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啊
说实话,不只是沈问,单知道情况的这几个,谁不猜测着杨嘉许这脑袋瓜里面到底想的啥?
最懵的当属陈乐佳。
她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见,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生了点儿什么。
就算她刚才并没有听见杨司马和杨嘉许的谈话。
她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就想起喜庆的“一拜天地——”
喜娘在她身边,搀扶着她转了个身,轻轻的推了她一下。
那一瞬间,有些怔愣。
跪下去,以后她和杨嘉许,就是夫妻了。
漫漫人生几十年,她,就要和这么一个烂人渡过了。
不甘心吗?
有的。
但她不抱怨。
这是她自己活该。
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否自愿,那就是错了。
膝盖弯曲,触到地面上那个柔软的垫子。
腰杆弯曲,额头轻触冰凉的地面。
站起来。
就这样吧。
“二拜高堂——”
喜娘搀扶着她,转回身,正准备跪的时候,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
指节修长,养尊处优。
然后,这双手掀开了她的盖头。
她一惊,正准备说话,却看到了面前的,是杨嘉许的脸。
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衬得整个人精神奕奕,斜飞入鬓的眉毛将他风流不羁的气质突出得淋漓尽致,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认真的看着她,半晌。
周围都是一片吸气声,高堂之上,杨司马的声音绷得很紧,“嘉许,你干什么?”
陈乐佳也想问。
对啊,你干什么?
掀盖头这种事,怎么能在拜堂的时候做呢?
你想干什么?
然后,下一瞬间,这男人站到她身旁,扶着她的手,在她耳边道:“走。”
走?
走哪去?
杨嘉许拉着她,目不斜视,坚定着一个方向,缓步走去。
他搀着陈乐佳的手臂很有力,走得很稳当,每一步都踩在宾客们的心上。
只见一对身穿喜服的夫妇,拨开宾客,在一对男女面前停了下来。
“干爹,干娘,儿子今天,成亲了。”
说着,杨嘉许轻轻敲了陈乐佳的背一下,自己率先跪了下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
这是,拜高堂!
杨司马的脸色难看至极,几乎是在咆哮,“杨嘉许!”
杨嘉许不理他,又扯了陈乐佳的袖子一下。
陈乐佳现在是懵上加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种情况,她只能跟着一起跪。
江柔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的难为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本来就是来看干儿子成亲的,怎么突然就弄成现在这样了?
嘶——杨司马的眼神,好可怕啊……
陈乐佳大着脑袋,弯了膝盖。
正当此时——“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现,是沈问,
杨嘉许用目光示意,“怎么了?”
他倒是不担心沈问会在这时候跟他扯什么‘那毕竟是你父母’的鬼话,他只是单纯的想问,“怎么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跟杨家吵闹打架,沈问从来只给他药,带他喝酒,从来不劝他什么‘父子(母子)没有隔夜仇’的屁话。
没疼在自己身上,永远没资格劝别人原谅。
众目睽睽之下,沈问咧了咧嘴,跑到陈乐佳刚才一拜天地的地方,拿过她跪过的垫子,铺在她膝盖下,道:“嫂子,地上凉,现在可以了。”
杨司马鼻子都气歪了。
杨嘉许眼底沁出了笑意。
好兄弟!
杨嘉许回头,看向那个喜娘。
喜娘战战兢兢,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那个眼神的意思,她读懂了。
看了一眼捂着心脏的杨司马,又看了一眼连连抹泪的杨夫人,喜娘抖着嗓子,都快哭出来了,“二拜……高堂?”
话落,杨嘉许弯腰,重重磕下一个头,“爹,娘,儿子成亲了。”
陈乐佳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男人,弯腰。
等她直起腰,两人又朝陈老爹和陈夫人的方向拜了一拜,在杨嘉许的眼神威胁下,那喜娘继续道:“夫妻……对拜~”
天地良心,这喜娘是真的要被吓哭了,声音里面都带了颤儿。
杨嘉许把陈乐佳扶起来,和她面对面的站着,嘴角扯出一个痞坏痞坏的笑,“放心吧,小爷娶了你,这辈子都对你和儿子负责。”
说完,弯腰。
陈乐佳被他这句话震了一下,好久都回不过神。
负责?
杨嘉许说负责?
直到弯着腰的这大爷拉了拉她的袖子,用一种压低但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娘子,给点儿面子好不好?腰都酸了。”
面上腾的一红,陈乐佳连忙弯腰,结果因为太着急,两人的脑袋还撞了一下。
接下来,是无视杨司马和杨夫人的敬茶。
陈老爹陈夫人,江柔沈十三,都一一敬过。
沈十三绷着个脸,盖上茶盖,想了瞬间,语言一如即往的精炼:“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他心想:这干爹干娘的‘干’字都去了,这混球是不是专程来骗我从兜儿里掏大礼的?
杨嘉许咧嘴笑了,然后缓缓转头,朝着杨司马说了一句,“我叫——沈嘉许。”
一字一顿,咬得极重。
------题外话------
四更,昨天欠的一更,我终于补上了——这次说话算话了,我不会长胖啦~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