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袁隗的礼遇
“赵大人的礼不敢当,能打西人,尤其是能打撒尔人的英雄是段某佩服的榜样。”段瑞泉一个立正对着他敬了一礼,很显然他这是出自真心的。
“赵某可没有这样的才能,我只不过是趁着撒尔人睡觉,掏了他们的被窝而已。”赵守宏说得有趣,他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说好了不论官职的,大家都以名字相称就好,来人快上菜,大家边吃边谈。”袁隗连忙招呼众人坐下,既然官职最高的袁隗话了,众人自然也不再称呼官职。
“听说守宏在川疆也办得好大事业啊,工厂建了不少?”周学熙这位袁隗的财神爷,最关心的自然是工商业。
赵守宏笑道:“我那是小打小闹,在川疆那个交通不便的地方,能建多大的工厂?比不得周先生办得启新洋灰公司那般产量大,销路也要宽广的多。”
周学熙笑道:“我也很奇怪,你办工厂竟然在那么闭塞的地方,为什么不考虑到天风或者光海之类的地方办厂?这样赚钱更快些。”
赵守宏叹气道:“没有门路啊,听说这些地方如果不打点好那些地方势力,办厂也成不了。”
“我看谁敢,你来天风办厂,谁敢为难你我敲掉他的脑壳。”段瑞泉说道。
“瑞泉稍安勿躁,何必因为这些事情大动肝火,如果袁大人放出话来,难道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王士珍笑着安慰段瑞泉道,其实他是在点醒自己这位不懂政治的好朋友,袁大人都没话,他最好还是先不要说话。
“不错,只要你来天风办厂,我一定保你无事。”袁隗笑道。
“多谢袁大人。”赵守宏笑道。
“你看,说好不论官职的,你又来了,应当罚酒。”袁隗指着赵守宏道。
“是,我自罚三杯。”赵守宏赶快罚酒,他三杯下肚,看的众人抚掌大笑。
“守宏果然好酒量啊,快吃菜,别光喝酒。”徐海昌说道。
赵守宏吃了两口菜,又将酒杯端了起来。“我听说这次袁大人,哦不,袁世伯要升任军机大臣了,以后那可就是中堂大人了,实在可喜可贺啊。小子在这里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袁隗的痛楚,他的脸上肌肉抽了抽却没有作,只是也举起酒杯与赵守宏干了,不过从其表情上来看显然非常不喜欢谈论这件事情。赵守宏这是故意试探一下袁隗,本来被从北域大臣这样的实权上拉下来,当上了虚衔的他就非常郁闷,被这样提出来心情自然不会好。
赵守宏此次就是要看看袁隗有多大肚量,这才装作不懂为此道贺,结果让他心中有些寒。袁隗果然不愧是一代枭雄,竟然没有为这件事当场作,显然是城府很深,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就要格外留心了。
“守宏有所不知啊。”徐海昌没有看出赵守宏的心思,他叹气道:“这件事情可没有什么夸耀的,军机大臣的权利怎么能够与北域大臣相比,此乃皇太后不信任我们立宪派的明证啊。”
徐海昌有感而,一旁的王士珍却道:“海昌兄慎言,此事不可乱说,毕竟袁公也算是高升了。”显然王士珍还不相信赵守宏,生怕他露出什么风声。
脸上虽然陪着笑,赵守宏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着,计算着各种事情的利弊。立宪派代表着华兰国新生的商人阶层,是前途光明的派别,至少在民国初年袁隗将有很大的优势。如今自己借助立宪派,对自己的工商业展有不小的好处,也能在民国建立之后,与北域系处好关系,使中川有平稳展的时间。
“我认为事情与徐大人所说恰恰相反,皇太后将袁世伯与张香帅都收入中枢,似乎是要下决心立宪了,这对国家应该是大大有利啊。”赵守宏抬头说道。
“哦?原来守宏也是赞同立宪的?”一旁的周学熙笑道。
“小子也是留学回来的,自然知道立宪与展工业对国家有多大的好处,否则我也不会想要兴办工业大修铁路了,此实为强国之策啊。”赵守宏这是在故意示好,如今立宪派正是势微,自己表示支持也算是雪中送炭,相信他将来所能获得的利益,应该足够弥补他受到顽固派打压的损失。
“我就说嘛,守宏留洋回来,一定是我们这边的人,我说起来你们还不信。难道赵侍郎的想法能够代表他吗?”袁隗笑着一拍大腿道,赵守宏这才知道,原来今天这顿饭是袁隗想要试探自己心意的。听到这里赵守宏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表明心迹了,说不定还能捞到不少好处,看来自己在官场上还是太嫩了点。
“我自然是赞同的,而且对袁大人的做法非常支持。”赵守宏干笑了两声掩盖住内心失望的情绪,此时他已经表明立场了,自然要表示支持。
“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也就无需说题外话了,守宏你认为皇太后打算如何支持立宪?”袁隗道。
“小子只是瞎猜而已,怎么可能猜出皇太后的意思,只是不过我听说皇太后要单独召见袁隗和张香帅,此中必有深意啊。”赵守宏道。
徐海昌捋着胡子笑道:“不错,看来载沣和铁良他们要睡不着觉了。”徐海昌此言一出,顿时引得满桌人哈哈大笑起来。
“明日皇太后单独召见我之后,守宏与我一起去庆亲王府上坐坐如何?”袁隗漫不经心的说道,众人都是心中一怔,与庆亲王会面肯定是非常机密的事情,想不到会让赵守宏参加,这表示袁隗对他非常重视。这种情况对于素来谨慎的袁隗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
赵守宏也是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袁隗竟然会邀请自己参加这样机密的会议。他很奇怪袁隗的举动,或许是赵氏家族的势力颇大,而且又是比较中立的守旧派,他急于想要拉拢这样的势力为自己所用。或许是看上了自己与张之洞的亲密关系,总之他不会傻到认为袁隗看上了自己的军事指挥和经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