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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澄星为主的韩琴君在查, 想要挖料再翻一把热度其他人也在追查。
几乎与此同时,网络上便爆出了这件事情。韩琴君很有理由怀疑是自己委托调查的机构消息多卖。但对方保证绝非如此,韩琴君也懒得追究。
网络上的账目与自己手中的账目相差无几, 高利贷一字如同一把带毒的匕, 不忍再看。余愁的水起码有三分之一打了水漂……
韩琴君很担心余愁的状态,然而余愁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越是这样越觉得奇怪。
林管家也很担心, 别是憋出内伤了。
晚餐时候。
林管家战战兢兢地给余愁夹菜,询问:“今天的青菜好吃,甜又脆的,多吃点。”
余愁淡淡一笑,说了谢谢。
林管家右手一颤, 筷子险些掉下来, 连忙询问:“余, 余愁啊, 你别太难过了,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
韩琴君也不吃饭, 紧张地盯着她,余愁尴尬地停下来,这看守贼样自己还怎么继续吃下去?
“你……真的没事?”韩琴君小声询问,余愁心中波动并不大。越是这般, 韩琴君越是紧张, 只因余愁和之前的态度反差太大。
韩琴君心中虚。
但见余愁重新拿起筷子, 吃了一大口饭菜,用力地咀嚼着:“我看开了。”
好一句看开了,听得韩琴君筷子掉在桌上,惊慌失措地捡起来。不得了,一般人看开了是心态豁达,余愁心中烦闷“看开了”不会做傻事吧!
为了预防坏事生,韩琴君觉得余愁一个人洗澡都不安全,尾随跟进去。
余愁抱着睡衣看着韩琴君,不解:“你要先洗的话,我等会再说吧。”
韩琴君伸手一拦,堵门:“一起如何?”
余愁一脸蒙,这确定不是耍流.氓吗?那个……韩琴君是不是在担心自己?
余愁轻笑一声,一双眼睛笑意满满,如同天上星辰落眼眸。韩琴君越是担心自己,余愁心中越是畅快。
所以她不希望对方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费心劳神,余愁轻轻靠着韩琴君,眉眼弯弯似天边月牙。
其实……心中还是难过的,但是自从上次自己的沮丧让韩琴君生气之后,余愁便想通了一件事情。自己要的是韩琴君,不是院长,孤儿院自己仁至义尽,只要契主开心,一切都好。
“我……不能没有你。”
韩琴君想说一味地依赖自己并非好事,但见余愁乖巧地靠在自己怀中,就像一只需要人爱.抚的小猫咪,心就软了。
同时从心里还冒出一种骄傲,这是自己驯服的野猫,软软香香的,从此会待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永不逃离。如果当初汪静也能有余愁这么老实懂事,大哥也不会被刺激的犯病。
只是……余愁乖巧的叫人心疼。
韩琴君抱起余愁,还没听见余愁的惊呼,她自己先喊了一声,话音落下短促的痛声。
“唔……我的腰!”
余愁连忙下来询问她是否有事。,韩琴君反手扶腰将头埋在余愁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气,天天坐办公室的人,的确该去锻炼锻炼了。
*
翌日,助理们看着韩总走三步扶一下腰。
更有人一敲门,现门没关,看见余愁和韩总在沙上解衣服。咦~瞎狗眼,看来昨晚韩总玩了新花样嘛。
余愁将膏药贴在韩琴君的腰部,给她按摩,劝告:“你……还是别抱我了。”
简直笑哭。
真的,这不是自己吃多少饭,是否需要减肥就能解决的事情,她的契主怕是骨质疏松了。余愁觉得韩琴君在抱自己这件事情有着近乎执着的痴迷,长唔一声,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要不然下次我抱你?”
韩琴君深觉得丢人,单手捂脸埋在沙枕头上,年轻人打情骂俏的办法看来不适用于自己。
因韩琴君受伤,二人去找院长的时间便推迟了几天。网络上的消息再疯传,也都是针对院长一人,余秋心是真找不出什么黑点了。
就是要找,也只能说她太过于相信身边人。
深秋快入冬的天气,说凉就凉,全然没有秋高气爽的秋日气息。
余愁穿着水蓝色的牛仔裤,又从韩琴君衣柜里翻出了一件风衣穿上,搭配脚上的马丁长靴,扎着高马尾,显得英气十足。韩琴君倒是穿的休闲,不是工作日,她偏爱宽松衣物。
头松垮的扎在脑后,不敢扎紧,怕脱更加严重。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浓重,余愁蹙眉匆匆而行,于一间病房前停下,透过探视窗,院长斜坐在病床前,整个人疲倦地靠在病床前,单手紧握着病床上的少女手指。
这个少女不是之前被曝光的拥有心脏病的儿童。
院长望向少女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来此母亲的爱,有着遗憾不舍,在深深的悲情之下还有最后一丝强行支撑的希望。
余愁她从未看见过如此悲伤的院长。今日,她才终于明白,院长能爱孤儿院中每一个孩子,但还少了最后的一丝母爱。
她很善良,但是还不够。院长在哭泣的时候,也许想的永远都是她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虚情假意的善意。
余愁双手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之中。所以院长能为了女儿,狠心将自己连同一切爱心人士给的捐款部分挪用给了她的女儿。
门被推开,余愁放轻脚步走进去。院长闻声一个回头,险些踉跄跌倒在地,惊愕地反问:“余,余愁,你怎么在这里?”
余愁早就才想到了她的反应,不惊不喜,
她不恨院长私自盗用自己给孤儿院的资助,尽数送给了她的女儿,她怨恨的是为何要用一个个的谎言去欺瞒。
余愁沉默了许久才徐徐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未见一丝的温情:“院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院长沉默,也只能沉默,她虚假的谎言已经被人揭开了真相,此刻尽数展现在了余愁的面前,她能想象到余愁的心该有多寒。
但……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
余愁不想骂她,连逼问的话语都不想说,只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你说过那些孩子会感谢我,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你给我拿出票据的时候,我很高兴。”
余愁静静地说着,就像一个局外人,十分的冷漠。短短的几句话,却让院长脸色却愈加惊恐,瞒不住的事情,注定要伤心的孩子。
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到病床上的少女时候,眼神愧疚却又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
余愁气得浑身抖,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于是就看着孤儿院中的孩子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院长眼神始终在游离,她反问余愁:“孤儿院就是我和珞珞的家,她也算其中的一员,你的钱也不算打了水漂,不是吗?”
余愁倒退两步,跌进韩琴君的怀抱,牙齿在颤抖打颤。道貌岸然啊,哈哈哈哈哈,自己这些年居然还是看错了人。
“那些孩子……小时候我记得有个孩子因为病出世,你一个人偷偷哭泣,是真心的吗?”
“是!”院长斩钉截铁地说。仿佛这样肯定的回答,能叫她在余愁面前好受一些。
“那你能保证每一次都是真心实意地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当初带着我去找韩琴君帮忙的时候,你是真的为了我吗?!”余愁有些破音。
原来不过是假象,而自己居然还傻愣愣地相信了。
“是……的。”她迟疑了,她难以启齿了。
真正的真相终究还是要由院长亲自说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这是我和前夫的孩子,我……”院长目光温柔,声音也是极轻,生怕打扰了少女的美梦,“我只剩下她了。”
她目光难测,透过女儿在追忆其他之事,难过,愧疚,但却没有后悔。
从一开始自己也是一心放在孤儿院上,尽量不去接收身体有重大疾病的孩子。因为国家虽然有生活补助,也有一定的治疗政策,但是对于重大疾病的孩子,孤儿院资金短缺之时,只能讲治疗时间向后挪。
也许这些孩子中,有的很幸运能得到资助,恢复健康,有的自己却只能看着他们日渐虚弱,然后去往天堂。
她不想看到这种事情生,自然有打算,故而一开始虽然清苦,日子倒也过得下去,看着那些孩子长大成人,走上社会,自己心中满足。
余愁的出现也让她曾经很困苦,后来仔细一想,余愁不过是眼部不能视,看不见便看不见,社会对于盲人也充满了善意。一些职业也热衷招收盲人,譬如盲人按摩师。
可女儿的出生开始让她苦不堪言,而前夫是个酒鬼加赌鬼,欠下了一屁.股债,却将一切甩锅到自己头上。说是前夫,对方却死活不肯离婚,债务属于夫妻双方。
院长想到这里,眼角溢出泪水,自己的工资都投给了孤儿院,用于改善孩子们的生活,这么多年,仅有的一本存折,上头的数字不会超过两千。
她哪里来的钱去还高利贷,前夫两袖清风,到处游走,唯独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是那些人倒也知道,自己是孤儿院的院长,虽没钱,但是也不敢轻易动自己。但是……自己还有女儿。
她对得起起孤儿院,对得起那些孩子,但是她也要对得住女儿。
人的日子总是这样,无病无债,便是清汤白菜也是安稳一生。可……一但困难来时,一分钱也能逼得人上吊自杀,自己两袖清风,不但没有给女儿的治疗费,还要日日受那些追债鬼的困扰。
高利贷还算其一,主要是女儿的治疗费用,她每次都会将那些孤儿送来这里治疗,这样收据上就会混淆。
她凭借着一口气守着孤儿院和女儿。
孤儿被收养,不会给孤儿院增加收入,而没有重大疾病,一般人给的捐赠数额也不会很大。自己不能抱着一个身体健全,能哭能笑,能走能跳的孩子,却去寻求社会人士的几万十几万的帮助。
所以她起了歪心思。
不说其他的,单说余愁的手术,韩琴君就前前后后给了十来万。当时韩琴君正在处理家庭矛盾,无暇顾及。事实上这十来万,真正用在余愁身上的,不过五六万。
孤儿没有双亲依靠,只能依附在自己的身边,当初的她虽坑了韩琴君,但也算对得起余愁。比起之前,她开始收养身体有重大疾病的孩子,这些孩子可以给她赚来足够的眼泪……以及救助款。
这些钱也不是全拿走,还是会给孩子治疗,只是……同时承担两个孩子的治疗,院长的心终究会偏向自己的女儿。
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求余愁救自己女儿,可第一步就走错了,她越是了解那些因身体疾病被抛弃的孤儿,越是难以忽略。
总想着,自己抱回来也好,抱回来的话,自己还能想办法要钱给治一治。不然,他们早就死了,那么自己也算对得住这些孩子。
当然这么些年……也有孩子因为救治不及时而过世。
女儿的病每天都在花钱,后来她认识的,能够找到的人脉资源越来越少,而高利贷那边却越催越急。当初余愁一朝落魄,甚至卖房都要给孤儿院的时候,她的心中也动了恻隐之心。余愁这个孩子过的并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院长颔,说:“自行挪用慈善救助款,我早就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
得知真相的余愁,不知自己如何走出医院的。
院长从一开始的善良,慢慢被命运压垮,她终究将天平倾倒向了自己的女儿这边。事到如今,余愁竟有些感谢当初爆料的人,是对方将丑陋的骗局揭露出来。
院长最后的那一句:“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所以现在我得了报应。”宣告了她不会有好结局,胃癌晚期,她早就在等死了。这只是她临死前的疯狂。
难怪她不怕,生命尽头的人又岂会害怕这些流言蜚语。
所以……院长很快就会死了。在她的心中,自己究竟算什么。是日日抱在怀中哄的小余愁,或者只是提款机。
余愁将这件事情全权给了韩琴君处理,院长……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余愁放过她,也会有其他被挪用的爱心人士要求院长给个说法。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院长是否动用了国家的拨款。
*
半个月后,在这期间,韩琴君一句有关院长的事情都没和她说。纵然网上信息传播迅速,余愁不可能不知道。
起码在家里,余愁不必烦心。
然而,当初说好,要参加慈善晚会。韩琴君放心不下,把人送到会场后,便停车等着。
“我在这里等你。”
余愁努嘴:“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韩琴君知道余愁一开始的底线是院长得到应有的惩罚,坐牢还是什么都好,但是胃癌晚期死亡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余愁的心理承受范围。
死亡是一切的终点。
绚丽的舞台灯光下,余愁穿着一身白.粉双色的裙子,裙摆花瓣与蝴蝶起飞。她的头上编松散,绑了一根藤萝,满怀着春天的气息。
然而在寒冷的冬天,纵然她里面穿了秋裤,余愁还是觉得心冷,比往年都冷。
苏桑桑和她坐在一起,十分贴心靠近,握住她如同冰块的双手:“任导说她逼得唐糖拿钱出来请吃火锅,你要去吗?唐糖不在。”苏桑桑小声问。
请客人不在,那任导这逼人请客的手段高超。余愁微微摇头,不了。自己只想早点离开。
然而,媒体就想逮着她做话题,真是心疼哔啾了,网友也很关心余愁的现状。
至于余愁一开始构造的虚假身份,其实她是孤儿,大家也就不在乎了。这不都是前公司的错吗?余愁一个艺人也没办法反抗啊。
然而,新闻工作者的目标是想搞个大新闻,他们知道余愁怕什么,便拿着刀子往她心口扎:“你对于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有人说你会偏袒院长,你对此如何回应?”
“你对于院长挪用钱财的事情,是否知情?”
“院长胃癌倒下,你……”
他们一口一个院长,余愁听得耳朵嗡嗡叫,眼前泛着星星,脸色愈加苍白,身子越来越冷,脚下的高跟鞋踩着地面好像在往下陷。
余愁眼前一黑,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