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气氛被破坏

“颜儿这般，想来是祖母平时给宠的。”

穆颂远附和着老太君，一家人顿时又笑作一团。

此时的赵姨娘，仿佛就像一个外人，完全融合不进这个小团队。

见赵姨娘袖中可疑的缩成一团，又见她脸上有些扭曲。穆倾颜只是在心里冷笑着，赵姨娘，这不就是前世你们母女俩惯用的技俩吗？

让全府的人都孤立她，曾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所有，认为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父亲和祖母才会那般的看不见她，所以也就更加的怨怼这个家。

也让她跟祖母父亲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最后更是闹的不可收拾。这一世，她才展露些许，赵姨娘就受不了了吗？

饭菜终于摆上桌，穆颂远和穆倾颜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太君在桌前的主位上坐下，穆少恭在老太君右手第一个位置坐下，穆颂远则是老太君左边的位置坐下来，穆倾颜的位置则紧挨着穆颂远。

赵姨娘一直在等穆少恭开口让她入座，以往每次穆颂远回府时，桌上都会有她的一席之地，这是府中其她姨娘所没有的。

可是今天穆少恭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想到这种现象就是从穆倾颜第一天回府才开始的，她就更加的愤恨，都是穆倾颜这个贱人害的，她一定会要她付出代价的。

但是面上她还得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生一般，认命地走到老太君和穆少恭身后为他们二人布菜。

“咦，怎么没见二妹妹呀？”

从回家起，穆颂远就现好像少了什么人一样，见到赵姨娘才想起二妹妹穆云烟不在。

见有人终于问起，赵姨娘便以为来了机会。径直走到桌前，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嘴里则是恳求着。

“老太君、相爷，二小姐她已经知道错了，请大小姐看在二小姐是您亲妹妹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不得不说，赵姨娘是真的很聪明。她嘴里明明唤的是老太君和相爷，但是却将矛盾直指穆倾颜。

而且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因为穆倾颜这个做嫡姐的死咬着不放，所以穆云烟才会被关起来。

相爷虽然早已经听老太君说过对穆云烟的惩罚，但对于这其中的原由并不太清楚，此时听赵姨娘一说便朝穆倾颜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穆颂远则是更为直接地开口问道：“颜儿，你跟烟儿之间可是有误会，大哥所知烟儿她天真烂漫，虽说有些口无遮拦，但本质并不坏。要是她有些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才是。”

比起穆倾颜这个嫡妹长年不在府，穆倾远跟父亲一样，跟庶妹穆云烟接触的时间更多。穆云烟刻意的伪装，和善于讨好，让穆颂远这个大哥对她印象不错。

听赵姨娘这么一说，直觉便是两个妹妹之间有了冲突，烟儿得罪了刚回府的颜儿，颜儿一怒之下便惩罚了烟儿。

面对父亲和兄长的双重质疑，穆倾颜脸色苍白，心里则是悲凉一片。

难道上一世的记忆要重演吗？在他们的心里，穆云烟的位置比自己还要重？

穆倾颜目光扫向赵姨娘，正好看见她眼里的得意，那目光仿佛在说这下看你怎么办，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烟儿下阴刀子。

暗中朝赵姨娘抛去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穆倾颜才放下刚拿到手的筷子，抬起头一脸平静的看向父亲和大哥。

“我长年不在府中，父亲和大哥将感情寄托到二妹妹身上，这也是常情。二妹妹年纪尚小，性子不受约束，说话也无所顾忌，这些有父兄疼爱都是无伤大雅的。

但是祖母尚在，嫡母已逝，二妹妹先是不敬祖母在前，然不尊嫡母在后。这样的行径，要是被外人传播出去，污的可是爹爹和大哥的威名。

后宅不宁， 这要是让爹爹和大哥的同撩知道，当如何看待爹爹和大哥？”

平淡的一番话，穆倾颜并没有说的抑扬顿挫，她只是十分平淡的像是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只是在说到父亲和大哥时才会看一眼他们二人。

之前娇憨的笑容不在，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可就是这样平淡如水的表情却没来由地将穆颂远心房一震。

“咳…… 远儿这件事，你祖母已经跟为父说过了，是你二妹妹她妄为了。不但当众辱骂颜儿，更是对祖母和你逝去的娘亲不敬。

如颜儿所说，我们相府可是书香世家，女子的仪容仪德不能有失。嫡母不在，烟儿的确是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

或许是被穆倾颜那平淡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穆少恭想着来寿安堂的路上，面对赵姨娘的说辞，他也曾有过片刻的怀疑。

此番将颜儿的话理顺，才现自己之前想的偏离不少，自诩才智过人，却因为太爱宠爱穆云烟而忽视了这一层次。

想到颜儿虽离家多年，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对父亲和兄长的维护，而他们却先便怀疑于她，再次望向颜儿的目光里带上了歉意。

“什么，二妹她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年颜儿不在府中，我和爹爹都这么宠爱她，她就相当于相府的嫡女了，她怎么可以如此地没规矩。赵姨娘，你到底是怎么教养二妹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家都被你给教歪了。”

不同于穆少恭的内敛，穆颂远则要直接的多。他原本对穆云烟是极为喜爱的，但是想到她居然不敬祖母不尊嫡母，心里的怒火便是直线上升。

对于亲生母亲，他也曾一起生活过几年，自然是有着极深厚感情的。对于祖母他是极为敬重的，对于刚回家的嫡亲妹妹，他更是想极力呵护的，而穆云烟倒好，直接就将她们全部得罪了。

而这些，作为穆云烟的生母，赵姨娘不但不思悔改，还在他归家的大喜日子里故意提出来，扫大家的兴。

这让穆颂远怎么也无法忍受，当即矛头直指赵姨娘。

“大小姐，这都是妾身的错，你要怎么惩罚妾身都行，但是二小姐是无辜的呀。还请大少爷看在兄妹情分上，替二小姐求求情，让大小姐饶过二小姐吧。”

穆颂远是相府唯一的嫡子，赵姨娘面对他可不敢太过放肆，于是说话小心翼翼，但是依旧是咬着穆倾颜不放。

“放肆！赵姨娘，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你三番五次地在我面前挑拨是何居心。

二丫头是我要关的，你这样揪着颜丫头是何用意？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去。”

老太君气的再次情绪激动起来，穆倾颜赶紧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她。

“祖母，青兰说过你不能再情绪激动了，二妹做错了事情被关押。赵姨娘作为她的生母，又不能对祖母你心生怨恨，颜儿一介小辈，受点委屈是应该的。”

一边说着，依旧给老太君顺着气。但是这话听在穆少恭父子心里，却是心疼万分。

最后赵姨娘被徐嬷嬷带人轰了出去，花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老太君的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但是一家人却是再也没了刚才的那种欢庆心情，老太君眉头夹的死死的。身边的这两个嫡亲孙子孙女，她是极为满意的，但是那几个庶出的却是上不得台面。

一个家族的兴旺，不能光靠某个人，还得看相互扶持。右相府，本身就是新贵，在长安城比不得那些百年世家。

当年穆老爷去世时，她曾答应过自己的夫君要振兴穆家，而如今儿子也着实听话，让她长脸。

但是这样的穆家还不够，她还得让穆家更兴旺。

“娘，烟儿母女的事情让你操心了，都是儿子不孝。”

见老太君神色疲惫，穆少恭也很是内疚。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失去芷儿的痛苦中，颜儿和远儿两个孩子又长年不在府中，他也就将心思全部都放在朝政上，忽略了后院。

因为后院的事情而让母亲受累，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恭儿呐，颜儿说的没错，你跟远儿的官途可不能毁在一个小小的庶女手里。

这样吧，我认识一位自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我这就让徐嬷嬷亲自去送帖子，请老嬷嬷来我们府里调教几位庶女，我们穆府不能毁在这些小节上呀。”

老太君揉了揉眉间，年纪大了身子本身容易困乏，经赵姨娘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思再用晚膳。

此时更是像老了好几岁一般，憔悴的让人想掉泪。

“好，都听娘亲的安排。”

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穆少恭也是不希望庶女给自己丢脸的。

老太君点点头，表示满意。

“祖母，颜儿也想跟着老嬷嬷一起学习。”

前世，她因为出身江湖红府，比起自小在世家长大的小姐贵女们总是有些差距的，后来进宫也总是有顾不到的地方。

这一世，有机会能好好地学习后宅权术，她自然是愿意抓住机会的。

“好，颜儿是最懂老婆子心意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吧。我也乏了，晚膳都撤了吧，你们爷仨再自行安排吧。”

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退下，老太君便由徐嬷嬷扶着去了内室休息。

出了寿安堂，穆颂远便一脸歉意地对倾颜赔礼：“颜儿对不起， 为兄刚刚一时心急，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抱歉啊。”

“无碍，大哥不用放心上。”

穆倾颜自是知道，大哥说的是为了穆云烟而责问于她的事情。但是前世大哥为了保护她而死在身前的一幕，让她明白大哥是疼爱她的。

这一世，她便想好好经营这份难得的兄妹之情，哪怕一开始在大哥心里穆云烟的位置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