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伊尹
姒癸清脆的声音在主厅回荡,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尽数汇聚过来,什么情况?从阳邑过来的皇子,要派人进部族的狩猎队?
作为话题中主角之一的夏石有些懵,我要和狩猎队出去捕杀飞禽类巫兽?为什么是我?
夏石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堂堂金衣执事,沦落到加入狩猎队猎杀巫兽,这合理吗?
可他仔细想了想,先,姒癸是皇子,皇子的身份要高于金衣执事。
其次,大宗正安排他来保护姒癸,原本两不相干的人,却是有了从属关系,同样成为护卫的还有夏七等人,更是表明大宗正十分看重对方。
最主要是,狩猎巫兽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晋升巫尊境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还有那么一点小怀念。
于是夏石起身拱手一礼:“谨遵殿下之命。”
至于为什么是夏石,姒癸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猎杀飞禽类巫兽做成美食这件事,操作的好,不但能恶心到凤祖一系妖族,还能破坏成汤和妖族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
但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在大夏皇朝气运不衰之时,妖族那五六个巫神境,为了顾及大局,大概不会去动姒癸这个身份尊贵且只是动动嘴皮子的皇子,却不见得会放过实际猎杀飞禽类巫兽的人。
换而言之,夏石做这件事,说不定哪天就会出点意外死在某只巫兽手上。
可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对姒癸而言,只要不是夏七,夏石夏乔夏丁,谁做都无所谓,之所以选夏石,只能说他命不好。
成汤拿酒壶的手微微握紧,显示内心并不平静,但他依然保持微笑冷静说道:“殿下一番好意,成汤心领了,只是我真的不喜欢飞禽类巫兽做成的美食,还请殿下莫怪。”
姒癸挥了挥手道:“无妨,回头试一试,喜不喜欢另说。”
“谢殿下体谅。”
成汤躬身应道,没有继续坚持推辞,在他看来,他已经三番五次表态不喜欢飞禽类巫兽做成的美食,往后再小心谨慎一点,就算大量飞禽类巫兽被猎杀,玄鸟怎么都怪不到他身上。
姒癸见成汤应允,没有继续逼迫下去,来日方长嘛。
他举起酒樽:“来,大家共饮此杯。”
接着一阵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正当气氛浓烈之时,姒癸突然说道:“成汤族长不打算和本皇子介绍一下殷商部族的英才吗?”
这当然不是姒癸临时起意,而是他早有预谋探查殷商部族的手段之一。
部族兴盛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最重要,成汤再牛,也做不到一个人推翻大夏皇朝。
好比姒癸前世,他一个人有多能打?
论兵法,皇子之乱平定后,大夏实力百不存一,饶是如此,他亲自带兵征讨四方,屡战屡胜。
论实力,他作为新晋巫神境,面对成汤和玄鸟的组合,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大夏依然亡了。
现阶段以姒癸的实力,想直接干掉成汤,几乎没有可能,若只是剪除成汤的羽翼,难度不会大到让他束手无策的地步。
所以,摸清楚成汤有力的羽翼有哪些变得格外重要。
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让成汤亲口说出,不过以成汤的性格,顶天说个十分之一,其他的姒癸只能慢慢打探。
成汤闻言顿了一下,面露谦逊之色道:“素闻九州之地地杰人灵,英才遍地,又以中州阳邑为盛,相比而言,天南偏远之地,哪有什么英才?”
“殿下自阳邑而来,想必看不上这些歪瓜裂枣,依我看,就不必污了殿下的眼。”
姒癸微微摇头:“成汤族长此言差矣,据本皇子所知,天南原属蛮荒之地,凶兽众多,生存环境极为恶劣,殷商部族迁至天南之地,不但在此地站稳脚跟,这些年以来实力还稳步增长。”
“要说殷商部族没有英才,本皇子是一百个不信的,成汤族长又何必妄自菲薄,难道担心这些英才会被本皇子招揽走不成?”
成汤闻言有些默然,姒癸猜的没错,他是真的担心对方会将那些殷商部族或不可缺的英才拉拢走。
毕竟,相比天南不毛之地,阳邑简直是一个正常巫道修炼者的圣地。
此时坐在主厅大门附近的一名青年起身说道:“天南之地并非只有殷商部族一家,若以在天南之地生存展便可称作英才的话,天南之地大大小小数百部族加起来,英才可不在少数?”
姒癸看向突然开口的青年,好奇问道:“这位是?”
青年躬身一礼:“在下伊尹,见过殿下。”
成汤在一旁补充道:“伊尹乃我殷商部族的客卿族老,若真要说起殷商部族的英才,他绝对算一个。”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殷商部族的重要人物,成汤或许还会遮掩一下,以免对方被姒癸拉拢走。
伊尹的话,成汤敢笃定对方不会弃自己而去,毕竟以对方的实力,想要获得更好的待遇可谓轻而易举。
伊尹?传说中辅佐成汤开国的那位大贤?
姒癸眼神格外明亮,本想钓几条鱼上来,没想到开门红竟是一条大白鲨。
在他的印象中,有一群人可是将伊尹吹嘘的神乎其神,似乎没有伊尹就没有大商。
若是自己能将这条大白鲨宰了,压力会不会小很多?
姒癸由衷感叹道:“不愧是伊尹大贤,所说不无道理,只是依然有失偏颇。”
成汤和伊尹两人眼中同时冒出惊异之色,大贤之名,似乎有点过了。
主厅内其他殷商部族的人听到这话,则是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伊尹顾不得那句称呼,主动问道:“不知在下哪句话有失偏颇,还请殿下赐教?”
姒癸反问道:“本皇子且问你,何为英才?”
伊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为人所不为,能人所不能,方可称为英才。”
姒癸再次反问道:“那在天南之地生存展下去,可是常人所能为之?”
伊尹沉默不语,难的确是难,可要说难到哪里去,却也未必。
姒癸笑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