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遗传武学
墨九带着柳向天等人进入那个废弃的院落, 这间院子与他上次来的时候变化不大, 进入房间后, 木桶还在那里,墨九掏出一根细长铁片插进锁孔, 拨弄了几下, 底座一松,墨九将其打开。
柳向天周围想内望去,叹道:“杨家山庄健庄也有两百来年,代代相传,竟无人知道地下居然还有此地道, 那片被挖空的北山,相比也用了几十年的时间, 他们杨家谋反之心怕是早已有之。”柳向天皱眉摇头,心中很不舒服,百年大家,竟是包藏狼子野心的祸根, 蛮夷近十几年日益壮大, 兵力越发强壮, 这其中有多少是杨家的功劳, 可想而知。
云琉娥暗了眸色, 沉声道:“杨家在江湖中根基颇深,关系交错复杂,我只怕还有其他人帮他们,若真如此,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追查杨家行踪之事怕要多受阻拦。”
柳向天接过火把,放入地道静等了一段时间,见火把火势旺盛才放心跳了下去,云琉娥与罗达还有墨九紧跟其后,众人每隔几人举着一个火把,将漆黑的地道照的明亮,柳向天看着两边墙壁的石砖以及上面的石纹皱眉说道:“若武林中真有与杨家勾结通敌叛国者,就是我整个武林的敌人,我武林盟决不轻饶。至于追查一时,除了武林盟个据点探查以外,我已经另有安排了。”
听到此话,云琉娥放了心,她就是给柳盟主提个醒,这世上,为利益趋势的人不知凡几,金钱权势迷了眼,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有几个犯了混的跟杨家造了反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条地道并没有收到火药的影响,地上尘土虽多,但是石壁依旧完好,来到金库的入口,那里已经空空如也,柳向天寻了一圈,在地上尘土中发现一枚漏出一角的金币,金币制作别致,上面有腾纹,柳向天双眸瞪大,急忙将金币翻转过来,在后面赫然有四个烙字:周政金宝。
柳向天猛的将金币握在掌心,面色沉了下来,眉头紧锁,起身将金币放入怀中。
各派弟子在金隔石上寻找缝隙想要将石砖敲下来,但是金隔石严实合缝,又抗打抗炸,匕首铁器很难插入缝隙中,当初钟子琦的熊爪子乃是无坚不摧的,才能轻松扣下一块砖头,如今这些弟子用的都是普通利器,又如何对付得了金隔石呢,当初杨家将其切割成一块块方砖也花了不少年的时间,才弄出了外面这一圈密道和这个金库而已。
罗达见众人弄了半天也没弄下来,急了,推开墙边的弟子怒道:“让让让开,老子倒要看看这石头到底多硬,还能挡得住老子的一锤?”说罢,轮起石锤砸向墙壁,只听巨大的“哐”一声响,石墙没咋地,罗达的石锤却掉了石渣滓,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锤,他不心疼手,他心疼他的锤,他奶奶的怎么这么硬,险些毁了他的石锤,罗达的石锤也不是一般货色,这锤原料乃是天灵山山泉水下的一块石头,被天灵山首任掌门拿出来请能工巧匠做成一对双锤武器,石锤通体黝黑却闪烁着银点,坚硬无比,刀剑不伤,一代代传下来,最终传到罗达手中,如今,这坚硬无比的石锤却在金隔石上吃了亏掉了石粉,怎能不叫罗达心疼,疼的他心口直抽抽,抱着石锤吼道:“奶奶的我的锤子啊。”石锤圆滚的身子一边明显平了一块,罗达心如刀割,却终究悔之晚矣,他瞪着金隔石墙,恨不得用目光射穿它们。
云琉娥暗叹一口气,罗达四十来岁的人了,行事还这么鲁莽,一点掌门的沉稳都没有,白长这么多岁数。
墨九拍了拍墙壁,眯了眯眼,掏出明阳剑,剑尖抵着石砖之间的缝隙,暗暗用力,那剑身顺着砖缝咻~的一下插了进去,墨九一愣,没想到竟然成了,他手腕一颤晃一晃,一块石砖出来几寸,墨九伸手往外一拔,拽了下来。
罗达冲过来,看着墨九手中的石砖,牛眼一瞪,喝道:“墨小子,你怎么弄下来的。”
墨九晃了晃明阳剑,开始弄第二个砖头,有了前一个砖头的缝隙,其他的弄下来都轻松的很,这个方向通的正是洗髓池,石砖拿开后出口被好几块大石头挡住。
罗达往看了看,摇头:“里面都塌方了,想进去难得很啊,盟主,咱这样挖我怕再塌一次啊。”
“不用挖了。”柳向天回身看着众人:“我们回去。”
众人一愣,罗达急了:“咱不是来找线索的吗?怎么刚进来就走?”
“我已经找到了。”柳向天心事重重,却并不再说,直接带人往外走去。
罗达皱眉瞪着眼睛,左右瞅瞅闹不明白怎么刚进来就发现线索了?
山庄书房内,柳向天将一枚金币放在桌子上:“我在下面发现了这枚金币,上面的腾纹能认得的人不多了,但是烙字相比大家都应该知道。”
众人围过来一观,待看清那金币烙字时均大惊失色,御剑门门主刘海铬失声说道:“周政金宝,大周皇族?”
“不可能。”云琉娥激动道:“大周亡了三百年,怎么会有前朝皇族人?就算有,也不该是杨家。”
“可这金币确确实实是在杨家金库中找到的,大周虽亡了,但是历史记载,皇族人可没死绝,也不保准血脉一代代传下来了,可是不应该在杨家啊,杨家先祖那可是护着当今开国国君推翻了大周的人,若他们真是大周皇室的人,总不能傻的推翻自己的朝廷吧。”罗达虽疯疯癫癫不着调,可脑子活的很,立刻想到关键问题,众人一听也觉得言之有理,不管怎么说,杨家当年也是开国功臣,没道理几百年后突然转了性子要复周,可这金币又要如何解释?
“一枚金币也说明不了什么,虽然让人疑惑,可也不能因此证明杨家有前朝皇族血脉,这其中因由,我们还是需要细细探查,只要抓住杨思等人,这些谜团自然会解开。”星罗派秦桐拿起金币,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金币新的很,必然刚锻造不久,我那也有几枚大周皇室的金币,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各朝各代的都有,我若没看错,这金币花纹与大周当年锻造的还有些区别,一般人看不出来,想来雕刻模子的师傅对周政金宝的研究还欠些火候,虽然无法确定杨家里是否真有周朝皇室的血脉,但他们锻造周政金宝的目的绝不会单纯。凭此点,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秦掌门说的不错,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大周虽亡已久,却难保没有复兴之意,不管杨家与前朝是何牵扯,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柳向天忧心忡忡,本以为国难只有一个草原蛮夷,没想到居然冒出了杨家和前朝的皇族金币,这种种联系越发让人有不好的感觉,但线索太少,完全猜测不透,他怎么就从来没发现杨家的水这么深这么浑呢?
“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加快寻找杨家的下落,我会发布武林令,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杨思及其父找出来。”
“我云峨山门下弟子也会下山巡查,若有消息,必回第一时间通知柳盟主。”
“还有我天灵山。”
“御剑门愿为武林出绵薄之力。”
秦桐低头不语,众人一起看向他,他顿了顿,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惦记着我家那点玩意,行,到时候排你们门下弟子过来,每家只给十份,多了没有,这些足够你们用的了,至于我派弟子,也派出去与你们同行。”说完,低声叹道:“这可真是个亏本买卖。”
柳向天怒瞪他一眼:“亏什么本,国难当头,武林危难之际,你有本事还不想出力不成?信不信我回家让你爹打断你的腿儿?”
秦桐勾唇笑道:“盟主您这话说错了吧。我家里那点存货可都给你们拿出来了,还排我派弟子跟着找,你怎么还说我不出力?我爹可是嫁给我娘的,你老不方便再插手了吧?再说他两老将门派交给我,云游四海去了,怎么打断我的腿儿?”
“你你你,你这个逆孙,你爹娘不在,还有你爷爷我,我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你个不肖子孙。”柳向天气歪了胡子,抄起凳子砸过去,被秦桐轻松躲过,秦桐变躲边道:“你老说错了,我姓秦,不姓柳,爹爹当年可是被娘亲八抬大轿抬进星罗岛的,您怎么能骂我不肖子孙呢?”
“你个小兔崽子,你娘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居然敢顶撞我?当年你爹执意要当上门女婿,你娘跪在门外一跪就是七八天,若不是他俩苦苦哀求,我一时心软同意了,还能有你这小王八羔子?做梦去吧,这时候你跟我谈不是柳家子孙,信不信我明日修书一封让你爹娘将你过继到你大伯名下,让你彻彻底底的姓柳,再给你生个弟弟接掌星罗派,反正我儿子儿媳还年轻的很,再生一个也不迟。”
秦桐一愣,赶紧说道:“别,爷爷,我错了。”我滴乖乖,他爹虽然入赘到他娘家,可这夫妻俩最是听他爷爷的话,若是真逼急了老爷子,一封家书过去,他刚刚继任的掌门之位可就真飞了,他不想去武林盟,星罗岛多好玩啊,他还要继续研究木甲之术,万不可因为惹怒了老爷子被毁了。
这屋子里也没别人,都是老熟人了,柳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爷孙俩打闹一番,最终秦桐败下阵来,又被压榨了一番,灰溜溜的逃了,提前回了星罗岛准备老爷子定的清单,亏了亏了,不仅出人出物,这次怕是还要出钱了啊,也不知道抓着那杨家能不能捞回本。
柳向天瞪着秦桐逃跑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说了句:“小王八羔子。”
云琉娥捂嘴轻笑:“他还是个孩子,您老怎么还与他一般见识?桐儿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之前不是说好了出力的吗?”
“十七八了还是什么孩子,早点成婚我都抱上增外孙了,哼。”
墨九站在一旁,听着柳向天诉说这个外姓亲孙的种种劣迹,不由得有些失神,他也好久没回家见见爹娘了,自上次回去也有三年的时间,江湖纷争太多,他的仇人也太多,导致他不敢与自己爹娘来往太过密切,每次回家也总是小心再小心。江湖这些恩恩怨怨,他不愿带到亲人面前去,也不愿他们牵扯进来。
当柳向天叫他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墨九有些尴尬,抱拳说道:“晚辈走神了。”
“无妨,九儿可有心事?”柳向天关心到,见墨九摇头,他才说道:“我要让你去办一件事。”
墨九神情一正。
柳向天将金币递给墨九:“你拿着金币去陵城找黄铁铺的铁格老,拿与他看。”柳向天沉声说:“看他有何话说。此事定要保密,除了你我二人,不能与第三人说起,包括白凡也不行。”
墨九将金币收好:“是。”
“墨九,你即刻启程,务必最快时间赶到陵城找到他。此去多加小心,来,这是给你的定金,事成之后,我在给你另一半银钱。”柳向天掏出一袋银子往墨九怀中塞。
墨九一手挡住推开,皱眉说道:“这钱我不能收。”
“江湖办事就要按照规矩来,这是你立的规矩,难道要自己破了不成?”柳向天将钱袋子再递去,却依旧被墨九拦住,他皱眉看向墨九,只见墨九摇头说道:“天下银钱报酬墨九都取得,唯有这活的工钱,墨九不能要。”也不等柳向天反应,墨九转身出了房间走了。
柳向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墨九话中意思,一时感动不已,这孩子,转眼也这么大了,都懂得心系国之大事了,一晃眼,这帮小崽子都长的比他高了,可老人却只剩下他一个。
柳向天暗暗叹了口气,收了心绪,面色一正,出了书房。
不多日,武林盟铁令再现江湖,杨家山庄恶性公告天下,众多与杨家密切的门派被重点监视起来,与杨家有姻亲关系的世家也被盘查,一时间江湖风云再起。
钟子琦抱着熊宝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凝重,脑中飞快的闪过无名剑谱和红熊族遗传记忆武学秘籍,越看心越惊奇,眉头紧锁,熊脸认真的很。
脑中血脉传承的武学又多又杂,她要一一缕清,这本武学秘籍中记载了拳、剑、锏三套武学路数,另有一章灵力运转心法,以及大量的法术口诀,让她震撼不已的是,无名剑谱中的一招一式竟然都在遗传记忆里的武学秘籍中找得到,相对比无名剑谱,遗传记忆中的武学秘籍要更严谨更详细,它里面有很多套路解释在无名剑谱中都没有,就如同剑谱复制(还复制错了)武学里的武术分解图,却没有写下正确的顺序和修炼口诀,钟子琦虽然不懂武学,但是也知道口诀和正确顺序的重要性,墨九和他师傅研习这么多年居然没走火入魔也是命大了。
钟子琦揉了揉太阳穴,对智障说:“嗷嗷~(智障,你说,墨九师傅当年捡到的剑谱,会不会是我爹画的?)”那个灵魂画手,难不成是她的父熊,那她熊父也太坑人了。
智障也懵逼了:“主人,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就是你爹画的也太不像了啊,这小剑人,还有这指法,跟血脉传承里的武学一丢丢都不一样,你看你们先祖话的多漂亮,一目了然还会动,还有这套路也连贯,就算你爹真的画画技术不过关,但也不能把顺序画反了啊。”智障津津有味的看着钟子琦主动敞开给它看的记忆片段,精神波动裂开一个口子,护着这些记忆链,让外物不敢靠近,智障却已经很满意了,这些记忆是一个血脉家族最宝贵的无价之宝,它居然有机会能一饱眼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钟子琦还在震撼中,她心脏跳的飞快,眼珠子乱转,手心都出汗了,无名剑谱绝对是她父熊画出来的,她不相信这种血脉传承的东西还有外人会知道,而且这个小世界中也不会有第二个红熊族的人存在,那么必然是她父熊当年来到这里后,画出了无名剑谱。
甚至她可以大胆推测,她的父熊来到这个小世界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度过第二成熟期,否则化形成功的红熊族力量庞大,这个世界根本无法承载他。所以,还是头熊的父熊遇见了棕熊繁衍地的母熊并且有了她,这也解释了无名剑谱里的图画为何那般抽象丑陋,熊爪子握毛笔能画出什么好看的样子。
但是,墨九的师傅杜阳子又怎么会在无极山上捡到,无极山又在哪里?
钟子琦搓着熊爪子,她只要紧张或者想东西就有这习惯,正当她想的入神时,房门被墨九推开,熊宝见着大暖炉,兴奋的挥动四肢勾着墨九想要抱抱,墨九见了也走上来从钟子琦怀中抱起熊宝,看着钟子琦说:“师姐,我们要先离开这里去陵城办事,东西收拾好后就要立刻启程,你若有什么想带的,尽可告诉我。”
一听要走,钟子琦立刻跳起来,她当然有要带的东西了,她要带衣服啊,要带好几套衣服鞋子。
在又一次变成人头说出自己的需求后,钟子琦再变成熊身,她也发现墨九对她那种半人半熊的模样有点不适应,虽然他尽力隐瞒了,但是从眼神的变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也是,那模样谁能受得了,她自己都未必适应,墨九这表现,已经让她很感动很满意了。
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不麻烦,包裹打好后,墨九就带着钟子琦抱着熊宝打算去城里买些女装用品,去的路上墨九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买女装,但是这次却异常紧张,他暗暗呼口气,暗骂自己:墨九,有什么紧张的,不就是买衣服吗?又不是没买过。
师姐的衣服,他都买过两次了。
墨九侧头看了眼跟在身边的钟子琦,路人见到她这头大棕熊纷纷让路,有记忆好的还记得十多天前见过一头差不多的熊,也是跟在一名男子身后,那时候那人是送杨家的三小姐回家,今日再见,却是杨家败落之时。
杨家的事儿昨日下午就在城里传开了,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任谁跟造反牵扯上关系都是灭九族的事儿,杨家就相当于这座城的城主,城主造反,他们这些人还能有活路?
而且他们今早发现很多邻居都莫名消失,武林盟的人说他们都是杨家的暗钉,这说法让城中百姓后背发凉,都是生活了几十年甚至老一辈起就认识的邻居,平时大家邻里之间关系也处的好,谁都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时候告诉他们,那些跟他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白发苍苍的老者含饴弄孙的家庭场面都是装的,那些黄口小儿也好,半百老人也好,都是江湖中人,这,这如何不让人心惊,如何不胆颤?
杨家藏的太深了,自己的老窝都是如此,更何况外面。
这一日的城中人心惶惶,开店做生意的并不多,逗留在这里的武林人却与日增多起来,商人们早早撤出城,今日发生在城中的事会随着这些商人的脚步最快速度的传遍全国,昔日里人声鼎沸、充满欢声笑语的杨家城,再听不到笑声,全城戒备,只有几家本地的店还开着,其中一家,就是墨九要去的布行。
他刚进去,却看到白凡拄着拐杖在挑衣服,回头看到墨九,惊讶道:“墨九,你也来买衣服?”
墨九抿抿嘴,说道:“嗯。”
白凡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伸手向摸钟子琦的大熊脸,结果被墨九一把抓住,他奇怪抬头看去,墨九握着他手臂拉开:“你的伤没好,怎么自己出来了。”
被墨九岔开话题,白凡也没在意摸不到熊脸的事儿,起身走到柜台前,将自己相中的那套衣服递给掌柜的:“这几天不是没衣服穿了嘛,都破破烂烂的了,我受了伤,师傅也没让我插手后续的事,就自己出来买些日用品和衣服,对了,木朗走了,师傅让他走的,我就闹不明白,师傅平时也没见着对苗人有意见啊,怎么就对木朗有这么大敌意?”
“柳前辈自然有他的理由,木朗情况特殊,不多于中原武林接触也是好事。”
墨九不易察觉的看是看女装,想给师姐选个好看大方又精致的衣服,他怀里还有杨家当初给的银钱,足够给师姐置办一身好衣裳了。
白凡选了几件,一回头看到墨九盯着一套素色襦裙,薄纱披肩,那襦裙层层叠叠煞是好看,在衣领处还有青色绣花,很是精致。
白凡诧异的看到墨九让掌柜的将这套衣服拿下来,吃惊说道:“九,你给谁买的?”难道是给他家姐?不应该,据他所知,墨九的四个姐姐都成家了,这套衣服可是未出嫁的女子穿的。
墨九结果衣服仔细看了看,裙有坠感,纱感柔软,近看更漂亮,想到师姐穿上这身衣服绝对好看,心中更满意,对白凡的话随口答道:“给师姐买的,掌柜的,可还有这般质量的衣服?”
“有的,客观稍等。”
“师姐?你哪儿来的师姐?”白凡一愣,开口问道,然后突然想起来近期江湖传言:“你是说江湖上近日名声大震的无派钟子琦,无名剑谱正统传人?我一直忘了问你,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成了你师姐?”这事儿白凡真不清楚,那段时间他一直跟郭大侠几人追查傀仆的事儿,根本没回过武林盟,对于钟子琦的事情也多听于江湖传闻,真假难辨,后来一系列的变故也让他忘了问墨九,今日提起来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说白了,白凡就是老妈子操心命,除了大哥二哥,这几个小弟他都操心,尤其是墨九和木朗这俩兄弟,百里那人精他只担心哪天听到被人追杀的风声,到不担心吃亏,他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
墨九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师姐,又看了看等着答案盯着自己的白凡:“我已经正式拜入无派门下,钟师姐自然成了我师姐。”
“可我听说那丫头不大啊,也就十**岁的样子。”这也是江湖上津津乐道的一点,那么大的女娃娃居然能耍出气势凌人的无名剑法,功力更是不简单,听说力大如牛,在街上就跟青峻山的人大了一家,一挑二十,武力非凡。
钟子琦看了白凡一眼,吼道:“嗷嗷~(我都27了,比你都大,还丫头,切(ˉ▽ ̄~) )”
墨九不知道师姐说什么,可也知道这样议论女子年龄很不好,而且当事人就在门口坐着,见三哥还要说,赶紧阻拦道:“三哥,你不是要买衣服吗?可选好了,我帮你看看。”
“你帮我看?好啊,今日就让五弟帮我挑挑衣服,你说我穿这件雪花白的好,还是这件青色的好?”
“雪花白,很衬你。”
墨九又选了几个同色系的衣服,当他红着耳朵买了肚兜和底裤的时候,白凡张大嘴震惊的看着墨九,这是买衣服?这是单纯的买衣服?木头五弟不会是开了窍红鸾星动了吧。给个女子买衣服已经很让他吃惊了,这连肚兜底裤如此贴身的东西都买了,关系不简单啊。
掌柜的包好衣服,递给墨九笑呵呵的说:“少侠,尊夫人的衣服已经包好了,一共是十六两纹银。”
钟子琦动了动耳朵,不自在的看向街道来往行人,脸烫的很,都换季了毛怎么还这么热啊。
墨九将银两付清,背起包裹往外走,白凡拄着拐杖追在身后:“墨九,九,我我我这是要准备囍礼了?”
墨九恼羞成怒:“莫要胡说。”偷偷看看师姐,钟子琦将头撇向一边,带着熊宝快走几步跑到了前面。
墨九气愤的瞪了白凡一眼,白凡被瞪的莫名其妙,怎么了,他说错了?贴身衣服都给人家姑娘买了,这,不就是好事将近了吗?
看着跟在身边的搞不清楚状况的三哥,墨九停下,对他说:“三哥,柳前辈托付我去办事,我买完东西就走,你不必跟着我了,回去好好养伤,等我回来,再把酒言欢。”
白凡正了脸色,也不去问什么事情,抬手拍向墨九肩膀:“好,这段时间江湖动荡,你要多加小心,莫要勉强自己。”
墨九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扭身就走。
白凡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拎着衣服包裹,一瘸一拐的回了杨家山庄。
钟子琦回头见墨九追上来,白凡也走了,松了口气,跟着墨九来到一家鞋铺子,铺子外面立着跟木棍,挂着鞋样幌子,看店的是个老大爷,见到客人也没什么笑模样,摆摆手让他们自己选。
钟子琦发现墨九偏爱青白色,选出来的鞋样都是白底青花的,钟子琦看了看他选出来的鞋样,还挺好看的0-0 。
墨九看看钟子琦的脚,有些犯愁,师姐熊掌的尺寸他了解,人脚的尺寸就不知道了,他低下身子,小声问道:“师姐,你穿多大的鞋?”
钟子琦眨眨眼,她也不知道啊。
这身子跟她之前的不一样,她之前身高一米七,大长腿,37鞋号,但是现在身高不过一米六五,脚貌似也小的多,要说多大脚还真不清楚,上次买鞋她也没注意,直接试穿的。
墨九见她摇头,犯了愁,最后在估摸了下买了好几双大小的鞋,打算出了城让师姐试试。
再买些日用品和路上的干粮,墨九跟钟子琦出了城。
本来墨九是要买一批矮脚马代步的,但是钟子琦知道墨九去办事要赶时间,矮脚马哪有她跑得快啊,而且那马一见着她全都吓软腿,要来何用。
之前都起那么长时间了,她,她都不在意了。
最终,矮脚马还是没买成,墨九骑在钟子琦的背上,一想到他是坐在师姐的背上,整个屁股都烫起来了。
“嗷嗷~(坐稳了,我要跑啦。)”钟子琦回头吼了一声,撒腿就跑,跑的飞快,身后留一串烟尘。
墨九抓着钟子琦的脖子毛,抱着熊宝,等她跑出去老远才回过神来,忙说道:“师姐,你跑错方向了。陵城在后面!”
“……”
小树林、溪水边,钟子琦光着膀子在洗澡,墨九给站岗。
跑了那么久的路一身臭汗,钟子琦变成人形头发都是油腻腻的,洗头发的时候用了墨九给的皂角,将头发浸湿抹上皂角揉搓也是一种洗头的方法,但是她头发太长了,从这头顺水流飘出老远,钟子琦眯眯眼,再次动了剪头发的心思。
洗好身子的钟子琦穿上墨九买的衣服,最后拎起披肩白纱看了看,挂脖子上了。
长发用棉布拧干,用了擦干,披散在身后,发梢一直到膝盖,死沉死沉的。
钟子琦在买来的一堆鞋中,选了最小的那一号穿着正好,看了看大小,应该是35鞋号,真小。
“师弟,我穿完了。”
墨九回头,看到走出来一身素白的钟子琦呆住了。
要说钟子琦多美,在这帮古代人的眼中并没多好看,她巴掌脸,丰满的红唇,鼻梁立挺,双眉有锋,而且还是毛茸茸大大的眼睛,皮肤更是小麦色的,一点都不符合当地审美,丹凤眼包子脸樱桃小口小巧鼻头赛雪肌肤她通,通,没,有。
但是在墨九眼中,他的师姐就是特别有味道,跟寻常女子完全不同。
素色的衣衫衬托的钟子琦的肌肤颜色性感极了,古人未必能欣赏这种性感肤色,但是墨九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怎么都移不开,直到看到钟子琦眼中的疑惑,才别过头,快语道:“我抓了只梅花鹿烤了,师姐过来吃吧。”
钟子琦惊奇的看着火堆上靠着的梅花鹿腿,熊宝一惊抱着另一只腿开啃了,啃的满身子都是血,还奋战在鹿肉中。
墨九用匕首削下来外面烤好的肉,放在一片大叶子上递给钟子琦,干粮糖饼也烤热乎了,和饮水一起放在她身边,然后自己也削下来一块坐在旁边吃起来。
鹿肉很香,上面有淡淡的辛辣味道,有别于辣椒味儿,吃起来有点苦,但是还蛮不错的。
墨九吃下去两块肉就饱了,钟子琦。。。钟子琦把剩下的鹿肉全吃了。
墨九见此,默默的下了决定,以后只打梅花鹿这种大型猎物,要不然师姐吃不饱怎么办,他有点后悔,干粮买的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钟子琦摆弄这头发,怎么睡都能挂着头发,地上的树叶也卷进头发里,她起身走到小溪旁的树林里,不一会变成熊身叼着衣服出来了,躺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叹息,这样就不怕挂头发了,真好。
墨九将一切看在眼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随便吃完早饭就上路了,钟子琦托着墨九和熊宝向陵城方向飞奔。
他们白日赶路,晚上休息,钟子琦现在变身时间可以维持在十二个小时,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对此她很满意,这样的时间长度让她不容易暴露,体内的能量也增长的不少,智障告诉她,她脑内有一股精神电流一直保护着她的大脑,她感知过,但是却无法控制,这种现象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股力量是友善的,甚至就是她自己,她感觉的到。
这具身体的秘密太多,目前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而且还存在着差异性,纯种和混血种之间的诧异。
赶了三天的路,棕熊的奔跑速度在此时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往日若是骑马日夜不停也还要五天的时间。
钟子琦没有路引身份,只能用熊身跟着墨九一起进城,为此墨九还多交了一份担保金,保证他的熊不会再城内胡闹甚至伤人。
城门外排队的人纷纷问墨九:“小伙子,你在哪儿开演啊,我孙子最喜欢看这些动物表演了,到时候我带全家给你捧场去。”
一时间,询问演出时间地点的人喊成一片,古时候娱乐少啊,除了戏园子外,这些行走各城的街头表演的是百姓最喜欢的活动之一,戏班子打擂台还是耍猴戏的都爱看,现在有头熊,更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甚至门口守卫的城门兵递给墨九路引时都说:“兄弟去西市口搭台子,那里人最多,可得早点过去抢地方,晚去了好位置都让别人占了。”
墨九收好路引,抱拳丢下一句:“多谢!”抱着熊宝快速进城,身后还能听到众人兴致高昂的议论声:“今晚可以看熊戏了,你说狗熊能做啥表演,翻跟头会吗?”
钟子琦咧咧嘴,她,她还真会翻跟头。
进城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墨九先去客栈定了两间房,然后钟子琦从后面翻墙进去,在房间里换好衣服,跟墨九立刻是上街寻找黄铁铺的未知。
柳向天说过,黄铁铺在城西西市第六家,但是他们去的时候却发现店门紧闭,根本没开业,旁边生意兴隆,唯独这家紧闭大门,墨九皱了眉,刚要询问周边的店家,钟子琦突然拉住他低声道:“有血腥味。”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绕道后院跳了进去。
钟子琦抽了抽鼻子,奔向前厅,一脚踹开门,猛吸一口凉气,铺子里的伙计掌柜全都死了,遍地是血,墨九大惊,上前查看发现尸体都凉了,怕是死了有段时间。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墨九沉声道。
“好。”钟子琦面色低沉,鼻翼煽动,突然挑起眉头,惊道:“这味道,是傀仆。”
“什么?”
墨九一惊,刚要再问,房门突然被砸开,一群衙役冲进来,见店内情景,一指墨九钟子琦二人,喝道:“果然有凶杀案,抓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