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水榭交谈
徐婧月原本是觉得顾清欢的态度太过嚣张了一些,但是瞅着清欢这般识趣,并且也不想放弃这样一个跟陆长宁单独相处的机会,对于清欢的离开倒是没有说什么。
“我也已经透完气了,这便离开,长平县主您请随意。”
“站住!”
徐婧月心里气的不行,他不止对自己客气疏离冷淡,叫自己长平县主,而且原本自己没来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他有半点儿想走的想法,现在只剩下自己跟他两个人,这就想离开了?
陆长宁有些无奈,但是徐婧月好歹算是宗室女,他若是就这般撕破脸皮却是不大好的。而且现在形势诡谲,他自然也是感觉到了的。徐婧月倒是不足为虑,但是她身后的家族却不容小觑。
其母是惠安郡主,乃是和亲王的嫡女,其父乃是吏部尚书之子。外祖家是皇室亲族,而徐家又是名副其实的书香世家,这般大的势力,若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将之往楚恪那边推,他做梦都得哭出来。
可是要让他就这么娶了徐婧月,他这心里面儿总有些不得劲儿。
“县主还有何吩咐?”徐婧月从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而且自小耳濡目染,精通琴棋书画,一直以来都被誉为是京城第一才女。虽然后来被顾清芸用一诗给抢了去,可是这并不影响徐婧月的傲然,这辈
子大概也就在陆长宁这边尝过求而不得的滋味儿。终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再如何傲气面对喜欢的人的忽视和不耐,徐婧月这会儿也不禁红了眼眶,却还是不服输的瞪着陆长宁,声音虽然有些哽咽,但更见其坚定:“陆长宁,陆遇之,你就一定要这样对
我吗?”
倘若徐婧月一直就是那样嚣张跋扈的模样,陆长宁还不会如何。但是一个一直傲然在上的女子,忽然就懂得了示弱,这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没有丝毫触动的。
陆长宁有些慌张的看向徐婧月,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从他们定下婚约的那一日起,在徐婧月的心底便认定了这个人是自己的未来的夫君。而在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里眼里再也放不下别的男人。自此,她觉得她变得不再像是那个骄傲的徐家娇娇
女,她学会了想念,学会了嫉妒,学会了一些恶毒的手段……她觉得自己已然变得面目全非,都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坚持了这么久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可是她却无法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念他。
“陆长宁,我恨你!”
这般不愿,当初为何要定下婚约?
既然当初已经妥协,为何之后又要摆出这样一副模样,就好像是她强迫了他一般……
而她,苦苦强求到现在,也已经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未来夫君才会这般执念深深;还是因为陆长宁这个人才会这样的放不下。
她仿佛泄一般的吼完,转身便跑开了。陆长宁盯着徐婧月抛开的背影,心底有些震惊,还有一种莫名的,叫做心疼的情绪渐渐染上心头,他伸出手想要将人叫回来,可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任凭他心底如何嘶吼狂怒着,也无法出一点
儿声音。
半晌才怔怔然收回手,莫名的笑了。
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明明心动的对象是那个人,又怎么会对徐婧月有了怜惜之情呢?这若不是自己的错觉,便只是怜惜她这些年的作为而已。
然而陆长宁却没有深想,为何从前对于徐婧月的作为那般厌恶,心底觉得徐婧月那般不堪,然而现在却又怜惜起来了……
而另一边,清欢则是转个弯到了一处水榭。
“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楚钰说道:“那边未婚夫妻,我在那儿杵着不像话,你不会不收留我吧?”
清欢有点儿说不出来话了,怎么说的就跟他无处可去了一般,楚钰也不等清欢说话,只在一旁坐下,问道:“你刚刚想要问遇之的是什么?”他的母亲就出自承恩侯府陆家,是以刚刚虽然有些找话题的嫌疑,可是他被清欢勾起了好奇心也是真的。原本他对于自己母后的死就有诸多怀疑,甭管人前陆德妃装的多么贤惠,可是就冲着母后死后就陆
德妃一人得了好处,他就不得不怀疑。
但是他并不知道为何,父皇似乎对陆德妃相当信任,像是压根儿就没有怀疑过她一般。可是当年的一些事情年代久远,查起来相当不易,这些年陆德妃一行人行事也过于低调,没有抓到什么有利的把柄。倒是陆德妃两次刺杀清欢,却是让他有些怀疑。除却清欢能够医治自己之外,定然还有
什么旁的让陆德妃一行人忌惮。
那么清欢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呢?
原本楚钰也是想要问她的,这会儿听到她有事儿要问陆长宁,心底那些疑问便被勾了起来。
清欢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决定好究竟是不是要告诉他,便听楚钰又说道:“我小时候也是在承恩侯府长大的,遇之知道的你问我,我说不定也知道呢?”
清欢狐疑的看着他,听着他这般说,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清欢眨了眨眼睛,笑道:“你问我这些定然还有别的目的吧?我想想……是不是我问的这些跟你怀疑的某些事情有关?”
楚钰一直知道清欢聪明,毕竟她在南境的所作所为一直不停的传回来。然而这会儿看到她双眸清澈,仿佛有着洞察一切的力量,还有让他觉得有些震撼。
他点点头:“确实。”想了想,才又继续说道:“虽然,太医和产婆都说我母后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可是,我后来查过母后怀孕期间的医案,胎位正而且母后的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会难产呢?之后,我又查到在母后出事之后父皇还处死了一批宫人和几位嫔妃,之后母后的事情便也不了了之。可是每次跟陆德妃相处,我总觉得她并不是那般简单的人,当年的那批被处死的宫人或许是当了替罪羔羊了。而背后之人是谁,且看
母后死后获利最大的是谁便知晓了。而且我的兄长,前太子楚君的死,我也怀疑跟陆德妃有关,只是查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清欢心里讶然不已,不是因为处于说的这些的内容,而是因为他竟然将这样机密的东西这般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她猜测,楚钰的这些怀疑恐怕连当今皇上也没有告诉。
“你这般信任我?不担心我将这些说出去?”
“你不会。”
我心悦你,想要娶你。与其说信任你,不如说信任自己!他相信,自己喜欢的人,定然是个人品高洁的。有因为喜欢而产生的莫名信任,也有相处这么长时间的了解。
看清欢抿唇不说话,楚钰也没有着急,只恨耐心的等在一旁。
清欢想了想,说道:“听你这么说,那当初处死的那些人只怕都是替罪羊了。只是,听闻皇上和皇后鹣鲽情深,又为何没有怀疑当时嫌疑最大的陆贵妃?”听到这个,楚钰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当时我也这般问过,可是他当时却说那会儿封那个人为贵妃是有别的原因在,而且他也明确的跟她说过这辈子皇后只能是我母后一人,太子也只会是母后所出,所
以父皇觉得她当时就已经知道她再如何争也没有可能,所以那些事而不会是她做的。”
清欢听完嘴角抽了抽,这皇帝看着不傻,貌似还挺精明的,怎么赶出来的事儿这般傻缺?
你当着小老婆的面儿,将大老婆好一通夸,完了还告诉人家你别争了,不管怎么样大老婆都只可能是那个人,继承家业的也只可能是那个人的孩子,这不是妥妥的拉仇恨吗?
大老婆是能使那个人?弄死了就好!
继承家业的只能是那个人的儿子?有一个弄死一个,有两个就弄死一双!
原本清欢还有些怀疑,既然皇上一点儿不怀疑陆德妃,那么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不是陆德妃做的。可是现在听完这些之后,清欢那是一点儿怀疑也没有了。
清欢问道:“你为何会确定我会查到一些东西?”“我知道你在南境的时候查到了一些事情。你怀疑当时是有人将定国公府都算计进去了,定国公府向来都是军权掌控者,会将裴家算计进去的本身值得怀疑的人就不多,不外乎就是燕王的那些人。顺着你的
怀疑,我也猜想了很多,既然陆氏能够算计裴家,你定然是有什么现,我便想着,你会不会还现了跟当时我母后的死有关的一些事儿。”
原来是这样。
清欢一直自负自己的智商,这会儿却也觉得楚钰这个人比之自己只强不弱。清欢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智商不如他,但是他的手段定然是相当强大的。这一点,清欢到底还是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