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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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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身患痰症,但是, 贾母作无数次, 看着凶险万分,却从来没有晕厥过。

凤姐一眼看穿贾母的把戏, 她想借着晕厥逃脱困局。

这可不成!

今日的局面, 凤姐费心铺排了半个月,好容易修炼回来的元力都浪费掉,岂能功亏一篑!

凤姐上前摁住贾母的人中,元力打入, 然后在她后辈一拍, 贾母被迫张口就顺了气。

贾母还想装晕厥,凤姐乘空给张大太太打个眼色, 张大太太眼珠子一转,冲着邢氏道:“大太太, 我曾听人说, 金针刺穴能够治疗晕厥, 您这金簪子正合一用!”

邢氏甚恨贾母偏心, 闻言正合心意,顿时胆从恶边生, 但见她手中一划, 头上金簪子那长长的尾巴就刺中了贾母的人中。

贾母再是会装, 这一下子再忍不住疼痛, 嗷的一声就醒了:“老大媳妇,你干什么?”

邢氏十分委屈,比划着金簪子:“老太太,您晕厥了,媳妇十分担忧,故而,这才……”

凤姐这时拍手:“谢天谢地,得亏大太太有见识,不然,老太太您还晕着呢!”

贾母心里那个气哟,这个凤丫头平日那么机灵,今日竟然这般蠢笨,难道自己加装晕厥也看不出来了?

却不想想,她正在的损害凤姐利益,凤姐岂能替她圆谎?

贾母既然好了,分家继续进行。

这时候,张家舅舅忽然言道:“既然请了我们见证你们分家,依我看,还是先拟定分家文书吧,至于钱财债务,你们一家人慢慢商议。我们也来了半日了,家里还有事儿呢!”

张家大太太也起身言道:“论理我们是客人,不该插嘴,不过,依我看,这家很好分啊,房屋分开,钱财债务一分为二,也就是了,难就难在这主事儿的人得有一颗公心,得要不偏不倚!“

张家舅舅咳嗽一声:“太太,你逾越了,这是贾府的事情,咱们张家的规矩再好,他不适用荣府的规矩!”

众人闻言俱皆哂笑:荣国府的规矩?

荣国府主次颠倒,上下不分,还有规矩吗?

莫说王家人想笑,张家人忍俊不住,就是贾珍,也想笑一笑!

贾母面色铁青,张家两口子摆明了就是一唱一和挤兑她,讥笑她昏庸偏心。

可是,她怎么能让二房分不到钱财还背着债务?

贾政可是她的老来子,宝玉更是她的心头肉啊!

贾珍看了看张家,再看看王家,两边都不好得罪,他虽然有些同情贾赦与贾琏。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尤氏虽然接收了凤姐的几次眼风,却是最终低头,避开了凤姐。

她只是诰命夫人,且是继室,在这府里只有被人说,哪有她说人呢?

凤姐却是心中哂笑,今日是凤姐出头的机会,其实也是尤氏的机会,纵然无法撼动贾母,至少,她的诚意会让凤姐这个当家主母心怀感恩。

凤姐在心中把尤氏从闺蜜的位置划掉了。

这般时候,王子胜夫人忽然言道:“嗨,说起来,这兄弟们还是要和气才能生财,像是我们家,三弟三弟妹虽然是官身是诰命,可是,我与夫君是二房,他们三方便处处以我们为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话委实说得好。依我看,张大太太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荣府立府百年,债务钱财这些确是繁多,老太太多年不管事儿,一时遗漏也难免,不如就按照老太太意思,先分房产……”

王子腾夫人拉扯妯娌几下,确是没拦住。

二太太出头露面来捅马蜂窝,自然是为了凤姐。

王氏、凤姐都是王家的女儿,王子腾也只有一碗水端平。

当着张家舅爷,王子腾觉得自己必须表明立场,免得产生误会,王家纵然不能被张家当成亲眷,也不能被张家当成对手。

张家舅爷深受辅重视,迟早入阁拜相,只有贾府的老太太这样目光短浅的内宅妇人,才会冒险得罪张家。

官场众人谁也不能小看,尤其是张家跟皇室渊源颇深,很有可能成为椒房贵戚!

王子腾可不傻!

“老太太说的很是,老公爷的孝期也过了,二房也出孝期了,还是按照国法家规各就各位吧。张亲家也不是外人,我不妨告诉你们一个消息,都察院有御史误会荣府二老爷藐视国法家规,欺压兄长,强占上房。我颇费了一番口舌,言称这是老太太身子虚弱,让小儿子就近照顾,等待老太太身子安康,两兄弟必定要各就各位。这才勉强安抚住了几个愣头青御史。如今,大家都拭目以待呢!”

贾母一口气差点没接上。

贾政满脸背晦,却不敢提出反对。他当然知道荣禧堂他住不起,但是,只要没有人戳破这层薄薄的牛皮纸,他也就那么厚着脸皮混着呗,如今被人指着鼻子教训,顿时觉得一张脸没地儿搁了。

贾珍这时方才言道:“亏得王三老爷您老周全,不然外人必定要误会咱们贾府是不守规矩的人家了!”

凤姐猜测,只怕明日贾琏也不会回府。翌日清晨,兴儿昭儿搀扶着贾琏回家了。

凤姐惊问缘故。昭儿却说贾琏昨夜晚在清雅居宴客,一群纨绔作陪,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歇在外头。

昭儿说话间惴惴不安,生怕凤姐飙。

俗话说老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凤姐无论在王家还是在贾府,都可算是那一彪!

凤姐心里暗赞贾琏这个迷魂计使得高明。既摆脱了联合外人的嫌疑,宿醉又可避免今日的尴尬。

但是,凤姐是个胭脂虎啊,还是一只彪悍的胭脂虎。

果然,凤姐柳眉倒竖,斥道:“二爷喝得不省人事,你们是做什么的?清雅居?怕是醉红楼,艳芳楼吧?”

昭儿吓得跪下了:“奶奶息怒,真是在清雅居吃酒,奶奶不信,可让人前去查探,看奴婢可有撒谎。”

凤姐冷哼:“未必你们不能提前对好口风,驴子丢了却糊弄我去拔桩,打量我傻呢?还不快些儿把二爷搀进去,等着领赏啊?再有下次,皮不揭了你们!”

凤姐这般飙,荣庆堂荣禧堂都知道了。

贾母叹息:“这个琏儿,我刚才教训他,又犯毛病了。鸳鸯,你去劝劝二奶奶,怒大伤身,怀着孩子呢,要好生保养!”

王氏这里也知道了,却是冷笑:“这个凤丫头,醋劲儿也太大了,自己怀着身子,还要拘管男人作甚,也不怕人笑话!”

周瑞家里正在伺候王氏洗浴,等下要去伺候老太太用膳,顺便探视宝二爷。

她听了这话嘴巴直抽抽,二太太竟然说二奶奶爱嫉妒爱吃醋,二太太不过是嘴上吵得厉害,哪里像太太,闷不吭声就把人弄死。

想着其他三个一起的姐妹金桂、银桂、玉桂,周瑞家里案子庆幸当初拼命推辞不做通房这一步押对宝了。

不然,她这个香桂早就成了臭桂死桂了。

王氏嘴里责怪凤姐不识大体,心里却是畅快得很,琏儿被老太太纵容的声色犬马,凤丫头想要贾琏上进给她挣诰命,这辈子怕是不成了。

她喜盈盈到了荣庆堂给贾母请安问好。

这个时候,荣府的四个孙女儿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都在荣禧堂,元春宝玉一左一右挨着贾母,宝玉则是猴在贾母身上腻味:“老祖宗,我不要去书房跟老爷读书,我跟着大姐姐读书也是一样嘛。”

却是宝玉五岁了,贾政想要宝玉去书房开笔写字儿。

贾母轻声安慰宝玉:“我的乖乖金孙,怎么这般委屈啊。不过,你老爷虑得是。你大姐姐如今要进宫选秀,不能教导你了,你好生跟你老子读书,只要你不调皮,你老子敢打人,我自然护着你……”

宝玉却不依:“不要嘛,老爷教的不如大姐姐好,孙儿一见父亲就脑壳疼……”

王氏闻听这话顿时不悦,她喜欢宝玉却不能耽搁了元春学习,进宫可是大事情,遂把脸一板:“宝玉,你再胡闹,仔细我告诉你父亲,叫他罚你。”

宝玉曾经被贾政打过手心儿,闻言吓得把手藏在背后就哭起来:“老祖宗……”

贾母忙着楼主宝玉,回头嗔怪王氏:“明知道宝玉怕他老子,你还这样红鼻子绿眼睛的吓唬他。宝玉最聪明了,你好生说话,他自然明白,你这样吓唬他,他越糊涂了。”

元春见她母亲被训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忙着起身替她母亲打圆场:“宝兄弟,太太逗你玩儿呢,来姐姐这里,姐姐抱你去吃饭,好不好?”

宝玉最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元春在四春中最漂亮,加上宝玉从小在荣庆堂长大,元春也在荣庆堂居住,姐弟们十分熟悉。宝玉蒙写字就是元春手把手教导,故而,宝玉喜欢元春超过母亲王氏。

王氏对于宝玉来说,就是个随时会翻脸的太太。元春却是对他十分好的姐姐、母亲、先生。

元春说的话比贾母还要管用,宝玉即刻不哭了,抽噎着扑进元春怀里找安慰去了。

王氏无奈氏摇头,起身帮忙摆桌子去了。

一时早餐齐备,贾母带着一群孙女儿上桌子,宝玉死活不要奶娘,只要坐在元春怀里吃饭。

贾母想着这姐弟相处不了几日了,也就纵容不管了。

却说贾母这里吃完早膳,元春告辞,三春上学。就剩下贾母王氏宝玉合着一群下人。

这般时候,邢氏也惴惴不安的来了。她是伺候了贾赦早膳之后才过来给贾母请安。

贾母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瞥一眼邢氏,鼻子哼一声:“来了!”

正在此刻,外头小丫头进来通报:“回禀老太太,门上的李大爷回禀,说是张家老太太与张家大太太、二太太来了,说要拜访老太太。”

贾母闻言一愣,贾府跟张家多少年不来往了,最后一次见张家老太太是什么时候呢?

这般一想,贾母心中一阵乱跳。

张家腊月回京,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们没给贾府送信,贾府也没主动兜揽,今日张家女眷忽然上门作甚呢?

蓦地,贾母想起一事儿,张氏的冥寿快到了,难道是要求贾府替张氏做道场?

贾母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贾府除了处理张氏这事儿,余者葬礼、排场,无不是按照正经的侯夫人办理,张家应该无可挑剔。

凤姐道:“有你们报仇的机会,把老太太拿下再说,自有你们的好处,你们不想下辈子再做下人吧?”

这日三更时分,传说中鬼魂出没之时,贾母梦魇了,她看见张氏苍白着一张脸,穿着死前的衣衫,手里抱着一个孩儿,目中流着血泪,朝她索命:“虎毒不食子,老毒妇,你还我母子性命!”

贾母惊吓而醒,忙着跪拜观音。随后,闹了一个时辰再次入睡,刚入睡又遇鬼魂。

贾母这次根本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熬到天明。

白日间方才胡乱睡了。

晚半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总觉得屋里鬼影曈曈,不敢入睡。

三更时分,贾母再次被张氏的鬼魂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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