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熟悉的号码
裴亚爵径直将车子开往南国殿。
他将车子往南国殿门口一横,便下车冲了进去。
少南正与几个经理说着话,见到大哥冲进来,就来得及喊了一声大哥,便被裴亚爵揪着衣领一拳头打在了脸上。
“擦,大哥,你疯啦?”少南震惊地瞪着裴亚爵。
他往外啐出一口口水,里面夹着血,又骂:“擦,牙都松了。”
他见大哥脸色冷沉得可怕极了,眉色也收敛起来,神色变得凝重:“大哥,生什么事了?”
“当初夏若惜在瑞典的四年,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裴亚爵沉声,一双眸子猩红又犀利地瞪着少南。
“前面一年我可不知情,后面三年是我保护,你只让我暗中保护,让她不要受到伤害就行了。不是,到底生什么事了啊?你莫名奇妙地冲过来把我打一顿,总要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挨打吧?”少南皱眉,觉得说话的时候嘴巴都是痛的,他伸手摸了摸嘴角。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她身边要是出现可疑的男性追求者,一定要告诉我?”裴亚爵厉声。
“说了啊!她身边哪有什么可疑的男性追求者啊?那三年,她每天都在为生活和学业奔波。前面两年天天抱着书往返出租屋和学校之间,后面一年多是做社会课题,整天泡酒吧、写记录,后来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每天都工作,她身边哪有追求者?”少南一脸无辜。
“没有追求者,这是什么?”裴亚爵愤然掏出电话,将照片递给少南看。
“这是大嫂工作室的同事啊!呀,这个人我认识啊!维奇,他叫维奇,混血,他都有老婆和孩子的,怎么可能是大嫂的追求者啊?”少南说。
“你说什么?”裴亚爵沉声。
“我说他不是大嫂的追求者,只是大嫂的同事、合作伙伴啊,他有老婆,他老婆长得挺漂亮的。不对,后来他老婆生了孩子以后,就长胖了,啧,那是真的好胖,真的是一胖毁所有啊!”少南喋喋不休。
裴亚爵眸色沉了沉,想到昨天接到的那个来自若惜的电话,他立即再回拨过去。
电话嘟嘟地响着忙音。
“妈的。”裴亚爵爆了粗口。
少南震惊地看着大哥。
大哥竟然会骂这样的脏话,这是极少有的啊!
他眸光闪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大哥,你不会怀疑大嫂伙同什么老情人之类的给奶奶和爸妈下药,然后谋夺裴家的家财吧?”
裴亚爵冷凝的眸子斜少南一眼,眉头拧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夏若惜就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她有别的喜欢的男人,她也绝对做不出伤害奶奶和爸妈的事情来。他们结婚这么长的时间,所有的感情都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那段视频是昨天的。
会不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夏若惜曾经爱上了那个叫维奇的男人,后来知道维奇其实有老婆,然后怒而分手,这次维奇又约她见面,她忍不住去了。然后……
脑海里再闪过刚才视频所见的画面,他瞳孔就是一缩,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
他胸口处沉闷钝痛得厉害,仿佛有人握着尖刀正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脏,割得他心头一片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大哥,到底生什么事了?还有,大嫂到底在哪里啊?”少南担忧地问。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裴亚爵沉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电话来准备拨打邓良的电话。
邓良的电话先一步进来了,邓良在电话里语气兴奋:“头,大嫂手机开机了,窃听软件已经自动运行了,现在正在链接数据过来。”
“你说什么?”裴亚爵声音又是一沉。
他心脏处又再遭遇了一记重锤。
开机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若惜根本就没有去曼尔庄园。
他们曾在曼尔庄园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埃里克都没有允许他们使用电话,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埃里克才让人将电话还给他们。
若惜才去就拿到自己的电话?这不可能!
那么,上午的那通电话?
他以为若惜是说通了埃里克,借埃里克的电话给他打的。
里面还有一句话是男人说的:可以挂电话了!
那样催促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不悦,他当时毫不怀疑地认定是埃里克的声音。
现在想来,是自己大意了。
夏若惜学习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学,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用自己所学来应付他。
她是为了不让他疑心她根本没有去曼尔庄园,所以把细节都考虑得那么周全?
再细想之前的事情,若惜在训练营的时候,数次在电话里问他奶奶的身体怎么样?爸妈的身体怎么样?
为什么?
要是那些东西与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一直问奶奶和爸妈的身体好不好?
动摇了!动摇了!
说过在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若惜的,但是想到过往的种种,他竟然动摇了。
似乎,一切细节,都在指向若惜是那个下毒的人。
咬了咬牙,他大骂了一句“Sht!”
之后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若惜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就算若惜现在不在法国而在瑞典,在她曾经学习与工作的地方,他也有理由相信若惜绝不是下毒的人。
她也许只是见了那个叫维奇的男人以后,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做了错事,怕他知道,所以伪造了一通电话,故意让一个男人在里面说了句话,让他误以为她是在庄园,让他误以为那句话是埃里克说的,让他去相信她并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
她是想要回归的,所以才会如此!
拳头在身侧攥紧,骨头捏得咯咯作响,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凝下来。仿佛眨眼之间,季节便生了变幻,从炎炎夏日变成了冬季。
出轨了,然后回归,他能接受吗?
如果不接受,他要离婚?
离婚两个字在脑海里一闪,他整个人如遭电击,他的心也是狠狠一抽,仿佛被两只大掌拽住他的心脏,狠狠地往两边撕扯,将他的心脏撕裂成两瓣,撕得血肉模糊。
不,他无法接受!
“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在哪里啊?是不是信号不好?”邓良一系列地问。
裴亚爵回过神来,沉声:“先把她电话里的数据链接过来!我现在来基地!”
不管怎么样,他要先证明她的清白。
“不用啊,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忙啊,我这边链接好数据以后直接传输给你就行了。”邓良说。
裴亚爵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大概只有去基地看到那些冷色的金属,才能冷静下来。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母亲的电话,他握着电话心下一紧,接通:“妈,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想静一静,您别多想!”
砰——
他再挂断电话,生怕母亲问一句“若惜是不是真的出轨了?”
他也希望那不是真的,但是,画面是那样清晰而真切。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电话又响起来,他揉了揉眉心看一眼电话,心脏便要跳出嗓子眼了。
熟悉的号码,他每天都在思念的人!
“老婆”两个字在屏幕上跳跃,他突然心下涩然,鼻子泛酸,眼眶便红了,他抬起头来不让自己流露出没有出息的一面。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以后安静了下来,他的心却被搅得水深火热。
他握着电话,看紧屏幕。
还会再打吗?夏若惜,再打过来!再打过来吧,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回来,一切都过去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四年前,我就应该把你圈在身边。
若惜,回来!
等了三分钟,电话都没有响起!
有水滴在电话屏幕上。
裴亚爵迅速仰起头,他颤抖着手想要拨若惜的号,想要听听她的声音,想要听她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然后他对她说没关系,是他的错,回来就好,回归就好!
他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没有办法拨出那个号码。
电话却突然窜了进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急切地接起,接起却没有勇气说话。
那端传来若惜的声音:“老公!”
嗡——
裴亚爵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炸裂开来,他完全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泪滴在他的大腿上,浸进他的西裤里,在西裤上留下一片水渍。她,依然叫他老公,她回归了!从一个错误里回归了。
“老婆,你在哪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样卑微,卑微到泥里。
“我在后院,和妈妈一起看葡萄。”若惜轻松愉悦地说,“葡萄藤长得很好。”
裴亚爵眉头瞬间便拧起来,他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他突然问:“那里现在有几棵葡萄藤了?”
“六十三棵,死了一棵了,不过明天会补种的。”若惜的声音突然压得格外低,“妈妈有强迫症的,虽然她不说,但是死了一株她一看到叶子萎掉的葡萄藤眼神就会变得黯淡。”
裴亚爵的心猛地再一颤,滑过一闪而逝的雀跃,又急切地问:“妈妈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