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苦乐随他
楚钰看着他们，笑道：“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过去的事情本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们最好将皮给绷紧了。既然这会儿没有什么事儿了，就都回去吧。”
下官告退。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离开，楚钰面上的冷笑已然收敛，但是嗜血的杀气却也如何都收敛不住。现在局势越的不稳定，新皇楚恪施政也越来越暴戾，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楚地收拾好。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而王家的家主回到家中之后，便将王越叫到了自己跟前儿。
王越知道，自家老爷子刚刚才从宸王府回来，这会儿唤自己过去，定然还是因为宸王府的事情。其实，他这一路上跟着宸王回到楚地，将路上经过的大小事情都一字不落的跟王信毅说过了。
到了王信毅书房，王越拜下说道：“孙儿见过祖父。”
王信毅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越儿啊，你这一路上游历也是辛苦了，快起来吧。”王越站起来，就听到王信毅说道：“祖父这会儿唤你过来也是有件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你自自从随着宸王一块儿回来之后，便对宸王推崇备至，话里话外都有高看他的意思。你要知道，在楚地我们王家
一向都是保持中立，从不去掺和那些是是非非的。这会儿若是我们靠想了宸王，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承担多少呢。”王越心底也知道，祖父这会儿唤自己前来，只怕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儿。他点点头，说道：“关于祖父您说的这些孙儿都有想过。只是祖父若是不放心宸王殿下的话，最好也还是跟从前一般，保持中立就好，
宸王不是个简单的。”
“那如果我们支持宸王殿下呢？殿下会不会觉得我们王家是墙头草？”“祖父，您怎么糊涂了呢，我们王家从来都没有掺和进旁人的是是非非当中，保持中立不就是忠君的表现吗？现在正主儿来了，我们献出忠诚，也是忠于正统，原本就没有偏向谁，一直都是忠于皇室的，怎
么会是墙头草？”王信毅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越儿说得好啊。其实祖父这会儿刚刚才从宸王府回来，宸王这个人确然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容小觑啊。只是，李家现在并不能为殿下所用，魏家手中握有兵马，而宸王同
魏家之间的恩怨，若是魏家当真兵要来个鱼死网破，可怎么才好？”“李家怎么可能放任魏家做大？李家是有野心的，他们这会儿努力消耗旁人的实力并且将氛围控制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才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李家不会放任王爷就这么出事儿的。而一旦让殿下抓住机
会，完全掌控楚地，也用不着多久的。”
在跟随的过程中，除了亲眼看到的一些事情之外，他还暗中让人打听了之前在京城生的一些跟宸王殿下有关系的事情。他这会儿对王信毅说的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王信毅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我啊，算是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有拼劲儿啊。这一次宸王前来楚地，对于我们王家来说，确然试一次机会。你既然这般看好宸王殿下，找个机会就去殿下身边做事儿吧。
”
“是，祖父。”
另外几家人家，从宸王府回去之后，也开了个家族会议。全都是在讨论往后对宸王府那位主子的态度。不可否认的是，经过这一次的下马威，没有人会认为宸王是小绵羊一般好惹的对象。
清欢一行人正在王府外的大街上晃悠着。
这儿在楚地内城，起繁荣程度并不亚于京城。而且，许是因为民风原因，这儿大街上的热闹程度，比之京城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足。
只绕了这么一圈儿，清欢便已经晓得，为何楚地会这般富饶了。商业展的如此繁荣，想来就不是一个会缺银子的地方。
“姑娘，前面就是牙行，您要过去看看吗？”
牙行，清欢对于这样的地方并不陌生，约莫就如同现代的中介差不多。丫鬟小厮宅院出租与售卖，都可以来这儿询问。清欢瞧着距离牙行不远处还有一个书局，便点点头。
尽快将院落确定下来，还能够留点儿时间去书局瞧瞧。
虽然在来这儿之前，清欢也翻过了不少关于楚地的地理志。但是想来，关于楚地的地理气候以及一些名川大山，还是当地人了解的比较深刻一些，说不定就会淘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书籍呢？
清欢一人，领着三个丫鬟到了牙行。
牙行的管事是个年纪在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看穿着打扮也能够看得出来，此人生活还是颇为富足的。且他们这些人在这儿干了这么久，自然也练就了一声察言观色的本事。瞧着清澈通身气派，以及那低调奢华的打扮，身后跟着的三个丫鬟也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能够调教出来的，面上当即热情起来，说道
：“不知道这位姑娘来这儿是想要买丫鬟还是宅子？”
“孙掌柜的，今次我们姑娘是想来寻一处宅院。您瞧着这儿有没有适合的？”
冬菊说自己对王府这一带比较熟悉，当真是没有乱说的。这不，听到她说话，孙掌柜就朝着冬菊看过去，很是熟稔的说道：“原来是冬菊姑娘，这位是……”
冬菊脸色板着，语气也冷了下来：“有些事儿，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是是是，是在下一时失言了，还望勿怪。”
冬菊是那边宸王府的婢女，又瞧着冬菊对眼前的女子如此恭敬的样子，孙掌柜心底也晓得，这位想要来买宅子的女子，身份只怕是不简单。
是以对着清欢，表现的更加恭敬起来。
他面上堆着笑，说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对于宅子有没有什么要求？是租还是买？大小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嗯，最好大一些的吧。”
清欢这会儿手里并不缺银子，是以在住这一方面她并不打算委屈自己，“最好是空地要多一些的。”
“是，小人知道了，不如您几个先去旁的地方逛一逛，或者到后面喝点儿茶水等一等，小的这就去将最近要售卖的宅子整理过来，保证不会耽误您的功夫的。”
清欢心底惦记着书局，便说道：“你慢慢整理着，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
“好的，您慢走。”
瞧着清欢等人走远了，孙掌柜这才琢磨着，既然是王府的婢女伺候着的人物，那么这个人想要买宅子，定然也会优先选择在王府附近的宅子的吧？
不得不说，这个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真是一流的。难怪这个牙行瞧着生意就不错的样子。
红芍站在清欢旁边，小声的问道：“小姐，您笑什么呢？”
清欢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位牙行的孙掌柜也是一个人才呀。”
红柳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显然很是赞同清欢的话。冬菊说道：“那位孙掌柜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听说孙掌柜并不是楚地的人，是从别处逃荒来的。当时孙掌柜当真是身无分文，后来就靠着牙行的主人接济，最后为了报答这牙行的主人，约莫也是为了混口饭
吃，便留在这儿做起了管事。之后他在做生意方面的天分便逐渐显现了出来，这间牙行原本生意并不如何的，多亏了孙掌柜呢。”
“哦？那你可知道这间牙行的主子是谁？”
冬菊说道：“听说很是神秘，奴婢也不清楚。”
清欢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到了书局，里面人不算多，却也不少。很多看起来都是世家公子，或者是一些读书人，在挑挑拣拣里面的一些书籍。当然书局里面像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也都是出售的。
清欢也在里面挑选着书，不巧刚好听到耳边有个人在小声的说道：“什么时候女子也能步入书局这样的地方了？都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地方，怎么让几个女子进来。”
红芍听了心底便生出一股子气闷，就连红柳都想伸手给那个书生一巴掌。这什么人呢？跟随着清欢身边时间越久，她们便越能够感受到清欢所懂得的东西之多。
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清欢不懂的东西一般。她们心底十分清楚，这个世界上，纵使许多男儿，也不一定有自家主子的那种睿智。这一路上受了那个张怀景的委屈也便罢了，这会儿到了这个地方，刚刚出门就又有人当着小姐的面儿说这样的话，当真
是让人想不生气都难！
不过，没有清欢吩咐，红柳和红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清欢好笑的抬起头看了那个找茬的书生一眼，真不知道这些身上还没有什么功名在身的书生，整日里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看着什么都不爽，当真以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吗？
清欢冷眼瞧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声。
然而，这一眼在那书生看来，却是万般瞧不起他的模样。当即拦住清欢的路，愤怒的说道：“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瞧不起我？我可是去年的秀才，在这楚地也算是有名的才子，你是觉得我刚刚说女子不得入内的那番话说错了不成？女子就应该好好呆在家中相夫
教子，没事抛头露面的，不是良家子所为。”
清欢都没有打算跟此人计较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拉着自己不依不饶起来。
清欢知道，如这个书生一般想法的人，在这个时代，到处都是，跟民风无关，而是父系社会形态所决定的。清欢的心底纵然对自己有信心，却也不得不说，她还有些无奈。
在这个时代，女子待字闺中的时候，拼的是爹，出嫁之后拼的便是夫家。
是以才会有人感慨，只恨生为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女学。面对这样的情况，清欢心底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女学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