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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少爷与婢女(完)

月家门前的这一场闹剧以草答应回去而告终,人群散去之后,街角还站着两位男子,前头一个青衫磊落,面如冠玉,后头一个年纪略大,神色沉稳,两人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闹剧。

“于叔,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月草送来宁家的消息不是假的。”

“少爷果然眼光如炬,老奴自愧不如,这位罗家少夫人的确不凡,手段也不俗,据各处传回的消息,如今月家已经停止了一切对罗青杰的资助,那老子是急了,才会跑来月家求助。”

“于叔,以后叫月姐。”

“啊?哦,是,少爷。”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中年人一怔,少爷变得好奇怪。

回到罗家,罗裕风连正房的门都没进便赶着去替莲心找大夫了,罗父有些尴尬地看着草,却见她一脸平静地道:“月家商队从西域带回了一车美酒,我特意为公公您带回了十坛,晚膳用最好不过,活血化瘀延年益寿。”

罗父松了口气,立即投桃报李地表示今日就将莲心带到东院中,不让她再与罗裕风粘在一处。月草笑着谢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今晚罗老爷喝了不少酒,听醉得不省人事呢。”

三日后,被草派去打探消息的红柳一回来就报告了最新消息,这已是三日来他第五次醉倒了,罗青杰生平除了美人就是美酒,只不过大业未成,他控制得好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草知道他一旦沾了自己送上的西域美酒,肯定会贪杯,不由问道:“可进了书房?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件文书?”

月父那边搜集不到致命的证据,这就是草回到罗家的目的,可今日瞧着自己的丫环神色不对,期期艾艾了许久才道:“姐,要不你自己去瞧瞧,奴婢不出口……”

月草心中一动,隐隐有些预感,待她到了罗父的书房,不仅看到了大醉狂野的罗青杰,还看到了刚刚养好伤的莲心,而房中那不堪地一幕,不禁让她脸红烧,干什么嘛,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好不好,让人家看这个!

内心无比羞涩地呐喊,脚下却是生了根般一步都不肯向外挪动,红柳和绿枝心里紧张地砰砰直跳,既觉得草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这样的画面不妥,又担心被人瞧见了,无奈之下只得一边一个拖着自己家的姐出了书房,都累出了一身香汗。

本来只是想找有用的证据,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草满心遗憾地退出门外后,吩咐绿枝找个罗家的丫环去通知罗母,罗父喝多了在书房无人照料,让她快些来看看。

事后据绿枝这个偷听壁角的回报,罗母的吼声几乎半个罗府都听到了,莲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一件就被拖到了院子里供人观看,大半个罗府的下人都瞧见了她的身子,而后罗母又命人打了她三十大板,若不是罗裕风及时赶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月草听到白莲花死里逃生的结果,只是勾了勾嘴角,就这么死了怎么行,后头还有好戏等着她呢。罗裕风果然已经中毒颇深,誓将脑残进行到底,在莲心的哭泣和柔情中竟然放过了她与罗父之事,只是尝过莲心滋味的罗父怎会轻易放弃女主这种自带光环的生物,后来经过一番博弈,竟荒诞地变成了父子共享的局面。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草将在罗家搜集到的证据和罗家父子的荒唐行径都送到了宁府,自那次山中结盟之后,月草已不是第一次给宁宸送消息了,她相信宁宸是知道如何善用这些来击垮罗家的。

很快大街巷便传遍了罗家父子与莲心的香艳故事,罗青杰的人品被大家所唾弃,而他收受贿赂,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证据也随后递上了皇上的御案,宁丞相作为罗家案件的主审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罗家父子很快被抓进了大牢。

罗母恨煞了莲心,要不是这个女子勾引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罗家怎么会被天下人耻笑,她划花了莲心的脸蛋,将她卖进了京城最下三滥的窑子,来往皆是贩夫走卒,并不懂得怜香惜玉,可莲心特殊的身体还是让她成了最受欢迎的窑姐儿,每日里接客无数,苦不堪言,但因为所接客人都是穷人,即使每日躺着不起来也赚不到多少钱,刚刚够吃饭而已,凄凉无比,几次寻死都被救了回来,为了保住这样一颗摇钱树,**干脆给她灌了药,整日里四肢无力只能躺着承受,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而月家因为及时抽身,又提供了许多揭罗家的证据而被宁丞相庇护,草手中有罗裕风亲手所书的休书,跟罗家再无关系,是以并未受到牵连,在宁宸的看护下,月家的生意如日中天,再无敌手。

在罗家父子问斩示众的现场,京城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都来看高官被砍头的热闹。最前面角落里站着一对男女,女的神色淡然,秀美从容,男的青衫磊落,长身玉立,心地护着身侧的女子,以防止她被人群撞到。

“你做到了,如今感觉如何?”男子问道。

“不过如此,”女子淡淡一笑,“只是总算有个交代。”

“跟谁交代?”男子敏锐地抓住关键字眼。

“跟月草,”女子看到他探究的眼神,笑意加深道:“跟我自己。”

男子的神情有些疑惑,“月姐,你似乎有很多秘密。”

月草抬头看向清澈明亮的天空,突然回头狡黠笑道:“窥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君子所为,你呢,宁公子?”

宁宸看着月草绽放的笑容,灿烂洒脱,就连骄阳都难以与之争辉,不禁怔住了,身边人群的惊呼将他惊醒了过来,刽子手的鬼头刀狠狠地挥了下去,罗家父子的人头滚落在地上,腔子里喷出的鲜血洒满了高台。

宁宸下意识地遮住了月草的眼睛,“别看,会做恶梦。”

月草一愣,没想到宁宸还是个暖男,若是放在现代,是个妥妥的暖心男闺蜜,她低头一笑,顺从而配合地闭起了眼睛。而宁宸手势一顿,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白皙斯文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红晕。

这一世月草活到了四十岁,一直跟着月父学习经商处事之道,有了身为大晋富的名师倾心教导,极高的起和眼界,让草逐渐领悟了许多精髓,后来渐渐成为大晋商界赫赫有名的月家掌舵人。她没有再嫁人,而是收养了三个孤儿,作为月家的继承人,在月父过世的第二年,她为月家安排好一切,也无疾而终。临终前,除了那三个孩子,还有宁宸也在她的榻边。

那时的宁宸已入阁拜相,继承了父亲的官职,是大晋最年轻的丞相,可奇怪的是他竟然终身未娶,孑然一身,偶尔会请月草品茶对弈,却从不提及其他,两人的友谊无关风月,行事光明磊落,成了大晋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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