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依靠自己
顾世堂看起来也是分外的着急，转头看向大夫，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夫，既然是中毒，那孩子可有什么大碍？”
大夫说道：“正因为夫人怀了身孕，身体对于毒物的反应极为敏感，这才能够及早现，避过一劫。现在只要夫人卧床休养，便没有什么大碍。”
顾世堂明显舒出一口气，心下也放下心来。
只是小张氏这会儿却又开口问道：“那大夫，不知道这毒是下在哪里的？若是源头寻不出来，我这只怕，只怕是到时候还是会遭殃啊。”
顾世堂狠狠地说道：“查，一定要查！”
大夫说道：“这种毒得从口入，日常若是经常触碰也会有一定的影响。有可能是每日一点的加入饭菜之中，也有可能……”
“咳咳……我有些口渴了。”
下面丫鬟便端上来一杯茶，小张氏正要喝，大夫却是忽然出声：“夫人等等。”
小张氏手一抖：“怎么了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
落霞院内，王嬷嬷正在清欢旁边服侍着。
只是她这会儿面上表情却似是有什么事情一般，瞧着不大对劲儿，“嬷嬷，怎么了？可是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顾清欢手里捧着一本医术，察觉到王嬷嬷情绪不太对，这才出声相问。
王嬷嬷说道：“小姐，老奴听说那边请大夫过来了。据说是动了胎气，都已经惊动了老爷和老夫人。只怕那边，又要有什么筹谋，或许又会往小姐您的头上扣一盆脏水。”
顾清欢笑了笑，“嬷嬷且稍安勿躁。这种事情，往后这些算计还多着呢。躲不过去的。”
正说着话，红芍便过来说柳姨娘到了。
“请她进来吧。”
柳姨娘进来之后，毫无废话，开口便说道：“刚刚小张氏那边传来消息，她这会儿动了胎气，只知道老爷这会儿惊怒异常，似是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他。只怕这件事还跟你有关，你要小心。我的人是在小张氏外头伺候的，因此里面具体生什么并不清楚，一会儿只怕那边会来人传你过去，你要小心。”
顾清欢朝着柳姨娘福了福身子，“多谢柳姨娘提醒，不然等会儿过去之后，可真要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呢。”
“你我既然已经决定联盟，我在小张氏那边安插了人，知道了这事就不能不告诉你。”
“这也是柳姨娘你心性高洁，要知道即便是联盟又如何？两国结盟，盟约都能因为利益而说毁就毁，更何况是咱们俩这样的口头之约呢。总之，这份认清，无论如何我顾清欢都是要承的。”
柳姨娘朝着她微微点头，接着才说道：“总之你要小心，这里我不便多留，就先离开了。”
她忍了片刻，还是回头又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好的建议，总之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小心了。你——我知道你聪敏机智，心有内秀，总之万事小心。”
看着柳姨娘匆匆离开，顾清欢却是皱起了眉头。
红芍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清欢摇头，只说道：“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柳姨娘这样帮我，有些想不通罢了。”
“柳姨娘什么也没提，有了这样的消息也赶紧过来提醒您了，到时候恐怕她的那个丫鬟都得折在里头，您还有什么怀疑的呀。”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提，仿佛什么都不想在我身上得到，我这才觉得有些奇怪罢了。算了，等会儿估计又是一场恶战，且等着人来吧。”
因着这事儿，她这时候看书反正也看不进去，索性将医术放一边一放，微微歪斜在榻上，等着人过来。
原本就燥热的天气，心里又憋着事儿，倒是显得更加燥了些。
不过，那边倒是没有让她们等上太久，人便已经来了。
对待顾清欢，倒也还算客气：“小姐，老爷有些事情想唤您过去问问。”
这丫头，说话还真是委婉。
什么叫有些话想让她过去问问？分明就是问罪的节奏好吗？
顾清欢淡笑着说道：“有劳，既如此，那便走吧。”
身边只带着一个红芍过去，夏暖留下来照顾碧桃，王嬷嬷年纪毕竟有些大了，那样的场面，万一控制不住，若是在王嬷嬷身上上刑，她可受不住，还是留下来稳妥一些。
“孽女，还不滚进来！”
里面听到婢女的禀告，便传出来这样一声怒斥。
红芍站在顾清欢身边，连带着都吓了好大一跳，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顾清欢：“小姐……”
顾清欢在红芍的手背上拍了拍：“放心吧，没事的。”
若是她做过的事情，怎么罚她都可以，但若是她没有做过的，任何人都休想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面上收敛了表情，十分淡然的进了屋子。
她尚未开口，顾清芸便冲了过来，扬手准备给她一巴掌，顾清欢手疾眼快的捉住了她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这个畜生！纵然我们母女进府确然给你委屈受了，你若是心里不舒坦，想要报复大可以冲着我来。我娘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顾清欢只抬起头，环视一周，见众人表情虽不一，但都流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自己有罪。
她慢慢朝着何大夫走过去：“这位想必就是大夫了吧？”
顾世堂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犯了这样的事竟然还敢如此嚣张？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你送给你祖母的一套瓷器上面会被毒药浸染过？你这是想要毒害你的祖母？就因为小张氏是你祖母的侄女？”
“什么？”
顾清芸一脸的不敢置信，那表情当真是恰到好处，微微颤抖着手指着顾清欢：“你……你……原来你的目标竟然不是我娘，而是祖母她老人家吗？祖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她？”
这些人，怎么一次两次的就是学不乖呢？
顾清欢心里有些烦躁。
她想，是不是自己那所谓的不主动出手的理论实际上是个错误，她就应该出手反击，将她们一次性打击的再没有还手之力才好。
“你给我跪下！”
这声音是老夫人的。
顾清欢循声看去，只见老夫人脸上满是愤怒，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吃了她。
“你在我面前演戏，那些孝顺都是假的是不是？你竟然……竟然是想要我死！你这个畜生！孽障！当初你娘生你下来，我就应该将你闷死在恭桶里面！”
顾清欢的手紧紧地攥着，虽然她已经跟小张氏还有顾清芸撕破了脸皮。但是并没有跟老夫人撕破脸皮，她在忍耐。
只是，纵然这一次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自己跟老夫人之间还是会有隔阂。而小张氏却是不怕的。
这件事就算被拆穿是她陷害的，顾世堂和老夫人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毕竟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宝贝金疙瘩！
她得再忍耐着。
眼中雾蒙蒙一片，她确然是万分委屈的，虽然有做戏的成分，但这份委屈却是做不得假，只看着老夫人，说道：“祖母，您就是这般看我的吗？不管您信不信，这事儿孙女是真的没有做过！说句不怕惹父亲生气的话，在这府里，要说谁待孙女有几分真心，吃了祖母您，只怕再没有了。”
“你……”
“父亲，且不说日常时候您是如何待我的。只说上一次和这一次，您哪一次是相信我的？每次都是直接定了我得罪，上一次我被人陷害，您没有表示，这一次照样如此，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您的女儿了。”
顾世堂一想，自己对女儿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心里不免有些讪讪，连带着面上都有些抹不开。
顾清欢朝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说道：“上一次是孙女自证清白，这一次孙女也只能依靠自己。你们不信我没关系，请不要阻拦我为自己的清白做最后的努力。”
红芍心里简直要心疼死了。
她们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可怜？
每一次小张氏闹出幺蛾子出来，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小姐。次次都逼着小姐自己为自己证明。假若不是小姐聪明，只怕上一次就已经被送去寺庙清修了。
老夫人心里也有些动摇，说道：“好，这次也是人证物证皆有，祖母也不希望这件事是你做的，你说说看吧。”
但想到上一次自己侄女闹出来的事儿，老夫人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倾向了清欢那一边了。
清欢再次朝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慢慢朝着那个大夫走过去，“既然大夫也没走，那想必这件事是这位大夫现的吧？”
顾世堂面色阴沉的唤了他身边的人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给顾清欢说一遍。
顾清欢走向摆着杯子的桌子旁，伸手准备将杯子拿起来闻一闻，却被顾清芸阻止：“你要干什么？那个可是物证，你想毁了吗？”
顾清欢有些好笑：“毁了？你这瓷器，如何毁？如果上面当真有这位大夫所说的那什么浸染的毒药，难不成我现在将它砸碎了，那毒就不存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