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跳蚤市场

但是这点儿小小的疑惑在前往跳蚤市场的路上就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斯塔克工业最新的广告。他上一次听说斯塔克工业最近也在售新款的小型家用电子产品。

“那一定很贵吧。”立香也凑过来看广告，“哇哦，这个真的很酷不是吗。”

彼得点点头：“当然，这是斯塔克先生公司出品了。”

“你很崇拜他？”立香以前没有和这种年龄的男孩子聊过天，在迦勒底的时候遇到的都是比她年龄大的工作人员们，或者是男性英灵们。不管哪一种都是脱离现实的男性生物，让她完全没有和同龄异□□流的经验。

所以，别看她一直很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内心也是很紧张的。这和以往的紧张不同，是纯粹源于普通少女面对不太熟悉的那种朋友的，小小的距离感。

如果罗曼医生或者达芬奇在这里的话，就会感慨立香终于有点普通少女的感觉了。

但是彼得不知道这个，他兴致勃勃地讲了很多关于斯塔克工业的科普。当然，这些都是从维基百科上都能看到的东西。不过他觉得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知道钢铁侠的人吧。

“不，我还真不知道。”

抵达跳蚤市场之后，在彼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立香果断地回答，“超级英雄？那是什么。”

事实上从立香抵达纽约的那天起好像有些事情都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这种细微的怪异藏在了日常背后，所以一时半会儿她没有察觉到。

“对了彼得，你住在这边这么久，有没有见过一个名为‘蜘蛛侠’的街头英雄呢？”立香随手拿起摆摊上面的一个装饰品看着，随口问彼得，“他帮我抢回了钱包。”

彼得窒息了一下，不过好在这不是第一次面对熟人谈起蜘蛛侠了。他能做好表情管理的，彼得给自己加油。

“是啊，蜘蛛侠还是YouTu上的网络红人呢。”彼得故作轻松地回答，“你要看看他的视频吗，我们学校有很多他的粉丝。”

立香觉得很惊讶：“居然是网络红人吗，那我回去可以看看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警察要是努力一点就不需要这些街头英雄了不是吗？”

“是啊是啊。”彼得有点后悔谈起蜘蛛侠的事情了，不过好在立香的兴趣被跳蚤市场那些便宜的二手货们吸引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嘿，立香你看这个。”

经过几个小时的筛选，立香终于在预算之内买到了符合心意和审美的家居用品。包括在跳蚤市场里一家家具店定做了两张上下铺，长两米五的那种。

“但愿我没有听错。”虽然年迈但是神采奕奕的木匠这样说，“这么大的男人还要睡这种床吗？”

立香回答：“毕竟没有钱。”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话题，立香也不是沉浸在这个现实里的人。她在找了一个搬家公司把购买的东西都装上车，约定好了送达的时间之后，决定请陪她来买东西的彼得吃个饭。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彼得也没有推辞，正好逛完市场之后他也有点饿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经常会觉得很饿，更何况已经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我想要吃甜甜圈，你呢？”

“我想吃热狗，加了很多黑胡椒酱的那种。”立香背好自己的包，“你肯定知道好吃的店在哪里，带我过去吧。”

两个人出来这会儿刚好是夕阳，彼得看着夕阳下的少女觉得有些眩目起来。他觉得很奇怪，立香身上似乎有种不由自主想要让人亲近她的气质，而且越看越觉得她十分可爱。他把这归咎于立香的长相其实不是那么正统的亚洲人，毕竟学校里亚籍学生也很多。

“怎么了？”立香看他半天没说话，疑惑地看着有些呆的彼得。

彼得看到这个时候立香的眼睛，是剔透的金色。少女的五官精致，皮肤也是肉眼可见的白皙，梅说的没错，她确实非常可爱，而且还很美丽。

“彼得，你的脸很红，是太热了吗？”立香有点担忧，“要不要喝点水？”

“我没事，我没事。”彼得反应过来觉得脸颊有些烫，他后退了一步笑了笑，“走吧吃饭，去吃饭！”

立香看他似乎真的没事，就点点头和他一起往快餐店走去。

藤丸立香，女，十七岁。在仅有的十七年人生里，尚未谈过恋爱，毫无女性魅力的自觉。纯正的恋爱白痴，稀有的迟钝生物。所以就算是察觉到了彼得频繁看她，也以为只是担心她太累了的体贴。

“我没事，平时还是有锻炼身体的哦。”立香今天穿着白色上衣和蓝色裙子，长长的靴子包裹住线条优雅的小腿。“所以不用担心我。”

在把带过来的魔术礼装都翻找了一遍之后，立香只能穿着这套“金色庆典”出门，因为别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什么日常打扮。只有这套是普普通通的衣服，而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买一点普通服装。

“都是迦勒底的生活把我弄得快没有常识了。”立香扶住脑袋想，“还是尽快步入正轨，明明这种才是我的正常人生啊。”

两个人各怀心事总算是到了快餐店，这会儿吃饭的人不少，但是还是有位置能够坐下的。吃饭之前说的甜甜圈和热狗都不算数，两个人点了汉堡炸鸡和薯条来吃。这家炸鸡的面包屑放的很多，炸鸡又很美味，两个人这一餐吃的很愉快。

“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其实吃的并不少啊。”彼得这样说，显然也是凭本事单身的男孩子。“我们年级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吃油炸食品，觉得会胖。”

立香吮着手指说：“我觉得不错，但是平时基本不吃。因为做饭的……觉得不健康。偶尔吃一次我觉得不错，啊，其实我喜欢吃甜点。”

“甜点？”彼得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像是巧克力之类的吗？”

“对啊，糖份对大脑很有好处。”立香眨眨眼睛，“所以我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压力很大的时候。”

彼得深以为然，他越觉得立香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了。和她呆在一起不管说什么都让人非常放松，有种无话不谈的感觉。最令他开心的是，那股异性之间的羞涩消失之后，他注意到立香对于他说的话题，都是认真听的。

她不反驳也不肯定，只是专心地听着。然后针对她不太懂的地方提问，不轻易表反对或者赞同的意见。就态度而言，藤丸立香是完美的倾听者。

“立香你经常听人说一些不懂的话题吗？”彼得好奇地问，“感觉，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女孩儿都不一样。”

立香心里想，和迦勒底那群大龄问题儿童们相比，彼得绝对是逻辑健全，亲切可爱的小天使了。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彼得，毕竟现在唯一认识的同龄人就是他。彼得是立香离开迦勒底之后的第一个朋友，通常来说第一个是具有特殊意义的。所以她也拿出了全部的耐心来和他沟通，希望能够维系这段友谊。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再度坐上公交车回到了公寓附近，而这个时候距离搬家公司把家具送来还有不到半小时。彼得建议就在楼下等他们来，然后再一起上楼比较方便一点。

“好主意。”立香说，“说起来，那个蜘蛛侠的视频你有吗，我想看看。”

于是彼得就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蜘蛛侠大战复仇者ATM劫匪》的视频给她看，那是一个月前他和一群拿着外星科技武器的抢劫犯战斗的画面。是一段监控录像，不知道被谁公开了一部分。

“就算是这样，也能看到我出色的身手。”彼得心里默默地想，“啊，其实那会儿我应该再灵活点的。”

搬家公司的车在约定的时间里到了，工人和立香彼得两个人一起把家具搬进了电梯里，然后按照立香的要求放在了屋里指定的地方。小卧室是反锁着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在来回几趟之后，立香买的二手家具都搬进来了。

“今天太累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立香洗了一把脸对正在擦汗的彼得说，“帮我向梅问好。”

但是彼得有点迟疑：“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呢？要不明天我还是过来帮忙吧。”

立香心里却想：“家里还有五个吃白饭的呢，不利用起来怎么办。”于是婉言谢绝了彼得想要帮忙的打算。

在送走彼得之后，立香打开了小卧室的门。她还没有打算把整个屋子工坊化，毕竟家具还不齐全。随着一声响指，五个圆桌骑士再次满满当当挤在小卧室里，立香感觉自己眼角都在抽搐。

“你们故意的吧？”

随后五个“吃白饭”的圆桌骑士，就在立香的指挥下把家具一件一件摆好。很快随着家具的摆好，整个屋子看起来焕然一新。

“那么我们可以来谈谈比较现实的问题了。”立香坐在主位的沙上，严肃地看着自己的英灵们。“先是，资金问题。”

“你们实体化之后，肯定要吃饭的。”立香无视了他们脸上的表情说，“我还是个女高中生，家里不能养五个吃白饭的。你们……去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