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除夕

一转眼，就到了除夕，今日，檀晋南是要入宫参加除夕宫宴的，只是，府中却也要举行家宴。

一大早，主院那边就派了人来传信，让檀悦今日午时到主院吃午饭。

檀悦知晓檀晋南应当是想要让她主持府中家宴，便也乖乖巧巧地应了下来。

“今日除夕，奴婢给小姐梳一个吉祥一些的髻吧？”

檀悦挑了挑眉：“吉祥一些的髻，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如意双环髻啊。”

檀悦仔细想了想那如意双环髻的模样，连忙摇了摇头：“可别，无需那样隆重，不过家宴而已，到时候选一件颜色鲜亮一些的衣裳就好。”

“好吧。”杏雨似乎仍旧有些失望，只是她素来活泼，很快便又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自打雪姨娘进了府之后，老爷就没有去过别的院子了呢。”

“不过这位雪姨娘就不如兰姨娘会做人了，进府到现在，也没见她去别的姨娘那里走动走动，倒是兰姨娘已经和其他几位姨娘打成了一片了。”

杏雨兴致勃勃地同檀悦说着府中的八卦：“不过雪姨娘那副长相，也不是能够平易近人的。”

檀悦垂眸笑了笑：“这才有意思，不是么？”

午时，檀悦便到了主院，下人将檀悦迎进了正厅，檀晋南不在，檀悦正襟危坐地在正厅之中候着。

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檀晋南才姗姗来迟。

“坐吧，有些事情需要处置一下，来晚了。”

檀悦笑了笑：“无妨，左右现在也还早，爹爹忙完了再来也不迟。”

“已经忙完了。”说着，便转身吩咐着一旁的管事：“准备上菜吧。”

随后，才又转过身看向檀悦：“今日叫你前来，知晓是为了什么事吗？”

檀悦轻轻点了点头，笑容和煦：“爹爹今夜要入宫参加除夕宫宴，家中家宴无人主持，爹爹应是为了此事。”

檀晋南的目光落在檀悦身上，眼神复杂，半晌才点了点头：“是为了此事，家中都是自己人，也无需在顾忌什么，你就随意主持一下便是了。我会将管家留在府中帮衬着你，可有信心？”

檀悦轻轻颔，神情不显丝毫退缩：“女儿定然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爹爹放心。”

“好。”

檀晋南说完，才转开了眸子，喝了一口茶：“近来这段时间，你怎么都没有出府了？嫁妆那些可都准备妥当了？”

檀悦听檀晋南有此一问，身子微微顿了顿，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只怕是檀晋南的试探了。

檀悦低声应着：“没有。”

不等檀晋南问话，檀悦便又咬着唇带着几分犹豫地开了口：“之前国师大人说，过几日就要过来下聘的，我怕他来的时候我不在府中，所以就没有出门。只是，这都已经要过年了，国师大人却还没有来……”

檀悦似是鼓足勇气一般，抬起头看向檀晋南：“爹爹，国师大人是不是……不想娶我啊？”

说着，眼中便泛起了泪光：“女儿知道，女儿没什么本事，长得又不好看，国师大人不想娶我也是应当的，只是，若是他改了主意，能不能派人来知会我一声，也好过，还保留着希望。”

“怎会如此想？”檀晋南细细打量了一番檀悦的神情，见她不似作伪，才又接着道：“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

“上一回国师大人来咱们府上之后，没两日，南边一个城中就出了些事情，有人利用术法制造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现象，说是上天启示，国之将亡，新朝将启。陛下便派遣国师前往查看处置。”

“那日早朝之上说了这件事情，陛下便又将国师传召进了议事殿商议了大半日，随后国师直接就从宫中出了城。”

“他倒是同我说了，下聘之事只怕要等他回楚城了，还让我转告你一声。只是这段时日事情太多，我见你一直也没有问，便以为你已经知晓了，也就没有特意同你说起过。”

檀悦眨了眨眼：“是这样吗？爹爹不是为了安慰我特意编的谎话来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这事情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一问便知的。”

“那就好。”檀悦咬了咬唇：“我还以为，是国师大人反悔了呢。”

檀悦面上这般应着，心中却在冷笑。

檀晋南，应当是刻意不告诉她的。

若是她一直不问，他只怕就会在心中下定论，觉着她与顾子衍暗中有来往，此前那些事情，都是他们二人合伙设下的局。

檀晋南，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还真是处处留心，处处试探啊。

“陛下下旨赐的婚，可不是他说反悔就反悔的，你就把这颗心放回肚子里吧。”

檀悦低声应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让爹爹笑话了。”

“你我父女，有什么好笑话的。”

下人已经端了饭菜上来布好了菜，檀晋南招呼着檀悦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两人便不再交谈。

一直等着吃完了饭，檀晋南喝了口汤，放下了碗，才开口道：“待会儿，管家便同你一起回牡丹院，同你说说家宴的流程，和需要注意的事情。”

“好。”檀悦应了下来：“那女儿就带着管家先回去了。”

“去吧。”

从正厅出来，管家已经在门外候着，檀悦同他点了点头，便一同回了牡丹院。

檀悦叫丫鬟给管家斟了茶，便坐在桌子上听管家说今晚的安排。

“家宴从酉时开始，酉时，小姐要带着家人去祠堂上香祭祖。年夜饭从戌时开始，年夜饭之后，小姐要亲自带人在正厅门口挂上几个大红灯笼，开始守岁。老奴安排了一些表演，表演到一半，老爷也就应该回府了。子时，须得要放烟花爆竹。”

“老爷交代过了，一家人，无需太过拘谨。唯一需要小姐注意的，是宫中有可能会赐菜，到时候若是宫中来了人，可能需要小姐带着大伙儿一同前去接一接。”

“去接赐菜的礼数，待会儿会有嬷嬷来教小姐，应当如何应对，如何回话。”

“如此之外，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檀悦一一应了下来，倒是觉着有些有趣，她以前每年除夕都是在宫中过的，倒是不知道，寻常人家，是怎么度过，今日，倒是难得体会一回了。