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舍不得让她走

他想要干什么？

季凉川自己也不知道。

他就是觉得不能这样让人带走沈清依。

不能！

他想留住她。

他想和沈清依好好地过日子，以后他一定下班早点回来，可以抽出时间和她一起整理花圃的花草，陪她看场电影，逛逛街。

好像结婚两年来，他从来没陪着沈清依看过一场电影。

如今他想陪着她了，可是沈清依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季凉川手腕的血不断地流着，沾染了沈清依和他自己的衣服，可是他却毫无所觉，仿佛他又看到了沈清依在床上血流不止的样子。

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空洞无神，她给苏城最后的电话里也说，她要停止对他季凉川的爱。

季凉川的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可是再也没有人关心他了。以后他喝醉了酒，也不会有人亲手熬制醒酒汤，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喝下去课。

他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清依，清依你不要走好不好？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季凉川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沈爸爸突然就别过了脸，一行老泪顺着眼角滑落。

“季凉川，清依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已经在海里浸泡了七天了，你如果真的对她还有一点点的怜惜，就让她入土为安吧。这辈子，清依爱上你就是她的劫数。如今她走了，你不让我带她走，好歹让我去送送她吧，怎么说清依也是我们沈家唯一的孩子。”

沈爸爸说完就张不开嘴了。

这辈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人送黑人。

“我舍不得，爸，我舍不得让她走！”

季凉川紧紧地抱着沈清依，却只感觉到蚀骨的寒冷。

“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你舍不得，难道就看着她这样腐烂下去，成为一具白骨吗？她活着的时候，你不能给她一个完美的婚姻，死了你还要让她受这样的罪吗？”

沈爸爸的质问让季凉川无言以对，他仿佛在这一刻才意识到阴阳两隔是什么感觉。

见季凉川的态度有些松动，沈爸爸叫来了化妆师，开始给沈清依化妆。季家的人叫来了医生，暂时稳定住了季凉川的手。

季凉川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清依，看着化妆师慢慢还原她的样貌，那眉眼，那鼻子，那樱唇……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新婚夜的那一天，沈清依幸福满足的样子，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那日的情景还近在眼前，可是现在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

季凉川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滴落着，却再也找不到温暖的感觉了。

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或许再也没有春天了。

化妆师将沈清依的妆容画好，沈爸爸让人推着沈清依上了灵车。

季凉川一直守着沈清依，看着这一车的花圈，他突然开口。

“清依喜欢鲜花，刚摘的那种，我好像从来都没送过她一束花。把这些花换了吧，换上玫瑰和百合，那是清依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