中血腥味蔓延,才松了口,“你不觉得你太过霸道了?”
嘶——
他一手撕碎了我的外衫,使得我顿生一种屈辱感。
暴怒中的容忌,从来听不进任何劝。
我低着头,垂着眼眸,忍着眼里打转的泪珠,怕被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但他一手捏着我的下颚,迫使我直视着他,“遇见温柔的北璃月,就开始嫌弃我太过霸道了?”
“你蛮不讲理!”我提着神力,朝着他胸膛扇去。
他巧妙地将我的掌风化解,一只手仍捏着我的下颚,只是力道轻了些,“笨蛋,你是想气死我?”
“我没想气死你,我就想气死我自己。”
容忌松了手,气焰突然消了大半,“又没把你怎样,眼眶就先红了!”
每次吵架,输的人总是我。
我有些委屈,用力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将脸埋在崖壁上。起先只是有些郁结,但慢慢的,情绪愈发不可控制。眼泪像山洪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虽不情愿在容忌面前哭,但却始终止不住哭声。
“转过来把事情说清楚,别哭了,跟猪叫一样。”容忌拍着我的肩膀,语气不知不觉中放软了不少。
我气得快要吐血了,他居然说我的哭声像猪叫!我转过身,狠瞪着他,“是不是不想过了?”
容忌徒手替我擤着鼻涕,“怎么会?黑盒子跟我说,你和北璃月在黑风客栈玩得火热。我虽知不可全信,但依旧妒火中烧,气得不轻,这才失了分寸,稍稍凶了些。”
黑盒子,这笔帐我算是记下了!
容忌见我抽抽噎噎停不下来,一手扶着我的肚子,安抚着我的情绪,“乖,不哭了。”
容忌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珠,捧着我的脸,浅啄着我的唇。
我有些讶异,并未料到他能管控住自己的情绪,睁大了眼瞧着他,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发现他的怒气真的全消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都懒得吃我的醋了!”
容忌将自己的衣衫褪下,为我披上,“你不是说每次吵架总是你输?我自然要让着你点。”
他认错的态度,我很是受用。但余光瞟至碎石堆上昏迷不醒的醉清,心里还是有些忿忿难平。
他弯下腰在我耳边轻语,“自她落入天兵队伍中,我就知她有问题。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我只好命追风多加留心。”
原是如此,害我和清霜白担心一场!
我捶着他的胸口,埋怨道,“你找谁不好,偏找追风!清霜姐姐本就没有多少安全感,见追风对醉清温柔体贴,别提多难过了!”
容忌莞尔一笑,脸上透着一丝狡黠,“六界动乱,追风总担心自己给不了清霜幸福。我若是不帮帮忙,他们的婚期怕是遥遥无期。”
呕——
醉清悠悠转醒,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她抬眼看着我和容忌,朝着我们一寸寸挪来,“殿下,千万别因为醉清,责骂且歌姐姐。姐姐身怀六甲,本就辛苦,你再骂她,她该多无助!”
醉清尖尖小小的脑袋被开了瓢,虽然一身血污,但依旧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前世,我将对生活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她身上,只盼着她能平安喜乐。可惜,那已经成为回不去的曾经了。
容忌抬脚,将她的手撇至一旁,“你手脏,别碰我。”
醉清连忙缩回手,怯生生地抬起头凝视着容忌,“殿下,醉清头疼。”
我还在容忌身边呢!醉清哪来这么多事?
我俯下身,捡起一巴掌大的石头,朝着她额头砸去,“晕了就不疼了!”
砰——
醉清额头上瞬间起了个大包,她浑身瑟缩地躲到容忌身后,满脸畏惧地向我求饶道,“且歌姐姐,是醉清不好。”
我将手中的石头递给容忌,“我砸不晕她,你试试?”
容忌有些抗拒地摇着头,“我不打女人。”
“你明明打的,你不止一次打我屁股!”我不满地控诉道。
容忌只好接过石头,随手朝醉清脸上一扔,打掉了她四颗门牙。
醉清陷入沉默之中,不哭不闹,悄然将门牙吐出,“且歌姐姐若是怒气难消,就继续鞭笞醉清吧,醉清绝无怨言。”
容忌继而将九节鞭又缠在她脖子上,当她不存在般,轻拽着九节鞭另一头,低头吻着我。
他的吻带着灼热的温度,仿若要将我整个人融化般,炽烈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