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欠你的，我还不了
第三十四章欠你的，我还不了
“找死！”孙浩跳起来棍子横飞而过。阎王忽然举手张开五指对准他低吼一声“定”，一道剧烈的白光从阎王手心破开。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咻声闪过。再睁开眼睛，现面前那些跃跃欲试就要冲过来打我的年轻孩子全部保持着一个姿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我怔怔，还没有反应过来，阎王忽然抓住我的手将我横抱起来，他终于不再扛我了，还让我有一瞬间的感动。阎王微微弯曲身体，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侧身跳起来。他沿着墙壁横跳飞过，跃到巷子顶部。我因为猛然浮起的气压觉得心脏一紧，回过神自己竟然被阎王横抱在天空上端飞跃。
“你在干嘛！”我尖叫。
“不要说话。”阎王眼睛直视前方，神情凝重。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不远处也有一个身影踩着高楼天台飞跃，仔细一看竟是许子寒。
“他怎么……”我本想说他怎么也会飞，但忽然想到许子寒本来就已经不是普通人。阎王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淡然回应，“我们这次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愕然。
阎王抿嘴，终于说，“许子寒本来在十七岁的今天，也就是刚刚，就应该被你刚刚看见过的那些混混打死的。不过，有一个人将‘玉佛’与他下葬在一起。许子寒有了‘玉佛’的庇佑，三番两次躲过牛头马面的探查。终于有一天被他寻到机会，跳入轮回池，他重生回三世以前，在这里待了十七年，重现曾经的场景，意图扭转本该生的命运。”
“什么？”我没听懂。
“待会儿抓到许子寒，我再与你说吧。”阎王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看我，我有些无奈。只是将身体缩在他的怀里，我忽然想到，如果没有纷争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与他这样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他没有所谓的身份，与我一样只是大街上与别人毫无区别的普通人那该多好。但又想，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生活一定会与我毫无交集。我可能会爱上他，但他绝不会爱我。说到底，他现在也不爱我啊。
我思绪纷乱，阎王只全心全意追捕许子寒。风猛烈刮来，打在脸上轻微的有些疼痛。我想我和阎王之间最难修补的除了那个孩子，还有我真的捕捉不到他的心。总觉得他的心脏是钢铁一般的冷硬，我总无法撼动。
“喂。”我忽然喊他。阎王怔了怔，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你干嘛带我一起来。”我始终不明白，我一个凡人，跟上来也是拖油瓶。阎王一怔，半晌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我以为你想看看蓝天，这里虽然不是你的家乡，但也有你一直渴望的东西，蓝天白云阳光。但我又不能放你回去。生了阴灵之后，你身体不好，待在阴间是对你最好的补养。”
我愕然，阎王不说话了。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他总有些躲闪。毕竟是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我无话可说，只觉得心底一股瑟凉的情绪涌上脑海。
“我无所谓。”我终于说，“这具身体是好是坏其实都一样。”
“不一样。”阎王抱着我的手一紧。
“哪里不一样。”我问他。
阎王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他有些苦涩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欠你的还不了，却还在妄想着你能原谅我，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说话，我们还能和好。与你在一起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幸福这种东西原来可以以这样的姿态来到我身边。但是……”
“不要说了。我不是很想听。”我别过头，眼眶却很不争气的红了。这又怎样呢，回不去的东西，说太多煽情的话，终究还是无能为力，是纸上谈兵，是令我作呕的无望之谈。
阎王不说话了，只是幽幽叹了口气。不知道过了多久，阎王一直不急不缓跟在许子寒身后，与他保持着一个既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你怎么不快点追上他。”我忍不住说。
“总觉得难得和你这样在一起。”阎王一笑。我说不出话，心脏却不受控制突突直跳。阎王忽然深吸一口，低声说，“加速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阎王的身子猛的一提迅速超许子寒飞去。许子寒回头一看，神情却异常冷淡。他快速下沉飞跳到地底，阎王一怔，抱紧我直飞而下，人群骚动起来，有人看着我和阎王的身姿大喊：“那人在飞！”
阎王将我放在地面，脚步一蹬就窜入人海。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忽然周围响起滴滴答答不绝于耳的声音，我转过头，才现自己站在十字路口中央，交警吹着哨子朝我跑过来，示意我走远点。
我吓了一跳，立即混入人群。刚刚阎王所产生的骚乱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就像往海底投入一块微小的石子，只轻轻涟漪就消散了。我被阎王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知道阎王是去追许子寒，但还是莫名气闷。摸了摸口袋，竟现袋子里有一块硬物，拿出来竟是许子寒塞给我的皮包。
我随处走到一个角落站好翻开他的皮包，皮包夹里夹着一张照片，我翻开一开，里面是一个略为死气沉沉的男孩和满脸笑容的长女孩，他们双双抱臂背对着站在一起。阳光明媚气球飘飞。
将照片塞回去，翻开钱夹，里面只有寥寥几张百元大钞。我抿嘴最终还是把钱揣到兜里，找了个僻静的奶茶店走进去。年轻的服务生走过来领路将我带到窗边，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坐着等。
我渐渐明白阎王之所以不在乎我是否离开，是因为我能去的地方不多。这个时空并不属于我，他也能很轻易找到我的行踪。虽然知道阎王带我到这里来是想让我呼吸一番新鲜空气，但我丝毫没有减弱对他的憎恶之心。不过既然到这里来，阎王又忙，自己又没有什么目的性，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