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做你的女人1
第110章 做你的女人1
宫人颤抖着身子,声若蚊蝇,“皇上,皇上去了。”
皇后推翻满桌的美味佳肴,气得暴跳如雷。
栖凤宫的宫人哗啦啦跪了满地,各个噤若寒蝉,面如纸色。
“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金铃苦声哀求,皇后哪里能听得进去。
“下作胚子就是下作胚子!一水喜欢做那些低三下气的事,迷惑皇上勾引皇上!”
“娘娘……呕……”
金铃正要求皇后喜怒,不想胃里一阵翻腾,捂住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呕……”
皇后冷冽的目光如刀刃般射向金铃,吓得金铃浑身汗毛倒竖,脸色死灰。
“都滚出去……”
皇后力竭地嘶吼,吓得一帮宫人连滚带爬地滚出大殿。
金铃吓得瘫坐在地上,脸上丝毫不见血色。
“跟本宫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皇后一把揪住金铃的衣领,面目狰狞。
金铃窒息的难受,脸憋得通红,不住摇头,不知作何回答。
“月信,你的月信来了没有?”皇后蹲下身子,甩开金铃的衣领,紧紧抓住金铃的肩膀摇晃。
金铃双手撑地,深深低下头,吓得哭了起来。
“啪”一记狠历的耳掴子打在金铃脸上,金铃被打倒在地,不敢起身,也不敢动,就趴在地上不住落泪。
“下贱……”
皇后气得不知如何谩骂才能泄心中的气愤,又不住捶打起金铃来,痛得金铃小脸紧皱。
“下贱的东西!如今肚子都大了!”
金铃哪里还敢求饶,只会“呜呜”的哭。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想老天爷不放过她,让她珠胎暗结。
皇后打得累了,也跌坐在地上。满地的狼藉,她无力地撑着身子,闷闷地狂笑起来。
“怎么办啊娘娘……”金铃见她怒气稍消,哭着无助地问。
“打掉打掉!还能怎么办!”
“好好好……只要娘娘息怒,奴婢……奴婢这就去找药。”金铃在地上爬,欲爬出去解决肚子里的累赘。
“你想被阖宫皆知?还不滚回来!”皇后一把揪住金铃的头,痛得金铃赶紧又爬回来。
金铃知道,在皇后眼里,所有的奴才连狗都不如。而她只是一只稍微得点宠,稍微称心的那么一只狗而已。
“待你的奸夫明天来把平安脉时,让他给你配一副打胎药,尽早解决这个孽种!”皇后丢来金铃凌乱的长,气冲冲离去。
金铃倒在满地狼藉之中,眼泪不知怎的,好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滴一滴砸在可以照见自己狼狈模样的青石砖面上。
手不由自主,轻轻抚摸向小腹。平坦的小腹内,已有一个生命开始孕育……这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孙如一送肖婷玉只到延瑞宫宫门口,便告辞。
“微臣还要去朝华宫请脉,就送娘娘到这里了。”
“孙太医轻便。”
肖婷玉礼善一笑,美丽的脸上不见丝毫异样。目光也不曾与孙如一有过任何碰触,更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分分秒秒停留。
转身走向朱红宫门,随后命冬霜将宫门关上。
厚重的门,阻隔了门外一身靛蓝色朝服的孙如一,连带心底那份不忍的割舍也一并阻断。
就在宫门关上那一刻,肖婷玉脸上所有淡定平静瞬间崩溃瓦解。手紧紧抓住冬霜的手腕,需要凭借冬霜的支撑才能勉力走回寝殿。
她屏退多余的宫人,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是一个环形玉佩,玉质晶莹剔透,但与宫中的奇珍异宝比起来,只能算不值钱的下等货。她却将这样平凡的一块玉,当成珍宝一样在手心中细细抚摸。
冬霜知道肖婷玉的心思,只微乎其微地叹口气。
“娘娘,喝点姜汤吧,驱驱寒。”冬霜将热腾腾的姜汤放在桌上。
就在冬霜关上宫门的那一刻,孙如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对她交代了一句。
“雨天阴寒,熬些姜汤给娘娘。”
望着孙如一躬身离去的背影,冬霜只叹,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对鸳鸯就这样生生被拆散了。
残月请了云离落用晚膳。
外面一直下着雨,她没抱太大希望,不想他居然打着伞来了。
皇上来朝华宫用膳,可喜欢坏了朝华宫的宫人。眼见着贵妃娘娘越来越得宠,看那些不正眼瞧朝华宫的小蹄子,日后见了朝华宫的人还不巴巴地奉承。
小厨房煮了最精致的佳肴,还备了一壶好酒。
在哪里用膳不要紧,吃什么美味佳肴也不打紧,唯一要紧的是与谁一起执箸共餐。
于云离落来说,宫里精致的佳肴早就食之乏味了。可今晚的晚膳却让他吃得格外香甜。那个一向孤傲的人,还是第一次邀请他。
晚膳后,残月让夏荷备下茶点。
她似有留下云离落之意。
夏荷将温好的汤药端来,准备伺候残月服药。
“朕来。”
云离落夺下夏荷手中的药碗,居然亲自喂残月服药。
望着他温柔细心的样子,残月的心颤抖起来。这样好的落哥哥,她怎还忍心去恨!
即便药汁苦涩难咽,也在这一刻变得清甜爽口起来。
“苦么?”他见她眼圈泛红,轻声问。
残月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苦。”
“那为何红了眼圈?”一碗药完毕,他拿了一颗蜜饯放入残月口中。
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唇齿间弥散开来。
残月吸吸鼻子,好想扑到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痛哭一番。
“臣妾只是觉得……觉得皇上待臣妾太好了。”
云离落紧抿的薄唇弯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宠溺地捏了下残月细嫩的脸颊。
“你是朕的爱妃,朕自然疼你。”
残月的心猛然一冷,不住摇头,目光期望地看着他,“我不要做爱妃!”
她怕极了“爱妃”这两个字。曾经,云意轩日日唤她“爱妃”,她被人当作祸国妖妃,人人得而诛之。
岁月渐老,人也变得不再有年少时的懵懂无知,也不再那么胆大妄为。偶尔想想那年风光正盛时,她被万民唾弃,群臣咒骂。若换做现在,只怕已做屹立高处的傲然一笑。
她忽然害怕起来,怕极了早些年的骂名再一次加诸在身上。
那样沉重的枷锁,她已无力背负。
更何况,这江山是她深爱之人的江山,那龙椅是她最爱之人的龙椅。
“你不想做朕的爱妃?”他冷凝的声音,略显不悦。
“臣妾想做……”残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咬住嘴唇,羞得双颊绯红,声若蚊蚋,“你的女人。”
杨晚晴说的没错。若真的可以,她愿意改变自己,不再奢望只做他的独一无二。或许,成为他身边离不开的女人,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云离落微怔愣后,一把将残月拥入怀中,在残月看不到的背影,他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夏荷掩嘴偷笑,悄悄退出去,将门轻声关紧。
外面的雨还下着,孙如一交代好药方,回了太医院。
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夜的寒冷,捶打大地夏季盎然的绿意。
“我看这天,秋天要提前来了。”宫女丝儿和夏荷坐在耳房的小凳上,守着等待殿内的传唤。
“这场雨下的的确有些冷。若真入秋比较早,得提前为娘娘备下秋衣了。”夏荷一边绣着花儿,一边说。
丝儿掩嘴轻笑起来,“皇上这样疼娘娘,到时候内务府肯定巴巴地往咱们宫里送好东西,还用咱们跟着费心。”
夏荷瞧了一眼禁闭的殿门,里面连点动静都无,不知里面在如何恩爱缠绵。夏荷羞红了脸蛋笑,为残月能有今日,很高兴。
转而,夏荷又不那么开心了。也没心思绣花下去,看向外面灯火下细密的雨线……
遥远的良国,现在也在下雨么?
良国位处南边,要比云国暖和很多,那里的秋天从来不会这么早。
他们良国的皇上那么喜欢公主,为了公主可以连性命都不顾。云国的皇帝,又能为公主做到什么?
若他们的皇上知道,云国的皇帝很喜欢公主,是祝福?还是痛彻心扉?
夏荷低头看向手中绣了一半的玉兰花。一定很伤心吧,那可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
“夏荷姐姐,在想什么?”丝儿扯了扯夏荷的衣袖。
“没,没什么。”夏荷赶紧又拿起针线,心不在焉地绣起来。
丝儿理了理彩线,外面的风冷,起身去关窗子。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隐约传来敲门声。
“都这样晚了,谁还会来?”丝儿撑了伞,站在门口,等待守门的太监开门看是谁。
过了会,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是谁敲门?”夏荷问向站在门口的丝儿。
“是栖凤宫的宫人!”丝儿跑过来,压低声音在夏荷耳边说。
“那边的人来咱们这做什么!”夏荷一听栖凤宫就生气,放下手里的活,撑了伞出去。
“劳烦大哥大姐通报一声,皇后娘娘病了,忘皇上能过去看一看。”小太监毽子,丝毫没有架子,就差没给朝华宫的人跪下了。
夏荷瞥了一眼,“谁是你大哥大姐!”
“哎呦姑奶奶,您是毽子的亲姑奶奶,就进去通报一声吧。皇上去还是不去,全凭皇上自己个做主还不成么?娘娘实在病的厉害,人都烧糊涂了,一直念叨皇上和太子。”毽子跪在雨水中,居然还磕起头来。
“姐姐,怎么办?”丝儿小声问夏荷主意。
栖凤宫的人居然这般来求,若不进去通报一声,岂不显得朝华宫的人侍宠生娇,要遭人背后指点了。
往日里残月一再交待,对外定要恭和谦顺,莫要叫人抓了痛脚。
夏荷想了又想,看着殿内燃着的昏黄灯火,实在不忍打扰那一团温柔的美好。
“咚咚咚”夏荷轻轻敲响门。
“外面什么事,这样吵。”里面传来残月的声音。
“是栖凤宫的人,说是皇后娘娘病了,请皇上过去。”
那会,残月兴致起,忽然想练字。怎奈自己的字太丑,想到迷恋他的字,就问他可否教她写字。不想他欣然答应,磨了墨,手把手教她写字。
他略想了下,极有兴致,“就写比翼双飞。”
她靠在他宽厚的怀抱中,背部传来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敲击她的身子。小手包裹在他薄凉的大手中,嗅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揣着躁动的心,在他大手的操控下,写下心房悸动的一笔笔。
怎奈“翼”字还未写完,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
他的笔停下,残月感觉到他的犹豫。
“皇上?”她回头看向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他墨黑的眸子里掬一缕跳跃的烛火,光彩粲丽。
他亦看向残月,唇角又恢复那丝淡淡的笑,却不似先前那么自然。
欲提笔继续写下去,停顿了的笔迹,又怎能接得流利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