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残尸

或许连轩辕寂离也没有料到，轩辕靖抓到的南羌奸细是个女人，还是个他非常熟悉的女人。

竹曼，陪着秦婉吟从小到大的心腹丫鬟，被秦婉吟视做亲姐妹，也是见证他和秦婉吟从相识到相爱的第一人。

当初，就是因为她的一封秦婉吟‘将死’的信，让他放下一切飞奔南羌，也是她一封假书信送到母亲手里，让无辜的母亲被南羌军蹂躏致死。

他狂笑出声，冷眸迸射出骇人的杀意，“果然是秦家，终于按捺不住了是吗？他秦知跃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派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能带走秦婉吟？”

从头至尾一直垂着脑袋的竹曼终于颤颤巍巍得抬起头，早已涕泪纵横的脸上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无尽的懊悔和解脱。

“将军！”她俯下身，重重磕下响头，干涩嘶哑的嗓音如八十老太，让轩辕寂离心头掠过惊诧。

“今日，我想尽办法混进将军府就是故意让你们抓住的，我不求你能放过我，但是，我求你放过小姐，不要再伤害那个一直痴痴等着你，深爱你三年的傻女人了。”

撑在桌面上的大掌陡然攥起。

“痴痴等我？深爱三年？”他差点笑出了声，“你现在是告诉我，那个害死我父母，目睹我被砍杀无动于衷的女人等我三年？深爱我？”

“不……不是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城墙上和秦知跃亲热的那个女人是我，是我假扮的，是秦知跃找人将我易容成小姐的模样，我才是千古罪人，我该死，我不该被利欲蒙蔽了心，我对不起小姐，该被千刀万剐的人是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轩辕靖再也等不及，愤然咆哮。

“三年前，少爷得知小姐和西晋战神轩辕寂离情深不离并私定了终身，他便设下圈套，他利用我对小姐的熟悉和了解，让我冒充小姐骗的将军来南羌，将你困在南羌，继而兵攻打西晋，便有七成的胜算，如果事成就许我侧妃之位。

我利欲熏心，一念之间铸下大错，就连小姐喝下的那杯假死药，也是我亲手端上的，可事到如今，小姐被你带走，他却出尔反尔，怕我泄露真相给小姐，对我起了杀机，我在出逃的时候被割伤了脖子，拼死逃出，苟活下来，花了三个月一路撑到西晋，就是为了告诉你真相，放过小姐，为自己赎罪。”

冷，漫过四肢百骸，转瞬席卷了他全身。

寂离，我没有做过……

寂离，求求你相信我……

他强忍着心口如岩浆般喷薄的灼灼不安和恐惧，却在颤抖不止的大掌间泄露。

如果，真的如她所言，没有骗他，没有背叛他，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深爱他的无辜女人……

不，在他做出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之后，他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如果。

“你是说……”僵硬了片刻，他问的小心翼翼，“吞药假死，诱我来南羌，秦知跃趁机攻打西晋，害死我父母，她……全不知情？”

“是！”

一个字，如斧劈凿捶狠狠砸在他心脏口，痛的叫他差点站不住脚。

“三年来，小姐日日守在青崖峰顶，痴痴等着你，日晒雨淋从不停歇，只因你许下定会回来娶她的诺言，她打小身子虚弱，因感染风寒恶化几度在鬼门关差点回不来，还拖着一口气硬是要守在峰顶上，我于心不忍，劝过她很多次，她每次都笑着跟我说，你不会负她，她爱你，所以深信你。”

竹曼嘶哑的声音在书房内淡淡地回荡着，但每个字却比利剑穿胸更痛，痛到攥紧的拳心滴滴渗出血线也毫无所觉。

相信我，寂离……

我爱你，我没有做过，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

他频频深呼吸，胸口却如扎入了密密麻麻的尖针，每吸一口气都痛不欲生。

“启禀将军，林大夫他……他在家中自缢了，我们在他的枕头下现了一封写给你的遗书和一封太医院的引荐函。”门外，一名侍卫仓皇来报，恭敬捧上书信。

轩辕寂离大惊，快速接过，抖开一看，浑身血液都像在瞬间被冻结成冰，他跃出书桌，疯了般冲向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