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打糍粑
过了一会,岑佳华突然闻到从老陈家的厨房里面飘出一阵浓郁的糯米香味,软软糯糯的,非常好闻。
老陈和他家的女婿谭小松合力从厨房里面抬出一个正在冒出热气的一个器具,来到石臼的旁边。这个器具直径大约半米左右,高约80厘米,有点像是巨大的木桶,但是却又上宽下窄,很是怪异。
在一旁的陈阳和岑佳华解释道这个是一个专门用来蒸饭的器具,叫做‘木甑’。‘木甑’是由厚厚的木板箍成,下部置一竹篾片编成尖顶斗笠形的隔板,既可以使米不沾上锅里的水,又方便蒸汽进入。
每一次蒸制糯米都是需要用到这个器具,只要把它搁置在水滚的大锅之上,只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把里面的米饭蒸熟。时间短、效率高,并且蒸制的米饭干爽松散,不会出现结块粘稠的现象。
民间高超的传统技艺能把‘木甑’做成密不透风的水准,不会因为漏气而导致蒸制的米饭没有办法熟透。其中用木片箍成的‘木甑’还有一个很好的特性,就是木头可以吸收水蒸气凝结的水珠,避免水珠落入米饭里面,使得米饭过于黏稠。
另外,一些条件好的家庭,可以使用略带香气的木料制成‘木甑’,这样蒸制出来的米饭就会微微带着一丝香木的清香,更添一种风味。
现在市面上有一种用陶泥烧制的‘陶甑’,虽然不用麻烦的制作,密封性能也很好,但是要想蒸制出最好的糯米饭,还是得用‘木甑’。
老陈把‘木甑’的盖子揭开,只见一股热气蒸腾而起,在略微寒冷的空气中凝成水雾,并且散出一股更为浓郁的香味。老陈翁婿俩一起使劲,把‘木甑’的开口往石臼上一倒,岑佳华就看到一天晶莹剔透的饭团‘噗通’地掉进了石臼之中。
原本是整齐一块的糯米在重力的作用之下,慢慢地向着两边倒下去,糯米粒之间并没有粘在一起。这时候,整个院子里面都弥漫了蒸腾的热气,软糯的香气直达心肺,让人久久不愿醒来。
放下‘木甑’的老陈和谭小松各自抄起一根齐人高的棍子,开始对着石臼里面的饭团有节奏地凿起来了。这种木棍的材质岑佳华倒是认得,这是一种栎树的枝干,这种树木的材质非常坚硬,而且质地很重,结构紧致、木质密致。
在农村,这种树枝一般是用来制作镰刀、斧头等工具的木柄,经久耐用,很是收到农民们的喜欢。岑佳华也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工具上有这些材质的木柄这才认出来的,要不然他就只能是见面不相识罢了。
老陈俩人一人站在一边,手中和胳膊一般粗细的栎木棍此起彼落,犹如暴风骤雨一般,却一次都没有撞车。看到岑佳华疑惑的眼神,一旁的陈阳这才给岑佳华解释今天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刚才这‘木甑’里面蒸制的就是今天准备做糍粑的原料小糯米,这种本地特产的细长糯米因为本身具有强力的黏性而成为了制作糍粑的最佳材料。糯米蒸制到九分熟之后,就要放进石臼里面打成饭泥,然后就可以做糍粑了。
虽说这个过程很简单明了,但是其中却是包涵着非常多的技巧,只有各个环节之中的细节问题能够处理好,做出来的糍粑才恩那个称得上地道。
先就是原料的选择,选用的糯米必须是当年晚稻新出的本地小糯米,若是其他品种或是陈年米,在口感和黏性上都会大打折扣。精选出来的小糯米要在前一天晚上就用清水浸泡,让米粒完全泡涨、透水之后,滤干水分再上‘木甑’蒸制。
蒸制糯米的火候也是需要掌握得很到位才行,因为过熟容易让饭泥过于蔫趴,没有弹性;若是没有熟透,作出来的糍粑就会有半生不熟的米心,影响口感。
因此,糯米都是在接近九成熟的时候出锅,然后在捶打的过程之中利用余热让它完全熟透,这样就能作出弹性好、韧性足的饭泥了。
捶打糯米的技巧也是很讲究的,因为糯米本身的黏性很足,如果不是捶打技巧很好的人动手,很容易就造成木棍和饭泥互相打架的现象。
只见老陈和谭小松两人手中的木棍上下纷飞,深得‘快、准、稳、狠’的四字要诀,看得岑佳华眼花缭乱。
每一次捶打就如同是蜻蜓点水一般,触之即收,两人手中的木棍根本就没有在石臼里面停留过多的时间。更让站在一旁的岑佳华惊奇是老陈俩人的木棍每一次都捶打在饭团之上,没有一次是敲打在石臼的本身。
再看看老陈两人手上暴起的青筋,白的手指,岑佳华就知道其实两人并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这打糍粑的活儿还真的是一份既需要技巧又需要体力的活计。
从头到尾,老陈和谭小松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化,没有出现时快时慢的情况,这中情况表示他们两人拥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若是不懂技巧的人来捶打,估计就是前面犹如暴风骤雨,接下来就软绵无力了。
渐渐地,原本晶莹剔透的糯米粒在两根栎木棍的不断敲打之下,慢慢地变形,失去了本身自有的特征,混淆到了一起。混成一团的饭泥本身带着一种乳白色,但是又在散着一种很晶莹的亮光,有点像是牛奶果冻一般。
最后老陈觉得差不多成了,这才收手,把栎木棍倒立靠在了墙角。老陈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汗对岑佳华说道:“这个捶打糍粑讲究的是一个一鼓作气,中间不能停顿,一旦是饭泥冷掉了还没有打好,这一锅就算是废了。”
一直等在一边的陈家阿婶赶忙用浸过冷水的双手伸进石臼,用力把已经被捶打成一团的饭泥挖了出来,放进已经准备好的一个瓷盆里面。
把盆子端到一边的桌子上,陈婶双手就很灵巧地从饭泥里面扣出一小团,捏吧捏吧一会,就包上已经准备好的馅料,然后把包好的糍粑扔进撒满了浅紫色粉末的簸箕里面。
陈婶一边在包着糍粑,一边喊着:“阿阳,你赶紧给你佳华哥弄一个糍粑尝尝味道。”
早已经是迫不及待的陈阳听到这话如同圣旨,立马麻溜地抛进厨房,取出几副碗筷。岑佳华接过装了一个糍粑的小碗,用筷子一夹,放进嘴巴一咬。
软乎的糯米饭泥非常有弹性,要上去就如同是qq糖一般弹性十足,外面裹着的一层不知名的粉末味道很像豆类,但就不是黄豆,很有一股子香甜的味道。
细细地品味了一小口之后,岑佳华现除了陈婶还在忙活之外,大家都已经是吃上了。
“陈叔,这外面裹着的这一层粉末是什么原料做成的啊?”把嘴巴里面的糯米吞下去之后,岑佳华就开始变成了好奇宝宝。
“呵呵,这是我们这里本地特产的紫豆,味道比黄豆更好,只不过产量很少,一般市场上很少有卖。”在另外一边的老陈同志也是吃得不亦乐乎,顿了良久才回答岑佳华的话。
岑佳华的第二口就开始咬到馅料了,顿时更为浓郁的香味就在他的嘴巴里面打转,久久不愿散去。脆生生的花生仁、爽口的冬瓜丁、异香扑鼻的芝麻,还有热乎软糯的糯米交集在一起,千般滋味汇聚成两个字——‘好吃’!
吃性大起的岑佳华一下子干掉了4个拳头大小的糍粑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这个没事的盛宴。主要是因为每一个糍粑都是分量十足,四个下去,岑佳华感觉到自己的肚皮几乎是快要撑破了。
吃完糍粑,然后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茶水,岑佳华就感觉到天气似乎都不是那么的冷了,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坐在客厅里面,老陈这才向岑佳华讲述这个双喜节的来历,还有制作糍粑的一些意义。
自从壮族人文始祖布罗陀定下双喜节这个节日之后,每到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杀鸡宰鸭,祭祀祖先。其中,这个糍粑就是祭祀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种食品,因为糍粑代表了一种丰收、团圆的精神。另外黏性十足的糯米更是象征了人们希望亲情、爱情都像是被糯米黏住一般,永不分离。
在榕树村附近有一句俗语:“鬼抓熟糯米,甩都甩不掉!”,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在丰收的季节作出用糯米制成的糍粑,代表了人们希望来年的财运就如同是鬼抓糯米一样,再也甩不脱。
当天晚上,岑佳华又在老陈家大喝一场,羹去羹回的饮宴习俗让酒宴场面更加热闹,每一个人都能全情地投入其中,尽情享受今年丰收带来的喜悦。
对于岑佳华来说,每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当地的一些民俗活动,都让他感觉到异常的新鲜。以前在城里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很多人眼中贫穷、落后乡下居然还用拥有着如此之多的精神食粮。
农民们总是能用一种很简单、朴素的方式来表达对于生活、未来的美好憧憬,表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在这方面,拥有着巨大财富的城里人却始终做不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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