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太太
第14章 我的……太太
秦汐了然地点头,不疑有他,最后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刚刚毕业,很多东西不懂,裴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完还端起一碗汤,像是小时候在家里给老一辈的人敬酒一样。
裴锦川从容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和她轻轻一碰,“不急。”
来日,方长。
“谢谢您,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长辈!”,秦汐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您吃菜。”
裴锦川:“……”
长辈?!这两个字听起来真让人不舒服。
日子如行云流水,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
电视上的新闻开始铺天盖地而来,都在宣传着顾氏一年一度的年会。
据说,海州城里有头脸的人物都会去参加。也有人说,顾氏早已风雨飘摇许久,年会不过是强撑出来的面子工程。
还有人说,这一次的年会,似乎也带了一些与往年不一样的味道……
转眼之间,便到了顾氏年会的当天。
跟莫氏医院的合同已经尘埃落定,学校里面目前也只剩下一些拍照聚会的事,秦汐这天刚跟同寝室的几个女生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就看到了在宿舍楼下的顾少庭。
除了孟静,其他几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开始惊呼帅哥。
秦汐皱眉,帅什么帅?!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顾少庭靠在银灰色的车门边,粉色衬衫白色长裤,脸上的笑意澹澹,“我来接你——”
“秦汐?!”,孟静讶然,“你……认识?!”
“别乱想,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们先上去吧。”
秦汐赶紧把自己的同学都打走,然后才上前盯着顾少庭,“校园里是很干净的,不要再来污染我的视线了,好吗?”
顾少庭勾唇,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秦汐一愣。
车座上的人已经出声,“汐汐——”
来人七十多岁,身上穿着质朴的对襟白褂,下面是粗蓝布裤子,却洗得很干净。脸上沟壑颇深,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秦汐快步上前,“外婆?你怎么来了?!”
“少庭爷爷让少庭去接的我,说是来参加一下你们的年会,凑个热闹。你快上来。”
秦汐看了顾少庭一眼,他眼里有一丝促狭的笑,知道自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她愤愤地咬牙,还是被外婆拉上了车。
祖孙俩在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碰面,此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外婆每一句都是在夸奖顾少庭,说他很早就到了云镇接她老人家,来回开了这么久的车也没有怨言,对自己照顾得极其周到。
末了又拉了秦汐的手,催促着他们早点生孩子。
秦汐脸色一僵,将手抽回来,“外婆,我还早……”
跟顾少庭生孩子?!怎么可能!
老人家一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疑惑的目光在她和顾少庭之间来回逡巡。车厢里的气氛开始隐隐地有些不对。
秦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和惊慌,连忙开口想要补救,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少庭唇角勾起一抹喜怒不明的笑,将车子稳稳停在顾氏门口,“外婆,我先带您上楼去爷爷的休息室。”
外婆还在纠结孩子的事,“少庭,你也二十八了,孩子还是早点要的好……”
顾少庭风度绝佳,话语让人难辨真假,“我也有这个打算。今年趁年会的时机把我和秦汐的婚讯跟所有人分享一下,然后我们就可以着手要孩子了……”
外婆这才展颜一笑,“真的?!”
“骗谁也不敢骗您和爷爷呀!”
秦汐连忙推开车门追了上去,急得脸都白了!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公布什么鬼婚讯!
外婆被送到楼上的休息室,她成功地堵住了顾少庭,“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公布婚讯,不是真的吧?!”
“怎么不真?!”,顾少庭挑眉,“比珍珠……还真。”
说完他已经绕过她,朗声一笑,快步下楼,“马上就会有化妆造型师来为你服务,我已经迫不及待让所有人都认识你了,我的……太太。”
秦汐急得跳脚,可显然她并没有任何的机会说不。
在外婆和蔼的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完成顾少庭说的事情——
化妆师在她的脸颊扫完最后一笔,“顾太太皮肤真好,白得跟婴儿似的,天生丽质,不需要太浓的妆,淡淡就好。”
秦汐被那一声顾太太烦得不行,只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恹恹地不说话。
镜子里的人肤若凝脂,眸若秋水,柳腰在那袭淡紫色的斜肩小礼服衬托之下显得盈盈堪折,款款如风。
外婆上前摸了摸那随意盘在秦汐脑后的韩式髻,“头盘起来了,就是大姑娘了。以后不准再说不要孩子之类的话了,当心婆家人听到不高兴。”
秦汐抿唇,浓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的一腔心事。
很快便有人来敲门,说年会快开始了,顾老爷子请他们下去。
大厅里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海州的名流几乎齐聚于此,抱着各种或好或坏的心态来参加这场盛会。
外婆被顾老爷请过去叙旧了,独留下秦汐一人站在角落里,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定数。
她巴不得时间走慢一点,巴不得年会永远不要开始,也巴不得顾少庭刚才那些话只是开玩笑的。
他爱的不是叶婉柔吗?怎么会舍得让叶婉柔受委屈?!
这是秦汐现在全部的希望了,她希望自己能缩在角落里,永远不要被注意到。
门被人徐徐拉开,有人唤了一声裴总来了。
秦汐抬眸望去,便看到了门口的裴锦川——
他穿着熨帖笔直的黑色西装,有种玉树临风的逼人之感,眼中是永远不变的波澜不惊。
他长腿轻迈地朝大厅中央走去,每一步都是沉稳优雅的。
秦汐的心跳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失常地漏了一拍,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子无法遏制的强烈渴望,她想从角落里站出来,她想站到他身边去,她想拉住他的手,请求他将自己带离这个让她几乎要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