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秋日宴饮
王嬷嬷说道：“自从夫人去了以后，那个院子便被封起来了，现在应该没有被动过。”
“那就好。”
清欢顿了顿，才又说道：“将毕海叫来。”
“是，小姐。”
毕海来的很快，“主子，您有何吩咐。”
清欢说道：“从小张氏那儿听来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毕海点点头，知道顾清欢所指是何事。
“这件事，不要让外祖母知晓。”外祖母这辈子过的太过困苦，丧夫丧子，女儿也走在她的前面。若是让她知道，女儿竟然是这般死的，她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毕竟当初表哥受伤的时候，外祖母已经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身子这会儿瞧着虽然康健，但绝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的。
毕海既然已经从定国公府出来，那现在的主子自然就只是顾清欢，因此听到顾清欢的吩咐便点头说道：“是，主子。”
过了几日，便到了长公主的秋日宴。
顾府因为现在还没有当家主母，由一个小妾出面去参加长公主的宴会，说出去只能让人觉得这是给长公主没脸。
而这秋日宴，众位夫人们都知道这其实是长公主办来给自己的儿子选妇的。若是没有长辈领着，着实不像话。
顾府既然受到了帖子，那便只能由老夫人领着前往长公主府了。
老夫人从前自觉自己规矩不好，不愿意给儿子丢人，因此有什么宴会的都是能推就推了。这一次，倒是她头一次参加这样高档的宴会。
清欢瞧着她，面色肃穆的样子，便上前搀扶着说道：“祖母，我们走吧。这会儿出门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正好合理。”
长公主府的门第虽然高，但是顾府也不差。
又有定国公府这一门姻亲，自然用不着巴结着长公主府。
这在礼数上来说，到的时间便可说道。
若是去的太早，一则是为主人家不喜，二则也难免有放低姿态巴结主人家的意思。若是去的晚了，又会被人觉得是在拿乔。
这会儿老夫人虽然瞧着是挺有主意的，可是心里完全没谱，乱糟糟的。可就等着清欢过来做主呢。
听到清欢这般说，老夫人刚想说清欢说得对，那边顾清芸便不安分的开口说道：“祖母自有主意，妹妹只要老老实实的在马车上待着便好啦。”
这话，就差指着她鼻子说她不孝，敢做长辈的主了。
清欢抿唇说道：“姐姐说的是，还是姐姐懂事儿。接下来妹妹我就听姐姐的话，半句嘴都不插了。”
“这才对啊，祖母刚刚妹妹也不是有意的，您可千万别怪罪妹妹呢。”
老夫人只觉得心里憋屈极了，她什么时候怪罪了顾清欢了？
外面的规矩她虽然知道的大差不差，但是从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她心里没谱。原本还有个顾清欢在自己身边，指望着提点一二，现在被这不懂看眼色的大孙女一搅合，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恨恨的瞪了顾清芸一眼：“还不上马车？”
马车在长公主府门口停下，门口已经安排了丫鬟来接待。
清欢和清芸前后下车，接着扶着老夫人下来，二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夫人。
“想必是顾府的老夫人和二位姑娘吧？里面有请。”
站在门口的一位婢女领着三人往公主府里面走去。
这公主府不愧是皇家园林，在建筑上显得颇为大气。一草一木都极为讲究。
前面带路的婢女说道：“已经有几家的夫人到了呢，都在花园里赏花呢。长公主也在那儿陪着。”
老夫人说道：“都来了哪些人家？”
长公主府婢女：“……一会儿老夫人您到了就知道了呢。”
这老太太问的也太不含蓄了吧？长公主府举办过这么多次宴会，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老太太，还真是让人有些不知道如何对待。
见那位婢女面色有些尴尬，清欢说道：“这一路走来，瞧着公主府里的花草都极为精神，想必花园里面的更甚吧？”
“姑娘谬赞了，不过里面确然有几盆菊花开的不错，桂树正飘香，还有一些花匠特意照看的花草像是牡丹和海棠也开了。”
顾清芸插嘴道：“牡丹和海棠，并不是这个季节的花卉吧？”
“是，不过府里的花匠是个有本事的。”
将人送到花园，婢女便匆匆离开了，这顾家来的三个人，就顾二姑娘还算正常点儿。
长公主见着人，笑道：“瞧瞧，这是贵客到了呢。老夫人安好。”
“长公主安好。”
“顾氏清欢（清芸）见过长公主。”
“免礼免礼，今日赏花，不用拘束那些俗礼。”
接着又让人安排座次，老夫人坐下之后，顾清欢和顾清芸并没有着急坐下，而是在老夫人身后站着。
永安长公主说道：“说起来还是我的面子大一些呢，从前儿那么多宴会可从未见老夫人参加过呢。”
老夫人荣养在相府，还从不曾见识过这般场面，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顾清欢说道：“长公主殿下，是我跟姐姐想来来公主府见识见识，这才央求了祖母带着我们二人出门的呢。祖母都被我们磨的不行呢。”
老夫人顺着话头说道：“你这个皮猴儿。”
“哈哈，老夫人瞧瞧这一盆菊花可好？”
老夫人瞧过去，正看到一盆粉紫色的菊花开的十分艳丽，“好，好，真精神。”
惠安郡主说道：“老夫人说的是，长的可真是精神呢。”
她们朝着惠安郡主看过去，便瞧着徐婧月正站在惠安郡主的旁边，看着顾清欢眼中还带着敌意。
顾清芸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份敌意，心下便有了主意。
只觉得这顾清欢即便是自己不出手，她自然得罪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呢。
而左心瑶则安安分分的待在左夫人的怀里，朝顾清欢眨着眼睛，笑眯眯的可爱极了。
在座的几个又陆陆续续说了一会儿话，人便到的差不多了。
长公主说道：“好了，还是让她们小女孩一块儿到处逛逛吧，光是陪着我们说话，想来她们也是觉得甚为无趣的。”
说罢，看向一旁的女子说道：“灵素，带着这些姐妹们在府里逛逛。”
邱灵素是长公主和驸马的长女，被皇上封为灵仪郡主。
听到长公主的话，灵仪郡主道了声：“是，母亲。”
老夫人见状有些不想让清欢离开，但是瞧着胖人家的女孩儿都离开了，她若是将孙女拘在身边好像也不太好，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半晌说道：“好了，你们也去吧。”
左心瑶撒丫子就跑到了清欢的面前，“清欢姐姐，我们一起。”
“好。”
走在前面的徐婧月皱眉回头看着左心瑶说道：“左心瑶，我是你表姐，你怎么总是缠着外人？”
左心瑶嘴一撅：“清欢姐姐不是外人。”
“哼！”
顾清芸那边正跟黄莺儿说着话，两人倒也在相府见过。一会儿工夫，这些人便三三两两的凑成堆了，都是相熟的几个人扎堆在一块儿。
又说了一会儿话，几个人来到一处亭子处，对面还有一座凉亭，中间是一个人工湖相隔，隐约听到对面有男子说话的声音。
顾清欢眉头皱了皱，她不动声色的看向邱灵素。
怎么看都觉得，她像是故意带着她们往这儿来的。
黄莺儿更是有些恼火的说道：“这儿，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
邱灵素赔礼道：“是我的错，本以为哥哥知道今日母亲举办宴会，定然不会带着人乱跑的。没想到……是我的不是。”
黄莺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如此，便离开这儿吧。”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那边瞧着男子也不少。
都是些少女怀春的年纪，黄莺儿虽然因为家教的关系，在礼数上很是上心。但是旁人却不觉得。
“走什么走，又不是私下里单独见面？这么多人都在呢，况且旁人也没说些什么，咱们就这样避开，倒是显得小家子气。”
黄莺儿面色一沉，有心要反驳却又听到另一个女孩子说道：“就是，要走你自己走便是了。我觉得这儿风景不错，就是要留下来欣赏欣赏，怎么着？”
“你……你们……你们简直不知廉耻！”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清欢也不怎么想留在这儿，心里总有些不安，像是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她朝着黄莺儿那边走去：“正好我也有点不舒服，不然我们还是往那边坐坐吧。”
这也算是给了黄莺儿一个台阶下，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大闹起来，这对她的名声不好，便点点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顾清芸瞧着清欢离开，眼底闪过一阵懊恼，咬唇狠了狠心，冲着众人说道：“刚刚我妹妹说有些不舒服，我心里不怎么放心，便过去看看。”
说着，就追着清欢过去了。
左心瑶自然也是跟顾清欢在一块儿的。三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回廊处坐下，左心瑶说道：“瞧瞧，这儿的景色也很好，并不比那里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