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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画风不对 第72节

继……继续?刚才于云瑞怎么跪下了?白公子怎么变成白姑娘了?那明公子话中信息量好大,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啊!

可他们现在不敢告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卿昱对吴运道:“这次科举,你给我拿出应有的实力出来。公孙先生的徒孙,可别像你父亲那样,连科举都不认真。既然你拜了东方逸为师,想必你的父亲还是对你的科举很重视。乡试会试你若是藏拙,就算你入了殿试,我也会让你名落孙山。”

吴运立刻脸色苍白。

会试后是殿试,殿试决定进士名次。一甲进士共三人,即状元榜眼探花;其次是二甲进士,赐进士出身;最后是三甲进士,赐同进士出身。同进士除非有大功劳,不然几乎没有回京的机会。考入同进士,对于许多读书人而言,相当于一生都毁了。

谁读书不想个位极人臣?

而进了殿试还名落孙山,一般是没有写完殿试策论,或者是殿前失仪。这种人自然比同进士凄惨得多,那是真正一辈子都毁了,再无起复可能,还会沦为读书人之耻。

“明公子……能左右殿试?”柳彬终于忍不住,跟卿昱呛了声,“便是明公子位高权重,这话传出去,也不太好吧?”

卿昱微笑:“你大可传出去,看好不好。”

柳彬黑着脸闭嘴了。

不管对这明公子好不好,他的好友吴运铁定会落得个舞弊的嫌疑,科举之路肯定毁了。

卿昱没理睬柳彬,继续问吴运,他父亲擅长什么,公孙先生是否还有其他弟子。

吴运硬着头皮回答,总觉得有不好预感。

卿昱和吴运说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心满意足的点头道:“吴员外郎看来对分内之事还是很尽心。公孙先生真没其他弟子了?”

吴运尴尬道:“没了没了,真的只有老师和父亲二人。”

卿昱终于把话题转向旁边傻坐了许久的柳彬身上,他打量了一下柳彬,面露嫌弃道:“你父亲不错,怎么教出你这个傻儿子?你快去与你父亲修书一封,让他早点动身进京,好好教导一下你吧。不然说不准他还没回京,你这浅薄的眼力和狂妄的脾气,不知道还会得罪多少人。今天你还好遇上的是我,我脾气好,不和小辈计较。”

小……小辈?!明公子你年纪看上去比我们都小吧?柳彬和吴运再次面面相觑。

于云瑞打圆场道:“多谢公子……蔚之,快谢谢公子提点。”

柳彬心里很是窝火。他都被人贬低成这样子了,还要谢谢对方提点?

吴运又拉了柳彬袖子一下,柳彬这才不情不愿的道谢。

吴运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于云瑞可是在诚王如日中天的时候,连诚王府长吏都敢打的牛人。现在他却对这明公子十分卑微恭顺,这明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吴运脑袋里一团浆糊。

卿昱又问了柳彬许多他父亲的事。不过柳彬多年游学在外,又醉心学问,并不了解他父亲太多。

卿昱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人家吴运,对他父亲工作了如指掌,明摆着他父亲尝尝教导他这些庶务。学问学问,不是闭门造车,既然有志于官场,官场的道理官场的工作,作为官宦世家的人,好歹耳濡目染学上一些吧?难道还等着考完科举,等当官了再慢慢适应?明明可以先人一步,偏偏自己不先出发。

蠢,真是蠢!

第78章

白萌喝完了一盏茶,见小皇帝还在絮絮叨叨,道:“好了,明弈,天色已晚,该回家了。”

卿昱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日头的确已经西沉,道:“这么晚了?回去了回去了,萌……白公子,我们走。”

几人“=_=”。他们都已经知道这白公子是个女的了,不用掩饰了。

于云瑞默默缩在一旁当鹌鹑,看着这被皇帝训得可怜兮兮的两人不敢说话。现在帝后决定回宫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于是卿昱和白萌扬长而去,留下被训得一脸迷茫的吴运和柳彬。

卿昱和白萌没说于云瑞可以留下,于云瑞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离开。走之前,他给了两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待人走之后,柳彬忿忿道,“看来那于承祥也不是个可交之人!难道他上次被革了功名,就去了傲骨吗?!”

“白……”吴运皱眉头喃喃自语,“白家的女子……”

柳彬疑惑道:“子远,你在说什么?”

吴运苦笑:“我只是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柳彬道:“怎么了?”

吴运道:“那于承祥之前不是说白公子乃是皇后宗族子弟吗?”

柳彬点头:“这又如何?”

吴运道:“可那白公子是女子……”

柳彬好奇道:“这是白家与哪家权贵结亲了?子远已经猜出那目中无人的贵人是哪家子弟了?”

吴运道:“蔚之,你醉心学问,又生长在京外,对京中权贵之事不了解。但你也应该听说过,白学士乃是寒门士子,他为孤母带大,家中并无关系太近的宗亲。”

柳彬道:“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

吴运又道:“白学士得中状元,又成了荣王府的乘龙快婿,白家宗族虽因白学士聚集起来,但这科举哪是这么好考的?现在白家也就只白学士一人在朝,其余白家人低调得很,白学士对宗族管教很严格。至少目前为止,我从未听说过白家宗族有何不好传闻。”

“白家宗族子弟入京赶考,若有白学士书信举荐,白学士的同僚,甚至荣王府都会照拂一二。所以于承祥陪伴这人在京游玩也算正常。只是于承祥的性子并不是阿谀奉承之人,他对白公子和同行的明公子太过谦卑,实在不正常。”

“我因此猜测,那明公子地位肯定不一般。联想白家和荣王府走得近,我本以为那明公子可能是宗室子弟。”吴运皱眉。

柳彬想了想,道:“若是宗室子弟,有这脾气也算正常。那么,子远的意思是,这明公子是荣王府的人?”

吴运摇头:“荣王世子接替镇北侯出镇边疆,几位王府公子都被他带走了。关键不是这个,而是白学士现在丁忧,白府人不在京城,白氏女子不可能来投。而白学士只两女儿,其中一位庶女被厉太后无故杖责而死,另一位……”

吴运手指指了指天上。

柳彬立刻道:“子远,你这猜测也太离奇了吧?!”

吴运道:“我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抱歉!我现在要立刻回家,将此事禀于父亲!蔚之,你也最好修书一封给柳大人。”

柳彬还是觉得吴运所说太过奇异,不过他的确应该将今日之事告诉父亲,让父亲拿下主意。虽然他今日已经压抑着脾气,但贵人明显对他没有好感。开春父亲就要回京述职,不知今日他是否得罪贵人,是否会给父亲惹麻烦。

柳彬不由叹息:“唉,这官场……”

还未进入官场,就遭遇官场霸凌(卿昱:并没有。)的柳彬表示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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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运急急匆匆回家。

工部近日加班也加的厉害,直到入夜,吴曦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披星戴月归家。

他见吴运还在等他,道:“怎么?有学问上的事要问?”

吴运道:“不是。我今日遇到了一贵人,心里不安,想与父亲商议一下。”

吴曦道:“我且换身衣服,你去书房等我。我顺便考校一下你的功课。虽然你只图一个不好不差的名次,但天下人才攘攘,若你没有入一甲的本事,就做不到收放自如,安心求得一个二甲的位置。”

吴运道:“是,父亲。”

吴曦换掉了官服,用热水洗了脸后,才回到书房。

他见吴运一副急促不安的样子,道:“难得见到你小子这么不安,说吧,你见到什么什么贵人了?”

吴运苦笑道:“儿子不知道,所以才想让父亲为儿子解惑。”

吴运将自己遇见于云瑞,被于云瑞邀请见到白“公子”和明公子的事一一道来。

吴曦越听脸色越差,当他听到吴运最后的猜测时,他面色古怪道:“运儿啊,你这次可是把为父坑惨了。”

吴运当即惶恐道:“父亲何出此言?!”

吴曦叹了口气,道:“为父马上去见你老师,你……你也和为父一起去,再将今日那明公子所说之话细细讲给你老师听。为父将连夜赶出请罪的折子,让你老师帮忙递上去,不知道……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息怒。”

吴运声音颤抖:“果……果然是……”

吴曦叹气:“你说那明公子差点说漏嘴,那女子可能不是白家女子,而是姓‘孟’。可那白皇后的闺名,正好是‘萌’!”

并不是白家将白皇后的闺名到处传,而是吴曦的妻子虽然地位不高,但吴曦和东方逸交好,东方逸的妻子自然也和吴曦的妻子交好。东方逸的妻子经常带着吴曦的妻子出入京中贵妇的聚会,将其介绍给京中贵妇。

吴曦的妻子在各贵妇宴会上见过带着白萌的荣王妃和世子妃,荣王妃和世子妃称呼白萌是称呼的乳名,她又对白萌印象很深刻。当白萌被指为皇后之后,她多次和吴曦提起白萌,因此吴曦才知道白萌闺名。

不过如果经常伴随皇帝左右的人应该也知道皇后闺名,毕竟皇帝经常将皇后闺名挂在嘴边。

吴运如遭雷劈。

这事实居然和他最离奇,也最可怕的猜测一样。

“父、父亲……明公子……陛下……他的意思可是……可是……”吴运都快哭出来了,“可是父亲欺君……”

吴曦道:“不过是科举时没有尽全力,算不得欺君。不过……唉,还是先递折子再说吧。说不定这事是福非祸。”

吴曦顿了顿,道:“不过对安之而言,肯定是祸非福了。”

吴曦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吴运疑惑道:“这是为何?”

吴曦道:“那个懒人,在翰林院躲了这么多年,现在陛下知道他是故意躲懒,他哪还能闲下去?肯定会忙掉一层皮吧。”

吴曦叹气:“早知道为父也入翰林的。工部员外郎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并不闲啊。”

至少比翰林差远了。

本以为翰林院又要编纂又要抄书,肯定不得闲,待东方逸进去之后才发现,那些编纂抄书都是要争取的。如果他什么都不想做,大可以做他的小透明,工作就少很多。

失策失策。

吴运:“……”

总觉得陛下生气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他也想藏拙,只是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倒不是惫懒——吴运强行为自己解释。

吴运喃喃自语:“明日我得将此事告诉柳蔚之……”

希望柳蔚之不会因为打击过大,一蹶不振,影响秋试才是。

吴曦当晚就驱车前往了东方逸府上,将已经睡下的东方逸从床上叫了起来。

东方逸打着哈欠,听完吴曦的话之后,瞌睡全无。

他随手抽起一卷书,敲着吴运脑袋道:“你蠢啊!什么都说!”

吴运委屈道:“蔚之已经说出我是老师的学生,我总不能否认,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东方逸生气道:“那你怎么把你老子和我师兄弟的话也说了!”

吴运更委屈了:“你们没跟我说,这是不能说啊。”

东方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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