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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大小姐及笄,惊滟众人

~日期:~11月01日~

杨氏冷冷扫了雷氏一眼:“雷氏,十多年来,念在你是中亭的正妻,重舟的母亲,我一再对你宽容,哪曾想你如此的自私自利,爱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听从别人挑拨,对自己亲人下手,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我马家不敢再要,中亭,写休书!”

慕容家身为名门望族,侯府建造的富丽堂皇,老夫人一件嫁妆价值八万两黄金,可见侯府的钱财根本就是多的花不完,皇上赐给马大人的那座府邸,连侯府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再加上马大人初到京城,除了月俸外,没什么额外收入,装饰方面,更是不能与侯府相提并论。

本想着等马姨娘扶正后,掌管了侯府大权,帮衬马府一些,哪曾想她的孩子胎死腹中,生不下儿子,就不能扶正,掌握不到侯府大权,就拿不到银两帮衬马府,害事情变成这样的罪魁祸就是自己的儿媳妇,杨氏岂会不恨,不怒。

“娘,你不要让中亭休我……其他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救求你,求求你了……”雷氏哭的泪水满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荣华富贵谁不想,自己不过犯了一次错,他们就要休了自己,自己娘家绝不允许被休的女儿回去,自己已经三十岁了,人老珠黄,不再是十七八的大姑娘,若是成了弃妇,还怎么活?

杨氏皱了皱眉,不为所动,雷氏的娘家已经没落,帮不上自家多少忙,老爷升了官,马府也算是稍稍有名的官员之家,中亭相貌不错,且刚过而立之年,正是男人一生中的大好年华,若是休了雷氏,娶名商户千金过门,不是不可能。

刚才在喜宴上被人羞辱,杨氏知道了银子的重要性。

自古,官商地位悬殊,若是两者联姻,商家借助官家的势力,官家借助商家的财力,两家互惠互利,放眼京城,商家多了去了,总会找到一家商户与自家合作,愿意嫁给中亭的。

马大人的目光,从意志坚定的杨氏身上,望向泪流满面的雷氏,再转向满眼苦涩的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中亭,写休书吧。”雷氏害了侯府姨娘,若是不休,就无法给人交待,更何况,雷氏还利用了马大人偷令牌,想到这点,马大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一世英明,到头来,居然被儿媳妇算计了。

“爹,这休书,非写不可吗?”马中亭面露难色,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马中亭有些不忍。

马大人点点头:“写吧,这次的事情,雷氏做的太过份了,谋害的可是侯府子嗣!”若是马府之人不对她做出相应的惩罚,事情传出去,少不得会惹人非议,朝中的对手,定会联名上书,弹劾马大人……

“爹,求求你,不要休了娘!”马重舟急步走上前来,抓住了马中亭握笔的衣袖。

杨氏瞪了马重舟一眼,怒声道:“重舟,不要捣乱!”

“祖母,我知道娘做错了事情,理应受罚,可求你千万不要休了她,否则,离开马家,她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怎么活下去……”马重舟眸底隐有泪水闪动,他知道他的母亲为人自私,可对他这个儿子,却是好的没话说,他必须要留下她……

“重舟!”雷氏声音哽咽着,泣不成声。

“她犯的错,不可饶恕,她害死的,可是一条人命!”杨氏加重了语气:“若是有人害死了你的弟弟、妹妹或儿子,女儿,你会不会三言两语就放过那人?”

马重舟没有说话,紧咬着嘴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愿意代母亲受过!”

“众目睽睽之下,犯错的是雷氏,你受过,如何服众?”杨氏提高了声音,厉声训斥着:“中亭,写休书!”

祖父、祖母主意之定,父亲又孝顺,不敢违背祖父母的意思,怎样才能保下母亲呢?马重舟眼睛急转,思索着救人方法,闪动的目光不经意间,望到了慕容雨,快步走了过去。

“大小姐,我知道我娘做了许多错事,我不求你原谅她,只求你能帮她说几句好话,让她留在马府,我会看紧她,不会再让她做坏事的……”慕容雨心地善良,性格温柔,马重舟才病急乱投医的求到了她身上,至于刁蛮任性的慕容琳,他可是连话都不敢和她说。

“马公子,我是侯府之人,你们是马府,如何处置你母亲,是你们马府的事情,我一名外人,不方便插手!”雷氏自私贪婪,又害死马姨娘腹中胎儿,休了她慕容雨都嫌罚的小,怎会为她求情:“更何况,她伤害的是马姨娘,不是我,若是马公子真相帮忙,不如去求求马姨娘!”

马姨娘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下来,人还在昏迷中,马重舟就是想求人,也无法与之对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马中亭将写好的休书塞进雷氏手中,雷氏伤心绝望,哭成了泪人!

“谋害侯府子嗣,不是小罪,来人哪,将雷氏送往大理寺,交于府尹大人落!”杨氏学起了老夫人那一套。

“祖母,你不是只让爹休了娘的吗?怎么又要送她进大理寺啊?”杨氏的命令,众人皆惊,尤其马重舟,惊呼出了声。

“休雷氏是因为她品性恶劣、心肠歹毒,送她去大理寺,是因为她谋害了侯府子嗣,这两者,是两件事情……”杨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着。

“马中亭休了我,我便不再是你马府之人,你们已经无权处置我!”雷氏对杨氏怒目而视:这个死老太婆,就知道攀附富贵,过河拆桥。

杨氏冷冷一笑:“你的确不再是我马家的人,但侯府马姨娘是我女儿,你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你说我有没有权力处置你?”

在雷氏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时,杨氏再次下了命令:“愣着干什么,押她去大理寺!”

马府的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来,架了雷氏快步向外走去,雷工挣脱不掉,扭过头,对着杨氏破口大骂:“死老太婆,我诅咒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总之一句话,不得好死!

“娘,娘……”马重舟急声呼唤着,跟在后面跑了出去,杨氏的脸色十分难看,眸底怒火显现:敢诅咒自己死,自己就先让她死!

雷氏犯下如此大错,马府的人自然没脸再继续住在侯府,当天就搬进了皇上赐下的院落,逢年过节,马大人,马老夫人都会来侯府走动,顺便看望马姨娘,但与老夫人,慕容修的关系,明显生疏了。

一年后,忠勇侯府烟雨阁。

月光下,一名美貌少女手持长剑,倩影翩翩,手中剑招,熟稔于心,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窈窕的身影上下翩飞,配合着密不透风的剑招,远远望去,如同仙女在凡间跳舞。

突然,几枚不明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远处飞射而来,慕容雨眸光微沉,手中长剑挥出:“当当当!”几声轻响过后,不明物全部掉落在地,赫然是几枚小石子。

“啪啪啪!”伴随着鼓掌声,一名年轻男子自阴影中走出,英俊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恭喜,恭喜,慕容小姐武功精进,对外界的反应也是越来越快速了……”

慕容雨不悦的瞪了宇文振一眼,收剑回鞘,转身向屋内走去:“我累了,想休息,宇文公子请回吧!”一年的某天晚上,宇文振撞破慕容雨夜间习武一事,从那之后,宇文振每月都会跑来烟雨阁几晚,与她聊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慕容雨下逐客令,他居然装听不懂。

“你每晚子时才会练剑,丑时休息,可现在才子时过半,你怎么就累了?”宇文振跟在慕容雨身后,喋喋不休。

“我的事情与你有关吗?”慕容雨头也不回的反问着。

宇文振摇摇头:“无关,不过,练剑需要长性,像你这般漫不经心,可是成不了高手……”

“我练剑只为强身健体,不为争强好胜,成不成得了高手,无所谓……”房间近在咫尺,慕容雨停下脚步,回头:“夜深了,宇文公子不回府休息吗?”

宇文振望望天空:“时间尚早,我还不困,你觉得累可能是独自一人练剑,无聊所致,不如我陪你过几招……”

慕容雨微微一笑,宇文振瞬间怔愣:“不好意思,我可不想明天走在大街上,被一堆青楼女子追着打,漫骂我抢了他们的心上人……”

“砰!”慕容雨关上房门,将宇文振那张错愕、无奈的俊脸关在了门外。

为了方便练功,烟雨阁的丫鬟们都是丑时才过来值夜,此时子时过半,烟雨阁内空荡荡的,除了慕容雨,不见半个人影。

门外,响起宇文振离开的轻微脚步声,慕容雨放心的进了内室,沐浴后,穿着半透明的睡袍,躺到了床上,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了对面桌子上摆着的各种礼物。

龙珠手链成功送给慕容雨后,欧阳少弦好像送礼物送上了瘾,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慕容雨一件礼物,礼物虽说不是稀世罕见,却也是世间少有,更让人惊奇的是,礼物送了一年多,摆了一桌子,居然没有重样的。

欧阳寒风送的那盆珊瑚,早就没有了容身之地,被拿进仓库,束之高阁,欧阳少弦的众多礼物静静的立于桌面上,露出胜利微笑。

要寻到这么多与众不同的贵重礼物,欧阳少弦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慕容雨翻了个身,心中非常清楚,欧阳少弦对礼物用心,就是对她的用心,虽然他还没有明说,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了前世的情殇,慕容雨对感情不是特别相信了,可她也知道,欧阳少弦与李向东不是一类人,他对她的好,是自内心的,她能感觉得到。

轻抚着手腕上,欧阳少弦送她的龙珠手链,慕容雨眨眨眼睛,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及笄了,可欧阳少弦的孝期,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完,不知这期间,会不会生其他变故……

翌日,御书房

皇帝翻看着亲信大臣经过深思熟虑推荐上来的,太子正、侧妃人选,目光平静。

太子正、侧妃之事,事关重大,不能仓促行事,皇帝便命亲信大臣分析局势,甄选合适人选,经过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将大致的人员订下,送来给皇上和太子过目。

太子对侧妃人选没什么意见,将最终结果交给皇帝定夺,皇帝拿着名贴,细细查看。

突然,皇帝的目光在一个人名上停住:“张玉菲,可是张御史的嫡孙女?”

“是的,皇上!”亲信大臣如实回答。

张玉菲早就到了成亲年龄,可张元华,张姨娘陆续进监牢之事,让御史府臭名远扬,人们觉得那是不祥之所,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前去御史府提亲,张玉菲的婚事也因此被耽搁了下来。

“她不适合进宫,将她的名字划去吧!”张御史虽然官居原位,却被百官排挤,朝堂早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哪还需要再娶他孙女巩固江山。

“是!”亲信大臣提起笔,在他的备份名单中划去了张玉菲的名字,心中暗暗气愤:昨天商议时,明明没有她的,是谁将她的名字添上来的,真是添乱……

欧阳夜辰坐在一旁,低沉着眼睛,轻抿着杯中茶水,一言不,侧妃中有没有张玉菲,他并不在意。

“慕容雨!”皇帝的目光再次停了下来:“可是忠勇侯慕容修的女儿?”脑海中浮现那张,虽然稚气未脱,却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

欧阳夜辰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眸光闪了闪,却什么话都没说,大手,紧紧捏住了茶杯:慕容雨也在侧妃人选之列……

“回皇上,慕容雨确是慕容修的嫡出女儿!”忠勇侯府也属名门望族,选慕容雨为侧妃,是在拉拢慕容修,应该没错才对,难道是觉得她年龄小:“再过几天,慕容雨就及笄!”侧妃一位要宣旨,送聘礼,订日子,要用不少时间,到时,慕容雨早就及笄了。

皇帝放下手中名贴:“每年的元宵花灯节,慕容雨都是持楚宣王府的鸳鸯贴前来,少弦也对她多有照顾,他对她的心思好像不一般……”

且不说少弦是楚宣王最宝贝的嫡子,就凭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自己这做伯父的,也应该成全他与慕容雨的美好姻缘,断不能再拆散他与心爱之人,让他苦上加苦。

更何况,皇帝了解欧阳少弦的脾气与实力,若是立慕容雨为侧妃,就是抢了他最喜欢的女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清颂,休想再平静!

慕容雨和‘她’长的很像,皇帝也想让她做他的儿媳,可事关清颂大局,他不能自私,如果一名女子,就能换取一名重臣的忠心,他绝对会成全他们,保清颂太平,轻轻叹了口气,正欲开口,门外太监禀报:“启禀皇上,魏国公求见!”

皇帝放下手中名贴,沉声道:“宣!”魏国公这个时候来御书房做什么?

“微臣参见皇上,太子殿下!”魏国公走进书房,跪地行礼,一年多的时间,他居然好像老了十多岁。

皇上淡淡答应一声:“平身,爱卿前来,可是有事?”

书房内除了太子,还有几位重臣,魏国公自然知道他们在商议侧妃之事,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自己的目的:“回皇上,顺天府中的李师爷,为人兢兢业业,心思联明,屡破奇案,原来的顺天府尹官升一级,调往刑部任职,微臣想请奏皇上,升李师爷为新一任顺天府尹!”

魏国公双手奉上一张奏折,太监接过,快速递给皇上,皇上,打开奏折,快速浏览,一名大臣,轻轻笑笑:“国公,若是我没记错,那李师爷是您的孙女婿李向东吧。”

“没错!”这件事情人尽皆知,魏国公没有隐瞒的必要,更何况也瞒不住:“皇上曾言,举贤不避亲,微臣才敢大胆推荐李师爷为顺天府尹!”

欧阳夜辰放下手中茶杯:“本宫听闻,两年前,在相国寺,洛阳王叔愤怒下令,李向东不得再入朝为官,不知传言是否属实?”李向东是魏国公,叶贵妃一派,欧阳夜辰绝不会让他升官财,多份力量与自己对抗。

魏国公老脸一红:“确实属实!”这件事情许多人知道,魏国公也隐瞒不了。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洛阳王待人一向随和,为何会这么大脾气?”除非那人犯了很大的错误。

魏国公沉声解释道:“事情是个误会……”

“据说好像是李向东偷拿了佛像上的火龙珠观赏被抓到,洛阳王才会如此动怒……”古言有训,只可动土,不可动佛,李向东居然胆大包天,冒着遭天遣的危险动佛,他自己倒霉没关系,万一连累了整个清颂国,害欧阳皇室,名门贵族,黎民百姓都与他一起遭殃,他死一百次,都抵消不了罪过。

“真有此事?”皇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居然敢动佛,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臣不敢撒谎!”重臣低着头,身体微弯:“此事乃洛阳王亲自定夺,皇上可请王爷前来一述。”

“魏国公先回去吧,待朕商议后,再答复你!”皇帝这么说,其实是变相的拒绝了魏国公的提议。

魏国公咬了咬牙:“臣告退!”李向东与沐雪莲结合的原因,很是丢人,魏国公便没急着为他谋差事。

本以为,过了一年多,那件事情会被忘的差不多了,若是别人提起,自己也做好了反驳的准备,哪曾想,李向东偷取火龙珠一事被翻了出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皇上再下了令,他这辈子就休想再入朝为官,唉,自己怎么就得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废物孙女婿,烂泥扶不上墙头!

魏国公府,沐雪莲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马车前来的方向,与李向东成亲一年多,她仗着隔壁有有娘家人撑腰,处处打压他。

尖酸刻薄的公公婆婆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天天当成下人使唤,虽然私底下,他们会骂的很难听,但一见到她,立刻笑脸相迎,那种谦卑与献媚,恶心的沐雪莲想吐,心中直呼,低贱之人,果然下贱,天生就是做奴才的命,李向东住了一年多的柴房,心有冲天怒气,却不敢对她释放。

魏国公府是名门望族,沐雪莲的嫁妆十分丰厚,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平时的吃,穿,住,用,她一分钱都不出,全让李向东支付,美其名曰,丈夫养妻子,天经地义。

李向东只属富裕之家,哪经得起如此折腾,一年多的时间,一分钱没存下不说,将以前的所有家底都用进去了,若是沐雪莲赶他出去,估计他们一家连住客栈的银子都没有,只能睡大街。

原本,沐雪莲准备一辈子狠狠打压李向东,可后来她现,她嫁的是平民,不能参加名门望族的宴会,见不到她日思夜想的那道身影,若是随娘亲前去,就她那平民妻子的身份,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万般无奈下,沐雪莲只得放弃对李向东的打压,央求魏国公,给李向东升个官,大小不重要,她只要能参加宴会,见到她想见的人就可以了。

马车在沐雪莲的期盼中缓缓驶来,眼睛一亮,沐雪莲快步迎了上去:“祖爷,事情如何?”李向东应该升官了吧,自己可以去参加宴会了……

魏国公下了马车,面色铁青:“两年前,李向东在相国寺偷盗火龙珠一事又被翻了出来,皇上不会同意让他升官的……”得了这么个孙女婿,自己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不再理会沐雪莲,魏国公一甩衣袖,进了院子。

沐雪莲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美眸中怒火燃烧,怒气冲冲的向租的院子里赶:李向东这个贱男人,品行果然恶劣,居然敢偷火龙珠,扶不上墙头的烂泥一块,站在那里,都会让人觉得恶心……

宅院门口,李向东也是焦急如焚的来回走动着,望到沐雪莲,心中一喜,急步走了过去:“事情如何?”

“还能如何,被你那光荣事迹给毁了!”沐雪莲怒吼着,李向东不做官,她就不能去参宴,心里比他还气。

“什么光荣事迹?”李向东满眼不解。

“就是你偷火龙珠之事。”沐雪莲满眼不屑:“寒门小户之人,就是上不得台面,你看你这人,平时窝窝囊囊的,让人看着就来气,想不到胆子倒是很大,冒着遭遇天谴的危险动佛,啧啧,真是佩服,不过,天谴时,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自己作的孽,别连累到我!”

侧身,沐雪莲望到了同样站在门口等候消息的李家二老,冷哼道:“你们两人还真悠闲,居然来这里看风景,府里不养闲人,你们的活都干完了吗?”

李家二老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答应着,沐雪莲傲然道:“玲儿,去检查检查,若是做不合格,罚他们一天不许吃饭!”

沐雪莲大摇大摆的进了府,直奔舒服的正房而去,这件事情太烦心,李向东又太无能,她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有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和理由,能够让她名正言顺的前去赴宴?

李家二老扯着李向东的胳膊将他拉回潮湿的库房,这里是他们的卧室:“你看看这里,天天散着霉味,阴暗潮湿,哪是人住的地方,我们年龄大了,时间一长,没病也会住出病来的……”李父厉声教训着。

“还有,我们是公公婆婆,不是下人,你看看那个贱人,居然把我们当成下人使唤,她就不怕大不孝的罪名扣到她头上……”李母也惊声尖叫着,她熬了许久,才从媳妇熬成婆婆,本以为可以欺压一下媳妇,立立婆婆的威风,哪曾想,居然处处被媳妇欺压,比做媳妇时,更加委屈。

李向东叹口气,无奈道:“这府里府外,全是魏国公府的人,即便沐雪莲做的再过份,别人也不会知道……”

“那你就休了那个贱人!”这样的日子,李父李母是再也过不下去了,本以为儿子在京城娶了名门望族的嫡女,他们跟过来会享福,哪曾想天天生活在媳妇的威压之下,一刻不得松闲,这日子过的,真是窝囊、憋屈,还不如在扬州好。

李向东不耐烦的低吼着:“我们积累的银子,已经全部用完了,如果我现在休了沐雪莲,咱们连这阴暗的库房都住不上,只有睡大街的份!”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找的!”李母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你不娶那个脾气强悍的贱人,改娶个温柔贤淑的名门女子,只有咱们欺负她,哪轮得到她欺负咱们……”

“名门千金都有脾气,在京城更有强势的娘家做后盾,哪轮得到咱们欺负……”李向东强词夺理,脑海中浮出一张美丽的脸孔,若自己娶了她,事情肯定是另外一番局面……

“行了,别的话我们也不多说,这强悍的贱人可以继续做李家媳妇,不过,她嫁进李家,就是李家的人,你想办法,让她对我们低眉顺眼,伏低做小,她以往欺负我们的,我们一定要欺负过来……”

李向东冷冷一笑,眸底闪过一丝强烈的阴冷、暴虐之光:“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沐雪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史府,张玉菲端坐在镜前,望着镜中柔美的让人心生怜爱的美丽容颜,轻轻叹了口气:

若非爹爹和姑姑出事,御史府臭名远扬,自己已经嫁为人妇,哪会像现在,过了出嫁年龄,还待字闺中,眼看着御史府没落,自己的身价也越降越低,夫家居然还是没有任何着落……

“玉菲,快来看看这套饰,喜欢吗?”张夫人抱着一只精致的饰盒,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打开来看,一套名贵的饰现于眼前,有簪,耳环,手镯,项链,皆是纯金为底,上面镶嵌着大颗的亮钻,阳光照射,亮钻闪闪光,闪耀着人的眼睛。

“娘,你哪来的银子买这套饰?”饰做工精细,配以名贵亮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可御史府为了爹爹的事,银两早就散尽,府中的丫鬟都屈指可数,每月的开销都是省了又省的,根本不可能有银两再买这贵重饰。

“你就别管这些琐事了!”张夫人笑着将张玉菲转过身,拿起簪,为她试戴:“你的名字已经递上去了,你祖父也找好了关系,若无意外,你可顺利成为太子侧妃,嫁入皇室,没有几套拿出手的头面肯定会被人嘲笑的,这是娘送你的礼物,你就安心接受吧……”

张夫人才不会告诉张玉菲,打造饰的钱,是她从张姨娘房间现的。

张姨娘被抓的一个月前,张夫人现她衣着光鲜,每天都换新衣服,便起了疑心,暗中调查,得知张姨娘暗藏着大笔银两,张姨娘被关进大理寺后,张夫人就立刻搜查了她的房间,找出了两万两银子!

以张玉菲现在的境遇,就算找个官家子弟都难,嫁入皇室,成为侧妃,有些异想天开:“娘,事情真的能成功吗?”自己真的可以嫁入皇室?成为太子的侧妃?

欧阳夜辰英俊不凡,气质高贵,又身居高位,对他,张玉菲心里是十分爱慕的,若是以前,她肯定自信满满,可眼下的御史府,已经没落的快要被人遗忘,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放心,这件事情是你祖父亲自关注的,绝不会出错!”全家人就指望着玉菲进宫为侧妃,重现御史府当年的辉煌,张御史自然不敢有丝毫马虎。

张玉菲轻轻笑笑,她又何偿不知,张御史费尽心机送她进宫,只为御史府的利益,她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尽管如此,她还是渴望进宫的,侍奉的是英俊的太子不说,身为侧妃,肯定是锦衣玉食,在这贫困的御史府,却只有受苦的份。

张夫人将耳环戴到了张玉菲耳朵上,一套饰,算是彻底戴完,望着镜中的美丽容颜,张夫人自信满满:“玉菲年轻貌美,肯定能得太子青睐,若生下麟儿,御史府便可更上一层楼!”自己也不必再天天吃糠咽菜的受苦。

丫鬟在外禀报:“夫人,小姐,御史大人回来了!”

“真的?”张夫人心中一喜,拉着张玉菲快速向外奔去:“去问问你祖父,何时进宫!”

张玉菲思绪混乱,如坠云里雾里,喜悦的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就要成为太子侧妃了,这是真的吗?

“爹,娘!”张夫人与张玉菲来到张御史和御史夫人所在的大厅,笑意盈盈的行了礼,问了安,迫不及待道:“爹,玉菲入宫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张御史扫了盛装打扮的张玉菲一眼,冷声道:“皇上命人划去了玉菲的名字,玉菲不可能入宫为侧妃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张夫人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玉菲不能为侧妃,这苦日子还要继续过,这怎么可以:“事情已经定下来,不能改变了吗?”

“皇上亲自定夺的事情,谁敢私自更改。”除非那人不想活了:“以玉菲的姿容,找个其他的官家子弟,并非难事。”意思是,他不想再急力促成她做侧妃之事了。

张夫人急的团团转:就算嫁给普通的官家子弟为正妻,也是比不上嫁给太子做侧妃的呀,如果玉菲生了儿子,将来可就是王爷,身份高贵着哪……

张御史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凝重:“玉菲,你和慕容雨关系不错吧,她马上就要及笄,侯府老夫人肯定会安排她多接触名门望族的年轻子弟,你有空,就多和她走动走动……”忠勇侯府结识的人,可没有简单角色,随便拉出一个,在京城的份量都不轻,御史府的复兴,全靠玉菲了!

忠勇侯府月琳阁,慕容琳抱着镜子,看她戴面纱的模样,漂亮的眸底蒙着一层水雾,再有半年,自己也要及笄,若是没有那块难看的疤痕,自己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比慕容雨还要出众,自己身边肯定有不少的名门子弟,竞相追求,哪会像现在这样,人人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隔着面纱,慕容琳轻抚上有疤痕的地方,自己的疤痕一定有办法消掉的,可陈太医地位高,一年多了,自己都想不到办法请他为自己诊治,怎么办呢?

慕容雨马上就要及笄了,自己必须将疤痕除去,否则,名门贵族公子们的目光全停留在她身上,哪里会有自己的存在。

“二小姐,二小姐……”丫鬟桃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慕容琳不悦的放下了手中镜子:“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可是陈太医出门了?”为了请陈太医来给她诊治病情,慕容琳在陈府门外派了人,对陈太医围、追、堵、截,可陈太医比她棋高一招,每次都非常高明的离开陈府,还不让她察觉。

慕容琳郁闷的同时,斗志更加昂扬,加派了人手紧看着陈府,可陈太医仍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陈府,慕容琳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是大小姐……去了将军府……”桃儿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着。

“她去将军府,关我什么事?”将军府里只有一个胖的像猪一般的王香雅,她讨厌自己身份低,自己还看不起她那副胖猪样呢,像她那样的女子,京城谁人敢娶,注意是孤寂终身的命,她肯定是见自己长的比她漂亮,比她苗条,才处处编排自己的,自己心胸大度,不与她一般见识。

“奴婢听人说,王香雅今天生辰,前去庆贺的名门公子,小姐很多呢,皇宫的太子,世子们肯定也会去的……”

“你怎么不早点说!”慕容琳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向衣柜,谨慎的挑选着衣服和饰:“桃儿,快命人备马车,我要去将军府!”少弦世子也一定会去将军府的,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千万不能错过,否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慕容雨。

王香雅生辰,又未出阁,将军府里来的大多是年轻的名门公子和千金小姐,大家聚在前厅,边等寿星前来边聊天,相谈甚欢,慕容雨与众不同,进了将军府,未在大厅等候,直接随丫鬟引领,前往王香雅的闺房。

到得房间方才知道,王香雅去拿水果吃了,不在房间,慕容雨无奈的摇摇头,去假山那里找人。

从王香雅的房间去往假山,需经过后花园,正值六月,花园中的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不过,让慕容雨不解的是,花园中种着的各色鲜花种类繁多,却都是红色,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

“香雅,香雅,这花园里的花,怎么都是红色的?”假山旁,有人走了过来,看身形慕容雨就知道是王香雅无疑,也不急着去寻她了,顺着鹅卵石小道,径直走进那一片火红之中。

欧阳少弦,欧阳寒风,欧阳夜辰等人也来了将军府,他们和慕容雨一样享有特权,可在将军府内四下走动。

无独有偶,前厅的人太多,他们觉得吵,不约而同的先后来了后花园,慕容雨呼唤王香雅时,他们就在附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鲜红的百花丛中,那一道窈窕身影迎风而立,明媚脸庞上洋溢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翻飞的白色衣袂与飞扬的墨丝,映着身后大片的红花,美的如梦如幻,所有望到这一幕的人,瞬间怔愣,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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