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蜈蚣岭【求收藏,求推荐】
四月份的天气,赶路并不辛苦。不管是腿伤的刘唐,还是肩伤的韩伯龙,都能骑马。只两辆牛车耽搁了脚程。
陆谦心里着急,在大道上接连撞上了两拨出动的巡捕官兵后,三人直接下了大道。走村串乡,乡间小道更是难行,这速度也就更见缓慢了。
两天时间也才走出了五十里。时间约莫是初更左右,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七点。这太阳已落山,天色却还没彻底暗淡下。三马两牛车行到一处高岭旁,岭下还有一座庄子,三人径是投去,被村人指到了庄上大户张太公家。
这年月,大户人家遭人投宿是常有之事,只是陆谦三人今天来的甚是不巧,这边刚刚在后院下房安顿下来,就听得前院传出了一阵呜咽声。
片刻后就看到一个老管事挑着一蒙了白布的灯笼,带着一个扎着白巾的小厮,小厮手里提着两饭盒,走了过来。
老管事先告了一声罪,却是这家老主母刚刚病逝了,实在是不能留客,还望陆谦三人休怪。
“是我等劳到,岂会生怪。”
手下老管事带来的酒菜,陆谦向韩伯龙递个颜色,韩伯龙拿出了一贯钱做了礼。他们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陆谦三人自不会怪罪。何况老管事还遣派小厮引着他三人在庄上另投。
路上不经意的就谈论起张太公家的丧事,那小厮言辞里尽是夸张老主人老主母的,而听他言语这张太公一家也算是良绅了。
“真真是祸事。我那老主母往日身体康健,怎的近来却多有灾病,现今竟是撒手人寰了。”
“要我说,这都怪那王道人。动了蜈蚣岭上的风水,这才害了老主母天不假年。”
蜈蚣岭,王道人!
就仿佛一道霹雳打在了陆谦头顶,瞬间里他就知道这是哪一段了。飞天蜈蚣王道人,能跟武松打斗几十回合的猛人。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后,武松夜走蜈蚣岭,杀得就是这厮。
在后世编排的水浒高手榜中,这王道人的武艺可比瓦官寺里被鲁智深、史进打死的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邱小乙要高不少。最高的评估都是梁山八骠级别的了,这武力比之现如今的陆谦可强不出少的啊。
自己下了官道,只在村落间闯荡,竟是撞到了这儿。
小厮引着三人去了张太公家斜对面的院子,这该是庄上的一处殷实人家。正面五间大房,左右两间厢房,尽是青砖黑瓦。男主人四十壮岁,三个儿子也都是壮小伙,两人已经娶妻。住在了西屋和东厢房,这西厢房正好收拾出来供陆谦他们下住。
一番客套话说罢,陆谦三人把牛马牵到后院草棚,整个院子都安宁了下。
正屋、东厢房都熄灭了灯,西厢房里也吹灭了灯。但陆谦三人都没睡下。
“哥哥有甚心事?”
刘唐心细,率先开口问道。
“两位兄弟以为那条高岭如何?听小厮言语,这张太公家于那高岭上有一座坟庵,有草屋十数间,足够供我兄弟藏身。待过个一月,两位兄弟伤势都痊愈了,这风头也过去了,你我再去沧州,岂不是更见安稳?”
刘唐、韩伯龙的武艺都是不差的,他们三人合手,就是再撞到百十人的队伍,也能杀散了去,而不像白日里那样,连忙躲避下路。
“哥哥,那张家刚死了主母,如何肯把坟庵借给我兄弟安养?”韩伯龙觉得陆谦说的这话不靠谱,张家人适才连让他们住宿都介意,如何会借出坟庵?
“这却要看那王道人了。”陆谦已经想好了借口。
“为兄之前在东京做官,虽然多行走于殿帅府,却也知道这‘王道人’的名号。此人姓甚名谁一概不知,每每作案都是以游方道人面目示人,寻那有家业之门,言说善晓阴阳,能识风水。而后每每害得一家人性命,事后卷走钱财,只留下这王道人三字。”
“今日若非那小厮多嘴,为兄还想不到这一处。”
“若这个王道人就是某口中的那个恶道,……”陆谦话下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今日刚死的张家老主母怕只会是一个开头。
刘唐、韩伯龙对视一眼,这等恶道,绿林中还真大有人在。如文的赚不了,大不了亮出刀枪厮杀上一场,事后一把火烧了就是。
“如果真是那恶道,咱们于这张家了结了一祸害,坟庵自然使得。”刘唐脸上露出喜色,他腿上的伤口实在不易颠簸,韩伯龙也是如此。
四月的天气已经热,再在路上颠簸,风尘仆仆,伤口怕真的会生变。
这年月没有消炎药,刀剑伤死在伤口炎的不比直接死在刀剑之下的少多少了。金疮药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奇,陆谦内心里是很好奇神医安道全的真实水准的。
月上中天,陆谦被守夜的刘唐唤醒,韩伯龙也睁开了双眼。
“走。”
三人对视了一眼,陆谦一提朴刀,率先说道。
三人三把刀,谁都不愿留下。刘唐腿脚不方便,韩伯龙肩头有伤,但谁也不愿意留守。
陆谦本准备看能否偷袭那道人,现在看是只能来硬的了,还好有刘唐、韩伯龙在,——即便这两人身上有伤,三人合力却也不怕王道人宝剑锋利。
先前杀那十字坡后,属性栏亮了起来,也被陆谦毫不犹豫的点在了武力上。然后他感到了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激荡,手臂似乎又增了两分力气。
之前他穿越第一天时连点了五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甚至怀疑自己点了智慧后,这脑袋是不是会感觉到一种灵光了?
鬼系统,破系统。倒是方便上手,轻松易懂。陆谦猛力蹬地,两脚在墙壁上连点,手臂一伸都整个越过了墙头,摁在墙上轻易的翻了上去,这家那不到六尺的院墙根本就拦不住他,让陆谦体会了一把‘跑酷’高手的感觉。
就是那刘唐被下面的韩伯龙双臂一送,人都扒在了墙头上,径直跳了下去,单腿着地,半点不费力气。韩伯龙就更不用说了。
王道人就宿在蜈蚣岭坟庵,张太公不合留他在庄上,因请他来这里坟上观看地理,被他说诱,又留他住了几日,现在祸事就来了。
行不到两十里,早望见一座高岭。三人趁着月明,一步步上岭来,料道是三更天色。立在岭头上看时,明月高悬,照得岭上草木光辉。
正看之间,只听得前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人隐在旁边,就看到一个小厮挑着灯笼从前面林子里走来,径直投下岭去了。想是来报丧的!
陆谦料的那坟庵就在前面树林中,三人悄悄走去,就听到有人畅笑声。
“这恶道,张太公好心留他,现如今丧了主母,他竟然如此畅快,此事必然与他有关。”
刘唐立时恼道。
走过林子那边去看,只见松树林中,傍山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在那窗前看月畅笑。
“好个鸟贼,这山间林下,出家人竟做这等烂心肝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