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外面
“凤小姐平常有什么喜欢做的东西呢，你可以从兴趣爱好方面入手，打响异性好感第一步就是有话题聊，聊着聊着就熟了嘛。”李俊杰说道。
封欧看了眼短信，眼睛微眯，快速了条短信过去，声音清冷的说：“降妖除魔。”
“那就从降妖除魔咳咳咳！”李俊杰不由咳嗽了几声，这个，降妖除魔他还真没有能够建议的地方啊。
“你不是跟着她修炼么，那就多多请教她关于修炼的东西。”
封欧眉头一蹙，“有用？”
李俊杰：“不管有没有用，先沟通啊，一天能说十句话强过一天说一句话。”
封欧默了下，微微点头，也是。
另一边，凤栖梧推了推工厂那已经生满铁锈的门，推不开，门从里面被人给锁了。
她眉头一挑，眼里划过一抹兴味。
想了想，她逐渐往后退。
封磊收到了表哥来的“好好保护你嫂子”的指令，立刻从车里下来，看到这一幕，便问：“嫂子，你要干嘛——”
最后一个“啊”字还没说出口，一声剧烈“砰”声骤然响起，遮住了他的话语。
封磊眼睛一瞪，凤栖梧竟然迅速的跑到了门前，抬起脚狠狠的踹向大门！
门颤巍巍的抖了抖，但还是很顽强的没有被破开。
凤栖梧嘴角轻勾，眼里荡起一抹笑意，又继续往后退，重复之前动作，借着跑步的冲击力狠狠的踹向大门。
又是“砰”的一声，门颤得更加厉害了。
封磊吞了吞喉咙，双手环胸的抱着自己，嫂子这样哪还需要他来保护啊？
妥妥的暴力女好吗？
“砰！”
又是重重的一声踹脚，门终于不堪重负的出了一声哀吟，咯吱咯吱的被打开了一点。
凤栖梧甩了甩头，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走到门前站定。
她先是活动了下手腕和脚腕，然后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呲——”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她率先踏了进去，姿态潇洒利落，清脆如灵鸟的声音在工厂里回荡着：“还不快点进去！”
封磊回过神来，赶紧走了进去。
“调查显示，这个工厂是因为老板带着巨款跑路而无法放员工工资所以倒闭了，当时那群员工已经有两个月没工资了，知道了老板已经跑走的消息，就义愤填膺的冲入到工厂，把里面能带走的东西都搬走，不能带走的东西就砸烂。”
封磊看着手机念道，既然是来驱鬼调查的，工厂的背景他们得有所了解啊。
凤栖梧走到了一片空地，抬头看去，不远处挂着的投篮支架全都倒下了，隐约能看见红色和蓝色的刷漆，杂草都能到人的腰部。
封磊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问：“嫂子，这里是不是有鬼啊？”
凤栖梧闭上眼睛感受了下，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波动。
睁开天眼去看，也是一无所获。
她微一沉吟，往右边走去，来到了整个场子的正中央，脸色肃穆的念起了辟邪咒。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
一个咒语念完，工厂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唯有那呼啸刮来的风有点像是哭嚎声。
因为荒废的太久了，连风都带着股凄清。
封磊伸出手互相搓了搓手臂，左右看了看道：“嫂子，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阴气森森的，一看就知道是有鬼啊！”
凤栖梧摇了摇头：“阴森是因为缺少人气，这里都荒废多少年了，如果阳光普超一片灿烂那才是不正常。”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眼睛微眯。
“这个工厂之所以会被人说成是鬼厂，是因为有很多人不信邪的进了这个工厂之后，都看到了一群女工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画面很惊悚，还有的人说看到了鬼火。”
她沉吟了一会儿，作出了一个手势，又念了一个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袛灵……”一句安土地神咒念完，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凤栖梧眉头舒展了开来，转过身子：“走吧，这里没有冤鬼，一切都是谣传。”
忽然这时，她的手臂被封磊给拉住了，封磊颤巍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嫂、嫂子啊，那些东西到底是人是鬼啊……”
此时太阳被天空中的云层给遮挡了，天色显得有些阴沉。
凤栖梧顺着封磊的方向看过去，眼里瞳孔一缩，不远处的一道红墙上，出现了一群穿着工厂制服的女工，在那儿嬉笑打闹着。
她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抹锐利锋芒，走了过去。
封磊不敢过去，但又怕离开了嫂子被妖魔鬼怪缠身，不得不咬着牙走过去。
传说这个工厂里的工人当初为了讨债，还曾有人从高楼上面跳下来……天啊，太可怕了，如果没鬼，那他看到的又是什么东西？！
走到某处，凤栖梧顿时脚步一停，环顾着四周看了看，冷声道：“给我出来！”
几秒之后，一片沉默。
凤栖梧眉头一挑，“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给我出来，否则等我找到了你，你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封磊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反而墙壁上莫名出现的工人一直都在，他眼睛一转，也跟着附和道：
“对，你们快点给我滚出来！我嫂子可是很厉害的，要是被我嫂子找到了，绝对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声音在荒废的工厂里甚至形成了回音，一波又一波的产生震荡效果，但还是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墙边的那群“鬼宫女”也没有散去。
凤栖梧抽出了一直放在背后的剑，将剑竖着放在自己胸前，倏地某一刻，她手一甩，就把剑给甩了出去。
仿若有一道电光闪过，剑以非常快的速度穿透了其中一栋工厂的表面楼层。
“叮”的一丝清脆响声传来，凤栖梧立刻跑了过去。
封磊连忙跟上去。
依着心中那丝感应，凤栖梧想也不想的跑上了其中一栋工厂的二楼，推开了某个房间。
一推开，一股恶臭迎面袭来，抬头一看，房间里摆满了许多垃圾，就像是一个垃圾中转站。
一个瘦瘦小小浑身黑漆漆的孩子看见了凤栖梧和封磊，眼里闪过一抹慌张，用力的握住剑的手柄，想要将那把钉着他衣服的剑给拔出来。
封磊还以为是什么很厉害的猛鬼呢，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屁孩，虽然样子肮脏了点，但起码是个人啊。
他刚松一口气，忽然一股腥臭的风从耳边划来，凤栖梧眼神一利，立刻伸手把封磊往后一拉，迅速抽出了背后放着的桃木剑，扎向那不明的黑色物体。
木剑与物体相撞出了“砰”的一声，这种声音……
凤栖梧眉头一皱，“是人。”
那团黑色物体表面上看，已经看不出是人还是鬼，脸全被油腻的黑色头给遮住，那头足足有一米长，都能触碰到地面了。
它的身体十分瘦小，也就是比小孩还要高一点罢了，但四肢很长，尤其手臂十分修长。
但封磊却不觉得它是人，因为那双手一点都不像是人类的手——
苍白的皮肤，很瘦，骨头分明，仿佛没有一丝皮肉，看着就像是某种动物的前肢。
这团黑色物体的目标并不是凤栖梧他们，而是那个小孩。
小孩一看见生物，脸上的惊慌之色明显少了很多。
黑色生物迅速跑到小孩身边，将他给抱了起来，想要带走他，却现小孩的衣服被剑给盯住了。
生物的指甲长而尖锐，不一会儿就将孩子的衣服给撕碎，立刻将他背在身后，没有往窗外走去，而是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烟囱管道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的很迅速，十几秒就完成了整个过程，眼看生物就要把小孩给带走了，凤栖梧眼睛微眯，吐出了一个字：“定。”
一股玄奥的力量瞬间涌现，把生物的身形给定了下来。
凤栖梧不惧恶臭，来到了那个黑色生物面前，忽然用手中的木剑撩起了遮住生物面容的油腻长。
头里面，赫然是一个——所有五官都缩小退化了的人脸！
“哎呦我去，我的妈呀！”封磊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人的脸了，就像是、是……人猿？
眼睛几乎退化成一条缝了，耳朵很大，起码是普通人耳朵的两倍，鼻子扁平，嘴唇也很大。
看见了凤栖梧，就算身子不能动，但这个生物仍然努力挣扎着，微微张开嘴巴出嘶吼声。
牙齿间传来的恶臭就像能杀人的毒气，牙齿里全都是黑色的，各种腐烂的脏东西都贴在牙门上。
凤栖梧看着这个生物，肯定道：“你是人。”
生物仍然无动于衷，只凶狠的瞪着凤栖梧。
“你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要祸害别人的孩子变得跟你一样吗？”
生物嘴巴颤了颤，看着有些犹豫，这是封磊唯一能辨认出来的表情。
凤栖梧转头看向封磊：“打电话报警吧，最近一年内附近有哪个孩子失踪了，都来看看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封磊点了点头，迟疑的说：“那这个……人怎么办啊？”
好艰难的说出了“人”这个字，封磊心里一阵疑惑，长成这个样，真的是人吗？
凤栖梧神情一顿，道：“让警察去翻翻五十年前甚至是更早的时候，在工厂里有什么人失踪了。”
“从她身体里的器官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光照而出现退化的情况，能初步推算出这个女人在地下水道生活了起码有五十年甚至更早。”
“在加上她对我们的排斥程度，以及一直在地下水道里生活——”
凤栖梧话语一顿，声音有些沉重：“能推算出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下水道囚禁史，时间漫长到就算能够出去了，也无法面对正常的人类社会生活了。”
封磊怔了怔，看了看那被定得无法动弹的不明生物，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凤栖梧在室内搜寻了一圈，找到了几根长长的电线，电线正被接通电源，但因为电线太长，都穿透了屋子，所以也不清楚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想了想，把电源给关了，然后来到了窗边朝之前的墙面看过去，墙上那边再也没有出现女工的身影。
“果然如此。”她喃喃道。
正想转过头去，忽然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下面空旷地方出现了一抹黑影，她心里一跳，立刻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现。
…………
看着警车鸣笛的声音遥遥传来，封磊坐在车上，转头看了看副驾驶上凤栖梧，感叹了一句：
“嫂子，没想到一个废旧了五十年的工厂都能挖出这么大的惊天秘闻，谁能想到，这个工厂的下水道里竟然生活着一个人？那是被囚禁了多久心里变得有多扭曲，才不敢从地下水道里出来啊！”
凤栖梧从怔忪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好奇怪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古老部落接受不了现代社会，全部落都自杀了。”
“按照她那样子，起码是被囚禁了有十年以上。”
“十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就算她勇敢的想要走出去，但要怎么走？丑陋的外表，已经退化变形的身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许连她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了吧。”
封磊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凤栖梧看了眼时间：“走吧，趁还有时间，我们去下一个鬼楼。”
封磊身子瑟缩了一下，弱弱道：“能不去么，感觉这些地方都很诡异啊！”
“这栋旧工厂有地下水道生活的人就算了，还有那些女工诡异的影像，这只是第一站就够九曲十八弯了，接下来你还要去鬼楼，那个地方更加恐怖，是真的死过人的，不是传说。”
凤栖梧勾了勾嘴角，笑眯眯的说：“你想不去就不用去啊，我自己去也行。”
封磊沉默了一会儿，在回去面对表哥冷冽视线和嫂子捉鬼之间左右摇摆，还是选择了跟嫂子一起去追鬼。
起码嫂子能承诺自己不受伤害，但表哥那边，他无法保证自己要是先走掉了，表哥会怎么对他大、卸、八、块！
他抬手抹了额头一把酸辛汗，默默动着车子。
凤栖梧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你的身体里的潜力很大，多多遇见鬼还能被刺激出潜能呢！至于之前我们在红墙上看到的女工嬉笑打闹，那并不是鬼，而是一种化学反应。”
封磊嘴角一抽：“啥？”
凤栖梧：“墙壁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以将电能给传导下来，如果五十年前某一次闪电雷鸣的情况下刚好有女工路过，这时候的墙壁就相当于有录像带的功能。”
“只要后来再次碰到电闪雷鸣的情况，很有巧合那墙壁就会像录像放映那样，出现当时被录下来的场景。”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四氧化三铁貌似是初中化学里就能接触到的，你不知道吗？”
封磊一脸呆滞，就算是学了，但谁有事没事会往这方面去想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问：“但刚刚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电闪雷鸣啊，怎么它们也会跑出来？”
“电线。”凤栖梧想也不想的说。
“墙附近肯定埋有了能够通电的装置，小孩看见了我们进来，便打开了电源开关，把电传导到墙那边，只要电流的强度能模拟到电闪雷鸣的程度，也能够触出来。”
封磊闻言，更加不解了：“那小孩是怎么知道的？”
凤栖梧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说：“这个问题，我也很想要知道。”
她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可能是无意中现的，也可能是有人告诉他的，这个答案以前或许很重要，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好了，赶紧出去下一个地方吧。”凤栖梧结束了这个话题。
车子才刚动，她的手机忽然传来“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
凤栖梧随意点开一看，而后眼睛一瞪，心里大喊了一声卧槽，快速说道：“等等，我们不去鬼楼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别墅里！”
封磊根本没见过嫂子这幅惊慌的样子，不由跟着紧张了起来：“是表哥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凤栖梧伸手扶额，又看了几眼短信，无奈的说：“会不会有问题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们现在不赶回去，就一定会出现大事。”
封磊见她这样，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往别墅里赶。
凤栖梧揉了揉太阳穴，神情一片苦恼，她收到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师姐，小肆被师傅赶出来了，已经去投奔你了。】
小肆是谁？
这人是清风观里师傅座下最小的一位徒弟，论起调皮，小肆是比不上她的，但问题是……
小肆非常喜欢招惹人啊啊啊！
虽然在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但有个非常贱的爱好就是喜欢招惹人，斗嘴，然后继续招惹人，斗嘴，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一脸憋屈，却无法泄出来样子。
有时候凤栖梧都会想，“贱”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小肆那无与伦比的恶趣味！
她赶紧了个消息给小肆。
【你现在到哪里了啊？】
别墅前，一身穿黄色T恤，下身是军绿色中裤，脚踏休闲运动鞋，头戴棒球帽的栗色短男子正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别墅，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啊，师姐还挺享受的，一从道观里出来就能住的起洋房别墅，看来她的身世还真的是某个企业家的女儿啊。”
他迅速回了一句。
【我已经来到你的别墅面前，你赶紧开门给我。】
然后他就收起了手机，把手机这种现代通讯设备扔到了背包里。
他伸出手按了按门铃。
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
小肆皱了皱眉，继续按了按门铃。
好半晌，门终于被打开了。
封欧看着眼前这位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眉头微蹙，清冷的说：“你是谁？”
小肆皱了皱眉，“这里不是凤栖梧的家吗？”
封欧眉头一挑，打量了小肆几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还带着丝细不可察的敌意：“对，这是她的家，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小肆感受到了封欧那并不友好的视线，眼睛微眯，忽然勾起嘴角灿烂一笑，朝他伸出了手，少年独有的温润清脆之声缓缓传来：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凤栖梧在外面养的小.情.人。”
封欧：“……”
小肆眨了眨眼睛，真像是一位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年。
“管家叔叔，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我和凤姐姐的合照，她可是夸我过功、夫、好呢！”
封欧眼里泛起一抹寒芒，看着他的目光就如看着一个死人，一句话也不说，当着他的面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
他转过身子走进了屋内，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嗤了一声，无比凉薄的重复了三个字：“小.情.人？”
凤栖梧坐在车上，一直盯着手机，就差学封磊那样求神拜佛了。
艾玛，这是要闹哪样啊，小肆快点给回短信回短信！
某一瞬，她心里划过一抹心悸，背部都窜起了一阵寒意。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划破一室寂静。
凤栖梧赶紧接通，想也不想的说：“喂，小肆，你先别去别墅那边，我不在别墅，你先——”
一阵低沉醇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打断了凤栖梧说的话：“小肆就是你在外面养的小、情、人？”
那被重重咬着的三个字，霎时把凤栖梧给雷的外焦里嫩。
呆滞了好半晌，凤栖梧连忙大喊：“怎么可能！”
“他是我的师弟，哦，天啊，一定是他这么跟你说的对不对？封欧，你等着我回来，千万别听他胡言乱语知道吗，他这个人最喜欢瞎说了。”
“咦，不对，你是在别墅里吗？已经跟他打过照面了吗？你不是在上班吗？”
很好，因着对小肆的阴影，人还没见到凤栖梧已被弄得语无伦次了。
对此，封欧只是说了两个字：“呵呵。”
凤栖梧：“……”靠，能不能别把她弄得那么像是捉、奸、在、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