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道统之争
说实话,姒癸有股打开云中的脑袋,看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的冲动。
多宝道人冷眼看着云中子:“这会又不怕是我师徒合伙算计你了?”
云中子懒洋洋道:“道兄不说这句话,贫道倒还有几分怀疑,还是那句话,以道兄的修为,还有不敢出手的大妖吗?”
姒癸忍不住问道:“那万一有呢?开弓没有回头箭,师叔一旦遇到,岂不是后悔莫及?”
按姒癸的了解和推断,妖族曾盛极一时,凤祖又是妖族巨擘,论修为就算比不上多宝道人,也不会太差。
云中子未必是对手。
他当初打算请阐教中人出手,可没指望过云中子之流一举解决妖族,更多是看重阐教整体实力以及护短的特色。
一个人打不过?十二金仙一起上行不行?
还打不过?
弟子无能,恳请老师出手。
然后一柄玉如意从天而降,将凤祖打的神形俱灭。
这是人教无人,截教不肯出手的情况下,姒癸唯一的选择。
云中子不吃这套:“莫要出言相激,真要不敌,贫道自会逃命,难道还会死在大妖手上不成?”
姒癸闻言惋惜不已,好歹也是成道真仙,就不能和妖族死战到底吗?
多宝道人沉声道:“云中子师弟,此事我已有安排,那大妖就当是我这弟子的一块磨刀石,磨砺己身,开辟前路,你不必插手。”
多宝道人可不是良善之辈,亦不像姒癸不知深浅,敏锐嗅到云中子另有谋算,想将之扼杀于萌芽之中。
云中子摇头:“多宝道兄此言差矣,通往大道之路有多条,何必拘泥于一条?你选的未必适合姒癸师侄。”
多宝道人越是反对,他对接下来要做的事越清晰。
“何况,你在替姒癸师侄做决定之前,可有问过他的想法?秉承正义之道,斩妖除魔积累功德难道不对吗?有仇报仇,了结因果,念头通达难道不好吗?”
不得不说,这招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用的极好。
多宝道人眼中闪过两缕杀意:“那是你阐教的道,非我截教的道。”
云中子摇头不已:“多宝道兄此言荒谬至极,三教本一家,三位圣人早有定论,多宝道兄欲行忤逆之举不成?”
姒癸闻言若有所思,道统之争这么早就已经开始了?
演化个几千几万年,是不是就得相约定下封神榜,福运浅薄之人上去走一遭?
多宝道人懒得和云中子争论,若无恰当理由挑起争端,最终受处罚的肯定是他,直接将皮球踢给姒癸:“你意下如何?”
姒癸想都没想:“弟子谨遵师父之命。”
涉及两大教道统之争,什么最重要?
站队啊。
已经拜入多宝道人门下的姒癸根本没得选好吧。
云中子闻言极为不悦:“费劲心思请贫道过来对付妖魔的是你,突然变卦的也是你,如此反复无常,岂有资格当我三教门人?”
多宝道人斥道:“有没有资格,你说的不算,他可是老师认可过的门人,他都没资格,天底下又有几人有资格?”
云中子叹了口气:“贫道明白了,并非是你反复无常,而是有人逼迫,贫道不怪你。”
“贫道准备在西岐城待上一段时间,期间借住西岐城城主府,你若改变主意,可来找贫道,若不方便,派人传话亦可。”
说完这句,云中子飘然离去。
种子已经种下,能不能芽生根,靠的就是天了。
多宝道人瞥了神色变幻的姒癸一眼:“你真想去?”
姒癸轻咳一声:“磨砺总有机会,可请动阐教中人出手不容易,那大妖在天南之地祸害人族,弟子于心不忍。”
就算阐教没能一举灭了妖族,这次去倘这趟浑水,能摸清妖族实力也不错啊。
哪怕只摸清楚凤祖的实力,对姒癸而言,都是特别重要的信息。
殷商部族作乱,大夏就不得不面临妖族的威胁,在对决之前尽可能收集信息,多一分胜算也是好的。
多宝道人忽然问道:“你觉得阐教如何?”
姒癸没由来心一突,来了。
“弟子不了解何为阐教,只是偶然和阐教打过两次交代,一次是表达拜师的想法,被一位名为广成大仙的人以大夏气数将尽为由拒绝。”
“一次是邀请云中子师叔一起对付大妖,师父全程在场,恕弟子多嘴,云中子师叔怪怪的。”
这种送分题,说实话,姒癸解答的压力还不算太大。
多宝道人未表露半点情绪,继续问道:“你觉得截教如何?”
送命题来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
姒癸斟酌了一下:“实不相瞒,弟子同样对截教了解不多,就凭师父不拘一格收下弟子,以及惊鸿一瞥祖师的强大,足以证明截教的特殊和强大。”
“弟子甚是向往,愿用心去感受。”
多宝道人“嗯”了一声,也不说好与不好,言顾其他道:“你若真想拉着阐教一起对付大妖,为师不会拦你,但你得铭记一条,你已是截教弟子,便不能朝三暮四。”
“你若作出令截教蒙羞之事,譬如叛逃拜入他人门下,为师哪怕上天入地,也要出手清理门户。”
“为师修道无尽岁月,能无视为师的没几个。”
许是担心姒癸受云中子影响,多宝道人言辞激烈提点了几句。
姒癸躬身应道:“弟子明白。”
多宝道人摆了摆手:“你心中有数就好,且去做吧。”
姒癸躬身一礼:“在没做出选择之前,每条路都可能是对的,选了之后,每条都有可能是错的。”
“弟子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懂得坚守底线,请师父放心。”
然后他当着多宝道人的面招呼夏七过来:“你等下去一趟西岐城主府,找一个名为云中子的练气士,就说我有事与他相商。”
多宝道人脸颊抽搐,看着姒癸身上一根原本就很粗大的因果线,正在慢慢膨胀,阻止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姒癸观察许久,默默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