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行人从饭店里出来，已经九点了。大家目送裴敏和刘子兆驱车离开，方才各自拿出烟抽了起来。但奈何风大，半天打不着火，还是愤愤的放下，把烟放回烟盒。

“你们说邱哥和刘子兆打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小刘，你这就不懂了吧！你邱哥这是吃亏了呢！”

“老王，你这样说，就不怕老邱给你急眼？”

“你们呀，趁着老邱去开车，就喜欢在这讨论他！”

“哈哈~对！当这面可别说！这次自己好处没捞到，反倒被将了一军！看来刘子兆虽然不如往日，但仍然不可小觑啊！”

“不过，你们觉得刘子兆那来的那么大底气？”

“底气？你看看裴敏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懂？”

“也是，以前华娱就力捧裴敏，出道第一部戏就是女二。要不是她在布会搞的那个事，还有后来牵扯到顾明正，估计还是继续捧！”

“别估计，你看看人家现在在《女官》剧组混的。我那个伙计在剧组的时候就跟我说了，那位导演对裴敏可看重了！”

“那位陈导演，嘿嘿~估计也是看中裴敏的脸了吧！”

“就不知道裴敏怎么看他了。论长相，还是顾明正好。”

“得了吧，就你们爱聊八卦！呦~老邱开车过来，咱们先上车！外面的风简直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说那么热乎呢？”邱虎开着车，问坐在后面的人。

“还能说什么，就是裴敏和刘子兆呗！”

提起刘子兆，邱虎的口气就冷了下去，“这个刘子兆，我看裴敏火了之后，公司还能让他再带着裴敏才怪！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副驾驶上坐的那位也随即点点头：“你们啊！都看着吧。刘子兆今天这么嚣张，来日手下又没有艺人的时候，看他还怎么猖狂！”

裴敏坐在宾馆的床上，眼里看着刘子兆给她的节目台本，思绪却跑到了以前的日子。

今天刘子兆跟那位姓邱的谈节目的时候，自己一直没有说话。说起来具体原因，自己都觉得好笑，居然觉得刘子兆在某一个瞬间像织月。

那时候，自己和织月在百里谷外跟别人宣称只有对方出了千金，百里先生才愿意前去凉城救那位富豪。其实织月和自己当时都还不认识百里启，连百里启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扯大旗忽悠人只是为了从那位姓方的富商手中骗钱而已。反正那个姓方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鱼肉百姓，祸害乡里，得了怪病死去方才是顺了民意。

自己当时对凉城一带的市价还不清楚，想着对方如果愿意出五百金，就足矣。还是织月告诉自己凉城的民谣，说，方字下面全是万，万字加点便是方。方家是凉城富，这些钱可是出得起的，这才骗走了千金进谷中躲藏，遇见了百里启。

今天酒宴中，自己观察了个在座的诸人表情，明显是看不起刘子兆又要巴结刘子兆。动作虽然热情，但眼神底下的轻蔑是怎么也藏不住，看来刘子兆也绝非自己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子兆这个人，做事有章法，又能把握潮流，是自己事业上的一大助力。按理说这么好的才能，公司怎么可能让他来带自己，绝对是大材小用。他能力那么高，手下的艺人却只有自己。原主的记忆里跟王茜争吵的时候，王茜是说了一句，你马上就要被刘子兆带了，看你以后怎么跟我比？才把原主彻底惹怒的。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改天还是要查一查才有底，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打交道。

这个fg给的条件是不错，让自己上目前最火的综艺节目，还给出场费。刘子兆在车上跟她说过，自己现在这个条件，是轮不到上这种综艺节目的。那里面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有电影资历，拍过电视剧，作为主角的。自己现在播出的作品只有一部电视剧《唐朝风月》，还只是个女配，能上这个节目做一期嘉宾，绝对算是捡了便宜。

《星期欢乐过》这个综艺节目，收视率在众多综艺节目的夹攻上还能稳坐第一宝座。前些日子，还有艺人公开表示愿意无出场费去，但是后来并没有在节目中见到踪影。原因就是这等的节目门槛太高，没有演过电影就想去增一下节目的热度，自然会被导演组无视。如果是那位话题女王范淼淼说自己要无出场费去，恐怕是节目组哭着喊着要给她设置环节，让她满意才行。

现在自己不仅上了这个节目，还有出场费拿，原因跟最近网络的热门讨论一定离不开。节目定在一月份上旬录制，自己拍完《女官》之后，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可不能让它白白空着，等找点事情做才好。现在网上的反响虽然好，但未来又有谁能肯定自己一定能混的好好的？

裴敏想起自己昨晚读的经济学，里面那位美国经济学家詹姆斯·托宾说的“不要把你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也不要放在太多的篮子里”，心里默默点头，觉得这句话当真有理。

那位十一王爷可不就是因为把自己的钱全都投进水路漕运那块，赔的可怜打紧，连自家的王妃出门参加聚会，穿的都是去年兴的料子，戴的饰居然还是融过一遍的金子。那位三王爷，更是自作聪明，各个赚钱的行业都要去参合一角，钱没赚到不说，还动不动出事。不是那县了涝，赌坊的生意不行了。就是那地闹出了土匪，饭馆的收益撑不住了。这一来二去，光请的那些管理的人都要一大笔费用，年年只能保证着吃喝，根本谈不上盈利，只能说不赔不赚。

他们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自己也一定不能只想着靠演戏过日子，现在有戏拍，有钱可以拿固然好。可将来如果没戏拍，那岂不是根本就没有进项。现在自己如果将精力和时间全部用在做演员上，必然会引起日后的风险增加，一旦失去了这个工作，日子肯定要苦。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一定要找到新的赚钱渠道才行。

其实自己懂的东西着实不少，而且因为时间久远，很多古时候的技艺都已经失传，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对那些只有书中能见到的东西个个都趋之若鹜，就连自己会分茶作画这种以往只算是士大夫的闲暇之乐，都能被那位陈易导演在剧本上写要特效制作，可见文化断层所带来的认知差异。

也许自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但考虑一下可实施情况，还是作罢。毕竟娱乐是在衣食足的前提下，这个受众面太小，能玩起这个的那群人，自己现在还没有渠道接触。就算接触了，也不能拿来赚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附加品，只能搞辅助功效。原主给自己留下的技能目前看来根本没有，只有这张皮囊和往日的言行能让别人在进一步认识自己之后觉得反差效果强大，影响更深刻而已，自己过去掌握的东西在现代这个需要无数个证书的地方又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跟着百里启学习的医术，只能给自己用。自己要去给别人看病，那真是抱歉了。想想也知道，人家会问，请拿出你的中医师资格证书。没有？请回吧！

琴棋书画，自己都会。就算老板肯定了自己的水平，但是没有围棋证书，没有古琴考级，没有书法证书，没有国画证书，能不能上班都是一回事。

原主的记忆里公司曾提出让她考学，考的是表演专业。自己后来又查过，这个学校还有戏剧文学专业，自己现在这个学历也可以考。最近把刘子兆给自己的剧本全部翻了一遍，现那里面对于后宫的描写倒是美化了后宫，根本不切实际。如果自己来写，肯定要比那个要好的多。

但是写作这块，未曾涉足，写作又极其耗时，想想曾经跟江浙一代有名的戏曲家洪英在一起研究戏曲剧本的那段时间，洪英常常将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半天才动笔。一年来才出了自己要求的那一部戏。那部戏也的确广为流传市斤之间，让自己在民间赢得声望，夺回家产。可见隔行如隔山，自己贸然动笔，恐怕花费了时间，也赚不了钱。可以找一个有写作才能的人，自己拿点子，她出文笔，这样应该就容易地多。

当裴敏为自己以后做谋算的时候，《卫子夫传奇》剧组已经在网上放出了预告片。这种剧集多，剧情长的电视剧，预告片没个几分钟是没办法交代剧情的。孙鲁导演的电视剧的预告片在业内又素有“五分钟”这样的称号。原因就是不管孙鲁拍的电视剧剧集到底有多少，预告片一定是五分钟没跑。

等着看预告片的人着实不少，有为导演来的，有为男女主来的，也有为剧情来的，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为了裴敏来瞅几眼的。

大家心里清楚裴敏不过是个小角色，但是现在网上裴敏的热度那么火，戏份增加是不可能的，预告片里露个脸，多几个镜头是肯定的。

《卫子夫传奇》的团队曾经还商量过要不要把预告片分成多种风格和人物来，先放出主要角色的斗争，再放出小配角的画面。按说剪倒是容易，还有助于梳理剧情。但就怕在观众心里造成那种剧组谁火带谁玩的印象，口碑落了下去，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