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难过的时候想起他
她们两个人在看到我的时候显然也大吃一惊。
“李轻轻,你怎么在这?”在傅行和我在饭店门口分开了之后,吴浅挑起她的秀眉,眼睛眯起来看我。
“呦,你认识她呀。”蔡小思瞟她一眼,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是啊学姐,她和我还是一个班的呢。”吴浅笑笑。
我局促地站在饭店门口,不知道傅行把我带到这里,还和她们几个见面是什么意思。
傅行此刻从饭店里走出来,对我们三个人说道:“进来吧。”
我还想问傅行来这吃饭做什么,他却转身往里面走,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只好跟在她们两个人后面,没想到蔡小思刻意放缓了脚步,小声问我:“你是怎么搞到这个机会的?”
“什么机会?”我不明所以。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把我们几个找过来是陪酒的?”
陪酒?!
我的脑子因为这几个字而嗡嗡作响,傅行叫我出来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陪酒,陪谁的酒?
我想问蔡小思关于陪酒的更多的事情,她却抛下一句话,“之前的事情我还记着呢,别以为你是我的学妹,我就会罩着你!”
她说完,就快步上前和吴浅走到了一起。
按捺住满心的狐疑,我还是跟着她们进了一个雅致的包厢。
我相信有傅行在,就算是什么陪酒,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进了包厢,我看到有三个男人坐在饭桌旁,都已经到了中年,有一个还已经谢顶。
他们一看上去就像是领导,有两个都大腹便便的,还有一个还稍微清瘦些。
傅行和他们一比,简直就像个王子。
傅行站在一旁,没有着急坐下来,看到我们进来,露出笑容,“来,坐下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那三个男人一看到我们,眼睛立即放出了亮光。
他们的眼神像在阴沟里的蛇,看我们时恨不得在我们全身游走一番,那感觉特别恶心,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是那个清瘦的男人,从我进来之后,视线基本上就牢牢地锁住我,让我眼睛都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我听着傅行的介绍,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我们系的领导。
那一刻,我终于反应过来。
室友曾经说过,在大学里,一些漂亮女生经常会被带着去和领导吃饭,而她们也因为如此,在学校里得到了更多的机会,奖学金都不算什么。
她跟我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经过我们的学姐。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时,那个学姐戴了一副眼镜,可即使如此也遮挡不了她姣好的面庞和浑身散出的清纯气质。
我那时候一点也不相信。
可现在回想她的话,我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曾经那个学姐的位置上,顿时如坐针毡,对自己的学校感到极其强烈的恶心。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傅行在里面起到的是什么作用,他又为什么要让我过来陪酒?
我木木地坐着,手在桌底下紧紧地拧在一起。
介绍完之后,我们看着他们点菜,然后就看到吴浅和蔡小思很自觉地给他们敬酒。
傅行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我咬唇犹豫了好久,终于站起来给自己倒酒,向他们敬了一杯。
“小傅,你的学生都挺不错的,今天带过来的看上去就很优秀,今年大几?”清瘦的男人含笑抿了口酒,问我。
“尹老师,她叫李轻轻,和我是一个班的,平常成绩都是全班前五,去年还拿了个校三好学生吧?”
吴浅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是的。”
“李轻轻平常很勤奋,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傅行也开口说道。
我望向傅行,见他看我时很坦然,努力压制住心头的失望。
“名字也挺好听的,小傅你看学生的眼光果然不错。”那个姓尹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兴致很高。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我没吃多少东西,还被逼着喝了点酒,整个过程及其难熬。
吃完饭,我先是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傅行就在门口等我。
他的神情很忧郁,眉心淡淡地蹙着,嘴唇紧抿。
我之前觉得,他穿白色衬衫的时候,怎么穿怎么好看,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目可憎。
我故意不去看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他伸手拽住我的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与我碰触,我意外地看着那只手,然后顺着胳膊,与他的眼睛对视。
“抱歉,本来还有一个要来吃饭的女生,因为有事来不了,我就想让你救救场,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轻轻,你别生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因为喝酒,脑子有点断片,朝他眨了眨眼睛,“傅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经常带女生过来和这些领导陪酒吗?”
“是。”他很干脆的承认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三十不到就能爬到现在这个位子?”
他紧接着出一声自嘲的轻笑,“结果爬上来又怎样,她不还是走了。”
我把他的手甩开,“我不能接受,傅老师,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在你的世界里,是不是每个人都得非黑即白?”
他语气冷下来,忽地深吸口气,恢复了之前的缓和,“轻轻,你毕竟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你都要从这所学校走了,还需要摧眉折腰事权贵吗?”
我的话很显然激怒了他,“摧眉折腰事权贵?你语文学的还真不错!吃顿饭而已的事情,李轻轻,你没必要上纲上线。”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我不和你这个小孩一般见识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到寝室之后,我害怕室友闻到我一身酒味,快速地洗漱后,还去水房匆匆地擦了遍身体。
在床上躺下时,想起今天傅行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最该死的事情是,我居然在这么难过的时候,还想起了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