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已然习惯
二人猛然坐起,惊奇的现,自己的手还缠在对方腰上。意识到之后,连忙收回,一个绞着手指放回身侧,一个很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闪现红晕,目光皆从对方身上移走,望向别处。
“公...公主,起晚了!”
“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起身,不然传出去,便要成为笑柄了。”
“走,赶紧走。”顾子由掀开被子正想穿上鞋子前去洗漱,却被李唯兮一把拉住了胳膊,她一脸难色。
“子由,落红还未处理。”
“忘了忘了!”顾子由拍拍脑袋,连忙折回,从自己昨晚所穿婚服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来。
“公主,将帛帕与我。”她伸出手去。
“给。”李唯兮将帛帕放了上去。
顾子由打开瓶塞,将里面的液体随意倾洒在帛帕之上。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传递出一股血腥的味道和一种暧昧至极的情.欲的味道。
“这是何物?”李唯兮嗅到了空气之中那独特之味,盯着顾子由的动作,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特意炼制的,用以替代落红,保准以假乱真,难以看出破绽。”顾子由脸上显出自信的笑容。
“落红”处理妥当,衣物也穿戴整齐之后。顾子由从新房里头开了门,侍女们一拥而入,慌忙地替二人打点服装。泽兰捧着一个木匣子,行至床边,收走了床榻上凌乱褶皱的布帛。她望了眼狼藉的床榻,嗅到了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情.欲的味道。微不可见的扯了一下唇角,很是满意的走了。
梳妆完毕的二人急忙入宫,及时抵达宴席。
一行人陪着皇帝陛下又尽兴了一番。
酒席毕之后便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
“子由明日可要去往尚书房教授医文?”
“是,明日便要进行教学。”
大婚之后,顾子由便成了大晋朝唯一的驸马,官阶也是扶摇直上,位居大晋朝正二品。其职务为尚书院皇太医先生,主要任务便是教授年幼的皇亲国戚一些医理。由于尚书院还有诸多资历极深的师傅,顾子由的工作便十分清闲。一个月只需上三四堂课,其余的便有其他师傅轮流。
为使新婚燕尔的二人多过些甜蜜的生活,皇帝陛下也是煞费苦心啊!
明日便是顾子由赴任的第一天。
“明日可要早些起了。”想起今早的匆忙,李唯兮提醒道。
“是,切不可同今日一般,睡到日上三竿。”顾子由笑着回道。
“那明日休课之时,本宫亲自送些饭菜去?”
“啊?不、不不劳烦公主殿下了,子由在清食苑随意吃些便可。”听说李唯兮要亲自送饭菜给自己,顾子由吃了一惊,连忙拒绝道。
“子由可还记得先前我们曾商议,人前需琴瑟和鸣?”
“自然是记得。”
“如今我们新婚燕尔,如若不做些恩爱之事,怕是要引人怀疑了。”
“公主言之有理,是子由思虑不周。”顾子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但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的堵塞,她有些迷茫了。这些日子,她自以为与公主相处融洽,但以此之理,难不成她待自己的善良与体贴皆是在演戏而已?
帝王家之人,着实捉摸不透。这般便这般吧,她要做的便是扮演好一个好驸马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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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李唯兮到达尚书院医馆之时,顾子由正捧着一本医书,摇头晃脑地教导小小学子识医理。
李唯兮行至窗边,听见里面传来了朗朗读书声:“人参味甘,大补元气,止咳生津,调容养卫。黄芪性温,收汗固表,托疮生肌,气虚莫少。白术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兼祛痰痞。茯苓味淡,渗湿利窍,白化痰涎,赤通水道。”
看着那些小小孩童,学着顾子由摇头晃脑的样子,十分有趣。李唯兮不自觉多望了几眼,刚巧便对上了从里面探出的视线。
顾子由现了窗边的她,微笑着与她点点头,而后转过身来,对着那些专心听讲的学生们说道:“今日之课便到此,大家可先去食些东西,午时再归来听先生上课。”
“多谢先生!”下课的口令一布,学生们便恢复孩童本性一哄而散,各自找着自家下人,讨吃的去了。
顾子由在孩童走散之后面带笑意地从堂屋里走出,轻唤了一声:“公主。”
李唯兮扬了扬手中的篮子,“本宫带了饭菜,去寻一凉亭吃吧。”
“公主请随我来。”
顾子由皆过李唯兮手里略显沉甸的篮子,将她带到了一个幽静的闲亭里。春意未散,四处皆是桃红柳绿,放眼远眺,心情皆舒畅无比。在此处闲食,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头日上课,子由可觉得疲惫?”
“不觉疲惫,这些小皇子们还算是听话。”
“早些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公主可曾食过?”
“未曾,方才食欲不足,不曾动筷。”
“那公主陪子由吃些吧?”
看着顾子由脸上真诚而雀跃的邀请,李唯兮不忍拒绝。她点点头,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二人平分一碗主食,就着春.色,共同吃着可口的饭菜。
不一会儿,两个衣杏黄长衫的孩童蹦跳而来。嘴里甜甜地喊道:“先生,皇姐——”
这二人便是十四皇子李煜风与十五皇子李煜言。
“风儿,言儿,你们可食过饭了?”李唯兮自小愿与孩童亲近,孩童们也愿与之亲近。
“已经食过了。”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着,脸上皆是乖巧的模样。
“那怎么不去玩会儿?”
“正在附近玩乐,见着皇姐在便来了。”
“皇姐可是特意来给先生送饭食的?”李煜言用短短的手指指向那个端菜的菜篮,一脸纯真地问道。
“是啊。”李唯兮伸手揉了揉那胖乎乎的小脸。
“皇姐与先生感情真好。”李煜风插了一句。
“你们两个,若是下课,可以唤皇姐夫,不必先生来先生去的。”顾子由用手指点了点两个小孩的脑袋。
“好。下次便会记得。”
两个小孩在闲亭耍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便与二人请辞。李唯兮与顾子由继续吃着剩下的饭。
李唯兮先行吃饱,放下碗筷来。“以后本宫若是有空,便继续送些饭菜来。”
“嗯。”
身旁多了一个人,生活便是截然不同。棋弈,写生,阅书,食菜,皆有一个人与你一起,形影不离。这种温馨甜蜜的感觉由开始刻意而为之,慢慢慢慢的转变成习惯成自然。若是一个动作,一个人已然成为习惯,那便是剥离不得,稍稍远离一些便觉得浑身不通畅。
李唯兮与顾子由便是这般,只是二人当局者迷,不愿承认这种改变而已。
时光飞逝,转眼间顾子由已入京四月有余,时已入秋。
马车上,李唯兮十分熟稔的依偎在顾子由的怀里。任由之牵住自己的手心,握在她的手里,如暖炉一般烘烤着。
二人已无当初那般的局促与羞涩,动作十分自然。
“怎么?公主困了?”顾子由的鼻息倾洒在李唯兮的额稍,痒痒的。
李唯兮伸手去蹭了蹭,而后白皙的手往下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说道:“有些。”
“那公主睡会儿吧。”顾子由轻声说道。
“那到公主府了,子由便唤本宫起身。”
“好。”
李唯兮在顾子由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柔软的位置,阖上了双眼,跌入了梦乡。
顾子由的身子也往马车厢后方移了移,靠在了上面,尽其所能地使李唯兮睡的更舒坦些。
望着那恬静的睡容,顾子由的脸上显现出别样柔和的笑意来,那是一种她自己无法估量的温柔与宠溺。
马车缓缓的驶向公主府。一炷香之后,便在公主府的大门处停了下来,车夫在松了缰绳,轻轻敲着车厢的门,对着里面二人恭敬地说到:“公主,驸马——,府邸到啦!”
马上,车厢里头便传来了一个轻声慢语:“知道了,你且退下,与管家说,公主睡着了,欲于车上休息片刻,休叫人来打扰。”
“是。”
李唯兮睡得一脸香甜,长长的睫毛耷在眼下,十分雅致。那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洒在自己颈处,顾子由不忍心叫醒她,便任由她枕在自己麻的臂上。
不多时,顾子由也打气呵欠,昏昏欲睡。她将下颌轻轻地搭在李唯兮的额上,很快也睡了去。
四周一片寂静,无人打扰。直至夜幕降临,睡得十分饱的李唯兮悠然醒来。她晃了晃脑袋,往顾子由怀里钻了钻,沙哑着声音朝着上方的那个脑袋问道:“子由,现在几时了?”
被她这么一晃动,顾子由自然是醒了过来,她侧目望了望窗外渐黑的天色,估计到:“应当是申时末了。”
“本宫睡了两个时辰?”
“或许是。”
“那你为何不叫醒本宫?”
“看公主睡得香甜,便不忍打扰。”
“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这次便饶过你。”
假戏也好,真情也罢,日子久了,二者变得模糊。如今的她们皆陷在甘甜温暖的生活中,只知如若日子一直如这般下去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