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后来2

皇宫里有东西两位太上皇，东边的那位不管事，西边的那位谁也不敢惹。这是朝臣心中默认的事情，虽然少有宫中同时出现两位太上皇，但是习惯习惯就好了。朱由检退位后的第六年，大明已经完全摆脱了没有饭吃的窘境。土豆、番薯、玉米这样的高产量作物也开始真的适应了这片土地，就算天公仍然会来一些干旱与水灾，但是大家也都是有存粮的人了。同时，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海外，今年一支队伍抱着开辟新大陆的理念向着大海出了。越来越多的海产品进入了内陆，要怎么保鲜，不要小觑劳动人民的智慧。

吃得饱了，那就要关心精神文明。

朝廷开始试点在大明范围内开办针对青少年的学堂教育。凡是去这些地方读书的孩子，不仅学习传统的四书五经，还能有根据西洋知识改编的杂学，这些是由太上皇们联合编写的入门书籍。同时学堂还张贴出了补贴的政策，考评将传统教育与西洋学说分了开来，根据他们的掌握程度，成绩优秀的放奖学金，这些全由各大商行冠名奖励的。

各大商行也很舍得掏钱，这都是香火情，现在能博得好名声，以后也能有了可用的人脉何乐而不为。

这年的秋天西风渐起的时候，后金又入侵边关，这几年许多新式的火器陆续被送到了辽东，在实战中不断改进它们，现在世界上最好的火炮不再是英吉利明的红衣火炮了。而是在孙元化主持下的火器局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

这场打仗打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明军占据盛京，把后金八旗逼退出城，并以多尔衮与多铎的被炸伤画上了休止符。没有熬过乾升七年的夏日，在夏至未至的时候，多尔衮与多铎前后过世。至此之后，后金再也没有了一个智勇双全能对大明产生威胁的人。又过了五年，李定国率领大军彻底铲平了困扰大明辽东几十年的大患，这却是后话了。

就在乾升七年，看到多年对抗的后金失去了它最后的枭雄之后，孙承宗喘了一口气，他也应该要放下了，于是这年他解甲归田、告老还乡。同年，徐光启终于完成了他用心编撰的《西洋诸学入门》，病重过世。温体仁也主动请辞，朝廷开始了大换血的过程。

吴无玥再次踏入沈阳这边土地的时候，距离他上次来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来算是祭奠一位故人范文程。以范文程为的一群汉臣在皇太极死后就投入了多尔衮的麾下，其他的贝勒也没有容纳汉人做高官的胸襟。可是如今多尔衮也死了，范文程走的比他还早，这些年来后金节节败退，他在后金也是不算得志，说是郁郁而终也不为过。

树倒猢狲散，多尔衮死了之后，他麾下的这些文官特别是汉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吴无玥也管不了这些，找到了范文程的墓，这里多少有些荒凉。

“当年南宋朝灭的时候，我的祖上一支迁入了深山，到了我父亲这一代一直都避世不出。先祖只留下了一句话，宁可不建功立业，也不能选错了人，辅佐了错的人。可是，这个世间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论对与错，我也是没有资格的。只是你作为文正公的后人，难道从不觉得有愧于先祖？他人没有见识，可是你也不知道如果后金入关会生什么吗？血流成河、愚人政策、闭关自守，这些是你不想去看到，还是没有真知灼见，都到了地下与祖先去说吧。左右我也早就不是范家的人了。”

“无玥，我们出吧。”贝志铖也在年前辞去了海贸司的官职，现在他与吴无玥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想要诸子百家重新出世不知道要用多少年，他们也只能从当年的竹简中找到一些线索。在汉代独尊儒术之后，这些人都成了隐世之人，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这当初的风貌。

吴无玥的先祖隐退深山后，改范姓为吴姓，世间已经没有了他们这些人，难道不是无吗？

他们后来与阴阳家一脉分支相遇，吴无玥的父亲也拜入了其门下。阴阳一脉的择徒标准很高，入门需要极大的天赋，就更加不提入门之后，要能恪守的那些严格要求了，也导致他们一直都门人稀少。其实不止是阴阳家，其他的百家也都一样，因为千年来儒家的地位越的不能动摇，也让这些在野的百家更加审慎起来，对于传承宁可是少而精。

如今贝志铖手握三分之一的矩子令，要去寻找另外两派的墨家传人，希望能够重新入世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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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你真的要抛下土豆，自己去玩了吗？”朱慈烜也不顾什么皇帝的威严，抱着朱由检的手臂就是不松开，他去年送走了一定要去西洋玩一圈的朱由校，没有想到今年朱由检也提出了要离开皇宫。

“傻土豆，我不是去玩，是去做正事的。你看我在宫里已经陪你了七年，你都已经成人了，快要长得与你爹我一样高了还撒娇。”朱由检一本正经地说着，“你大了，都十五的人了，再过几年也要成亲了，我要给你去弄些成亲的礼物回来。”

朱慈烜使劲摇头，“父皇，我从来没有听过老爹专程去给儿子找成亲礼物的，你这个借口找的不好。”

“你爹只是想陪我到处去看看。”雨化田看着越爹控的土豆，现在要叫皇帝了，只觉得他就像是一支大蜡烛。

土豆瞪了一眼雨化田也不敢多说什么，当初把朱由检救醒过来，雨化田拼尽了全力，这里面的真情实意他自然看的明白。只是老爹被抢走的感觉并不好受。

“行了，你也大了总要习惯爹不在身边的日子。”朱由检想起了一件没有处理完的正事，“昨个儿你三弟到我这里来说了那桩事情，你也挑个时候准了吧。你两个弟弟既然都搬出了宫去，你也打算改从前的封地制度，就要从他们身上下手，尽量往海外派。你二弟一心都扑在了医学上也没有什么不好，袁妃过世的早，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遗憾，才想要能让天下人能少受疾病的折磨。你三弟却是喜欢西洋建筑学，要把田妃接出宫去不是不行，只要他能对朝廷又贡献，这个恩典给他也可以。”

土豆点点头，随即却想起了自家唯一的妹妹，她倒是最不正常的，“只是父皇，小妹想成为海贼王，这个理想也未免离谱了一些吧。”

“海贼王怎么了，你父皇我以前还想要征服星辰大海呢！”朱由检却不想公主就要有公主的命运，朱芣苡看透了皇宫的不自由，才想要追求大自由，“只是告诉她如果选了这个道路，她就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不再算大明公主了。”毕竟海盗什么的，不能太明目张胆地支持了。“对了，田妃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土豆心里叹息，父皇的三个妃子最识时务的就是田秀英了，怪不得也能有个开心的结果，“父皇曾经说过，如果不危害大明的安稳，孩子们要做的事情就会不会有意见，田太妃说她谨遵父皇的意思行事。只求小妹能保全一命即可。”

“那行，其他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这次出去也不带别人了，就加一个王承恩。”朱由检想起了自己的私库，里头的钱应该是大明历代皇帝最少的了，当初宝藏的钱早就填了出去，虽然海贸挣钱多但也在初年的时候把许多投入了军队建设中，直到这两年才有了一些钱财。“都说旅游是不能没有钱的，我拿走了之后给你留下的私财也不多，不过这些年国库的收益也正常了起来，今后也不用自己往里头填了。今晚把你三个兄妹叫进宫来，吃一顿饭明早我就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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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朱由检离开了皇宫，土豆觉得整个紫禁城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想要离开的人都前后离开了，但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仍旧呆着。

锦衣卫的统领换上了木栗，没有了雨化田的狠辣，倒是对土豆很忠心。“皇上，后金的情况查清楚了。七年半前的八月，科尔沁的大祭司也暴毙了。”

七年半前的八月也就朱由检刚从昏迷中醒来没有多久，皇太极的庄妃也就是大玉儿暴毙了。当时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回大明，而掌控锦衣卫的雨化田也是没有跟着查下去。但是土豆认为不是雨化田没有查，只是查了的线索被父皇压住了而已。这几年当锦衣卫渐渐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当初那个昏迷的真相。他相信吴无玥的猜测推理，但是却不认为会这么单纯。就算天道要谋算一个人，也要有人为作为助力。“坤宁宫的那条线索查到了没有。”

木栗递上了一份密信，“就臣多方盘查，在太上皇昏迷前放出宫去的三个宫女都曾经一度不知所踪，而邱婆子在三年前过世，很难查清当时的具体情况。不过，其中巧翠的一房远房表亲确实在辽东边境，那个表叔在七年前也死了，当时认为他是被流窜的后金人杀死的。臣命人私下开棺，却现他是中毒而死，是大内秘药牵机。臣密审了三个宫女，她们交代了一个名字。”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那三个宫女通敌叛国，谋逆作乱，株连九族。”土豆接过了密信，挥退了木栗，才一个人打开了信封，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这次朱由检离开了，谁都提到了唯独没有周淑娴，她在三四年前就有了疯魔症，怀里抱着一个枕头认为那才是自己的孩子，根本不认土豆了。

土豆站了起来就着烛火烧掉了密信，喃喃说着，“母后，父皇想要我们保留一丝母子情谊，认为孩子要有双亲的爱才完整，不愿意我们生出龌龊，却忘了这深宫虎无伤人意，人有杀虎心。但朕是好孩子，既然父皇希望你活着，那么朕就让你好好活着，看着所有的事情与你所想的事与愿违，不管是真疯假疯，想来你终有一天能真的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